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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流大概误会我和谢临徽之间有什么。

谢临徽是十二的未婚夫,两人感情甚笃,我纯粹以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和谢临徽相处,不知道夏流是怎么看歪的。

一向直来直去的十二脸瞬间红了,突然不敢看谢临徽的脸。

“是。”谢临徽姿态坦然,随手扶住十二将将滑落的步摇,重新为她戴好。

两人相视而笑,谁也插不进去。

我瞬间有种什么东西吃饱了的感觉,江熠用他软乎乎还有肉窝窝的手,替我正好钗环,安慰道:

“姑姑你放心,等熠儿长大,一定要找一百个比谢表哥更好看的男子,让他们都嫁给你。”

“好。”我故作郑重,认真答应。

夏流欲言又止,连洗牌的动作都被打乱。

“夏神医,你怎么总看我姑姑?”

“……”夏流陷入沉默,继续欲言又止。

“你喜欢我姑姑吗?”江熠追问。

夏流低咳两声,专注洗牌,耳垂却悄悄红了,

“唉……”江熠同情地拍了拍夏流,无声安慰。

等到我和夏流一局时,我赢得格外顺畅,他总是输得恰到好处。

“怎么做到的?”

“记牌。”夏流倒没有隐瞒。

“我怎么就记不住呢……”江熠轻轻拍了拍脑袋,最后无奈道:“肯定是随爹。”

京城外并没有渡口,我们需要乘坐两日马车,才能上船。

一路上遇到什么城镇,谢临徽都会去买些特产来,有回买了一捧糖炒栗子,夏流替我剥了壳,再一一递过来。

我懒洋洋靠在软枕里,一伸手,他就放一个刚剥好的例子,热腾腾暖乎乎,那温度似乎从手心传到心里。

“王……”

我本来想说,王大力,你也吃。

意识到自己失言,忽然沉默。

夏流听懂我的未竟之言,替自己剥了个栗子吃,眉间微蹙。

“不甜?”我以为他吃了一颗坏栗子。

“甜。”他忽然展眉,情绪平复。

“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你长什么样子?”我问他。

倒不是介意他这张平凡的脸。

我有种奇怪的直觉,他一定生得十分好看。

或许我应该见过,和他说话,不像初相识,倒像是久别重逢。

“如果殿下想看……随时都行。”

“但只能给殿下一个人看。”

我想到一些话本里说,只给一个人看,看完就要迎娶对方,迅速失去兴致,连忙拒绝:

“那我不看了。”

夏流眼神微黯,并未多言。

他是随侍太医,年轻有为,时常跟在我身边,众人都知道我曾为情所苦,如今看见我不排斥这么一个人,都睁只眼闭只眼。也不讲究那些礼节,反倒故意为我们留出地方单独相处。

第65章 话本 给我买些话本子来,要那个《救风……

我对夏流并不反感, 不知为什么,反而觉得他有些好玩。

我们总不能在马车上无休无止的打牌,这对孩子不好。现在大哥将江熠放在我这里, 就是十分信任我的表现。

我也要对得起他这份信任, 将江熠教成一个出色的储君。为了达成这个目标, 我决定在马车上教江熠圣人之道。

但我很容易犯困, 谢临徽说这是此前留下的后遗症,暂时将教导江熠的事情接了过去。令我意外的是, 夏流也会给江熠讲为君之道, 并且讲的很不错。

他的身份……我心中升起了一个猜测,但觉得不可能, 便没多想, 或许是苍国哪个贵族子弟吧。

在前往渡口的路上, 车队忽然停下来, 前方有人吵闹。

“发生了何事?”我掀开车帘。

“一女不守妇道,族中长辈正将此女沉塘。绳索没系紧,叫她逃出来了。”侍卫答道。

“问清缘由,再来禀我。”我有些生气, 仅仅因不守妇道就私自害人性命, 将我大燕律法置位何地?

“是,殿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 侍卫又回来了。

“柳三娘本是邻村人士, 嫁给马家村马大山。马大山进山打猎,尸骨无存, 柳三娘成了寡妇,却被撞见与人苟合。”

“奸夫逃走,她被抓住沉塘, 始终没有说出对方的姓名。”

我顿时无言,沉默一会,开口:“通奸者杖十,她又没有害人性命,把那奸夫抓住,一道行刑。”

“那男子毫无担当,杖五十。”

“是。”侍卫自去处理。

这些都是我预备编入燕翎卫的人,如果连这等小事也做不好,那么高的俸禄就白领了。

“殿下,奸夫已经找到了。是个没娶亲的猎户,家中有个老母,所以才没出来。他愿意替柳三娘受杖刑,希望殿下准许。”

“这两人若是情投意合,为何不成婚?”我有些不解。

“柳三娘的夫家不准她改嫁,如果要改嫁,必须出当时她进门的三倍彩礼,也就是十五两银。柳三娘出嫁时的彩礼娘家已经拿去给她弟弟娶亲了,猎户也拿不出这么多银两……”

“那就一并罚他五十杖,别打废了。”我摆摆手。

“是,殿下。”侍卫领旨离开。

“京城附近,民风愚昧至此,真是……”我没有继续往后说,因为很容易联想到其他更偏远的地方,不知那里的女子又是何种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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