方才午睡,才拆了发髻,松松垮垮披在肩头,见裴渊盯着自己,赵如裳尴尬的无所适从,正要叫明翘进来,裴渊忽然走近,指了指屏风后的妆台。
“我帮你梳吧。”
“哦……好!”赵如裳坐下,心跳得很快,感觉浑身血气都往脸上涌,面颊发烫,不用照镜子就知道红什么样。
赵如裳暗暗掐了掐掌心,她什么时候害羞过,怎么今日一见裴渊就莫名其妙的面红心跳呢?
裴渊勾唇,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站在她身后解了发带,拿过妆台上的梳子,一下一下的给她梳直了头发。
赵如裳口干舌燥,不动声色地从铜镜里打量裴渊的神色,他的手法有些生疏,但动作很轻柔,并没有扯痛她。
越是这样,赵如裳就越是忐忑,裴渊不爱说话,寝殿里安静极了,气氛有些怪异,她坐立难安,心里痒痒的,略带迟疑道:“裴青云……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我该问你什么?”裴渊声音淡淡的,不见情绪起伏,他放下梳子,伸手到她脖颈后拢起头发,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指尖划过她后颈的肌肤,只短暂的停留就移开了。
赵如裳却感觉整个人都颤栗了一下,浑身僵硬,眼神飘忽不定,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一时忘记了和裴渊说话。
裴渊抬眸,从铜镜里看着她,唇边笑容渐深:“公主,别分心。”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惨了,感觉身体被掏空(躺平
第76章 定情信物
赵如裳面红心跳, 才移开了目光,又忍不住悄悄去觑他。
裴渊有极其出色的眉眼,轮廓温润如玉, 只是他不常笑,平添了不近人情的冷漠。
可赵如裳喜欢去看他的脸, 一张俊美的脸源于上天的恩赐, 他对皮囊不甚在意, 可赵如裳反而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裴渊拿过一旁的发带给她绑头发,奈何裴大人二十几年来除了自己, 没给任何人梳过头,赵如裳那一把柔顺的长发在他手里总不听使唤。
偏偏她又隔着铜镜盯着自己瞧,那不加掩饰的注视,让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绑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结。
几不可闻的叹气声响起,他松了手,幽幽看着她:“公主, 您可别这样看微臣了!”
“为什么?”赵如裳转身仰起头, 就见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公主知道微臣心意,求而不得太久, 好不容易得了上天眷顾, 能有这个机会,我且要好好把持住,公主若再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 我或许就要把君子之礼抛诸脑后了。”裴渊一本正经的说道,眼眸里有暗光掠过,带了丝别样的意味。
赵如裳不小了, 男女之事应该会有了解,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能唬住她,好歹能收敛收敛那眼神,免得叫他忍得辛苦。
哪知这小姑娘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圣旨已下,你现在已经是我驸马了啊,有什么可忌讳的?”
裴渊这才垂下眼,看她白皙莹润的小脸,离得近他能看见她根根分明的眼睫,像羽毛似的扫在他心上。
“公主不提醒,我险些忘了。”他唇角翘了翘,眼中有她窈窕的身影,“我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
赵如裳蹙了蹙眉,仔细想了想,忽然走近,抓着他的手臂踮起脚,温热的双唇印上他微微起势的喉结,然后红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是梦吗?”
裴渊浑身僵住,错愕的低下头,心头迸发惊涛骇浪,然而始作俑者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双手握拳,闭着眼深呼吸了一阵,才沙哑着声音问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赵如裳腆着脸,羞涩道:“从话本上看的,上面写亲密的动作能改善男女之间的关系……”
说直白一点,就是调.情。
裴渊黑了脸,什么旖旎暧昧的心思都没了,头疼的抚额:“你都看的什么话本?”
往人喉结上亲,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赵如裳闻言,立刻去立柜里拿了一摞书出来,献宝似的捧到他跟前:“我大哥二哥他们搜罗来的,什么野史杂书都有,不过我最爱这种话本,写得还挺像回事,你要不要看?”
裴渊冷着脸抽了一本翻开看了看,矫揉造作的词句,夸张离谱的内容,着实不是什么好书,亏赵如裳还兴致勃勃的看得下去。
他无奈道:“公主还是看四书五经吧……”
赵如裳赶紧把书抽回去,又放回柜子里锁好:“你可别打它们主意,我唯一解闷的法子,往后你不在,我还要靠它们打发日子呢!”
听见这句话,裴渊怔了怔,面色缓和下来,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把她拥入怀里:“我这一去,大约要两三月,我不在的时间,都由陈院使来给你请脉,江阳遥远,可能连书信也传不了一封。还有,公主切记,心疾忌大悲、忌大怒,有什么火气立刻发出来,别憋在心里,于身体不利!春夏之际,柳絮多,花粉重,少出门去,也不要整日想着往宫外跑,宫里好歹有太医在,有什么意外至少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裴渊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赵如裳听他一字一句说这些小事,那点离愁别绪带来的不快也淡了不少。
裴渊说罢,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放在她手心里:“里面没放香料,都是些药材,有清心安神助眠的功效,你放枕头底下去。”
香囊做的倒是精致,一看就是外头街面上买的,不过赵如裳还是爱不释手,用力嗅了嗅,一股药香味扑面而来,满足的喟叹一声,斜眼看他:“这算是送我的定情信物吗?”
裴渊一顿,倒没往这方面想,只是想她夜里能睡好一些,也不知她脑袋里装了什么,一个香囊也能想到定情信物上,果真是那些市井话本看多了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裴渊嘴上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你若觉得是,那便是了。”
赵如裳小声嘀咕:“这么没诚意吗……”
裴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目光幽深,声音低沉:“礼尚往来,微臣明日一早便走了,公主可否也留个信物呢?”
赵如裳乐了,没想到他也问自己要信物,十分大方的挥了挥手:“你想要什么信物?这屋里有的,你随意挑一个吧!”
裴渊擒住她的手,往胸前一带,似笑非笑:“公主方才说我已经是准驸马,没有什么可忌讳的?”
赵如裳一惊,伏在他怀里,面颊通红,下意识的点头。
“话本上有一句话大约是错了。”裴渊冷不防来这一句,赵如裳忽觉疑惑,然后又听他道:“男女之间表现亲密的动作,不是亲一亲喉结。”
赵如裳晕乎乎的:“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