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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必伤怀,有殿下这样的人,以后民风必会越来越开化。”谢临徽宽慰道。

“嗯,你说得不错,我要给大哥写道折子……”

寡妇改嫁确实是个问题,以往有人逼立贞节牌坊,父皇就斥责过。然婚嫁不自由,人口难盛,大燕本来就因十多年前的战乱元气大伤,现在又因为这些愚昧的条条框框限制婚嫁,何时才能真正的兴盛?

等我写好折子就让侍卫替我送去驿站,自会有人呈交上去。

“那些逼人沉塘的人也可恨,将他们抓起来一人打上几板子才好……”十二义愤填膺。

“人太多了,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去?”我笑着反问,另想了一个法子:

“不如就让他们一户出半两银子,算是给柳三娘的嫁妆,如果不出银两,就送去官府,害人性命,自当领罚。”

“还有她的夫家,五两彩礼罢了,居然要翻三倍,也去吓一吓。”

“是。”侍卫又过去处理。

柳三娘和那猎户拿着侍卫强行罚没的银子,决定带着老母去京城谋生。我让侍卫关照一二,让这家人能在京城安身立命。

车队继续向前,江熠对这件事极有感触,我忽然觉得带他出来也好,能亲自了解民生疾苦。

傍晚下了一场雨,我们在附近的镇上停了下来,这座小镇铺满了青石板,下过雨后,石板被冲洗干净,整个镇子都格外清爽。

“要去走走吗,殿下?”夏流问。

“你是在邀请我?”

“是的,殿下,我想与您一起散步。”夏流顿住,

“回来给我念话本。”

“好。”夏流一笑,仿佛获得了莫大的恩赐。

镇上开了一些商铺,我与他同行,率先寻找那些卖吃食的铺子。若我多看几眼,夏流就去买下来。

即使他身份遮掩的很好,细节处也显出不同,比如他常用的那个素色荷包,就比他荷包里的碎银更贵。

“殿下,尝尝味道便好。”

“您在宫中长大,外面的东西或许吃不惯。”

夏流耐心劝说道。

我已经打算好好养生,长命百岁,便听了他的劝说,只尝尝味道,还给十二他们带一些。

与宫中御厨精心烹制的佳肴相比,镇上的吃食也有独特的味道,越是克制,我越觉得稀奇,虽然都被夏流收起来,却忍不住多看几眼。

“殿下可不许再吃了。”夏流略有些防备,看起来甚至很无奈。

“难道我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

“殿下自然不是,我只是担心您身体未愈,等殿下恢复了,再也不会阻拦殿下。”夏流姿态恭敬,行为却很坚定。

我微叹一声,见乌云聚集,就和夏流一起回住处,半路雨就开始下了。

他握着一把油纸伞,护在我身侧。伞侧向我这里,他那身浅色衣袍被雨打湿,格外明显。

“伞举正一点。”我催促道。

“殿下大病初愈,莫要任性。”他像在规劝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撑伞的手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知道了。”我叹息一声,这种被人管着的感觉……倒让人心情复杂。

回去后,我让人煮些姜汤,也给他送碗过去,没多久,他居然过来了。

“你来做什么?”

“今日下了雨,我要为殿下看诊。”他已经换了身深色衣袍,那双手浑如白玉,修长漂亮。

“行。”我直接伸手,请他探脉。

“您身体还未大好,又吹了冷风,也用碗姜汤罢。”他很快端来姜汤。

“你喝过没有?”我随口问。

“您关心我,我很高兴。”他定定看着我,眼神温和,像日光下的宁静湖泊。

“我只是正好想到这里……”

“嗯,我明白殿下您的意思。”他一笑。

“我怎么不明白?”我觉得他看问题的方法与常人格外不同些。

“殿下您还未开窍。”

“……”我不想与他说话了。

“您想听哪个话本,我给您念。”他从袖中拿出好些话本。

“就念这个《救风尘》。”我挑了一个没见过的。

“好。”他坐在榻上,轻松闲适,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略压低嗓音,格外清润,让人想起碎玉投珠之声。

我想起孙青,他声音同样好听,不过因为生的过于俊秀,引得宫中闲话甚多,最后被父皇要去教导,如今已去宫外掌管情报暗部,不能在我身边念书了。

“殿下想起了谁?”夏流忽然停止念书,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一个朋友。”

“殿下朋友甚多。”他意味不明。

“寥寥可数,但每个都很重要。”我算了一下,有谢临徽、孙青,十二是妹妹,大哥和江熠还有皇嫂都是亲人。

“殿下是重情义之人。”夏流不再多说,继续往下念,等他念了几页,翻到后面,忽然卡住。

“怎么了?”

“天色已晚,殿下该安寝了。”

“还未念完,后面呢?”我有些分神,没记着话本里讲什么,好像是个读书人遇到青楼女子,然后助对方脱离火坑的故事。他才念到赎身,怎么不继续念了?

“明日再与殿下说。”夏流收起话本,不知为何耳际泛起薄粉。

“你是不是得了风寒?”我猛然伸手去探他额头,的确比常人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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