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上杯盏酒壶。
她笑意更深,“每次家宴都想着是否能碰着你说道两声,可每次都扑了个空,我便只好厚脸皮寻来了。”
阮木蘅见她笑意怎么都无法爬进眼睛里,目光一动,道,“奴婢并没有资格去参加家宴,疏于向贵人问候了,贵人见谅。”
宁芄兰悠悠地笑着,亲自斟了两杯酒,一杯推到她面前,“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头巴脑的问安,我今日来不过闲得慌,想找人喝一杯,说点儿体己话。”
她说着端起酒杯,阮木蘅却没有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贵人所来为何事?”
宁芄兰唇边的笑终于消失了,微微蹙眉向她,半晌叹了一口气道,“这杯酒,若是听了等一会儿的话,你可能便不愿意喝了,我们姐妹情分缘尽前,再与我饮一杯罢。”
她再次举起酒杯,齐眉仰头喝尽,照杯。
有一个念头忽而从阮木蘅心间划过,她静了一会儿,亦端起杯饮尽。
酒入喉咙,呛起她久久未有的知觉,那猜测越加清晰。
宁芄兰如兰花一样的手指慢慢划着杯口,“对云涧,你是否有情?”
阮木蘅一怔,有正确的答案在她舌底裹搅着,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宁芄兰笑了笑,露出“果然如此”的尖酸神情,“即便你们自小有婚约,即便你不入宫,你也不会嫁给云涧的罢!”
“你小时候和他一块儿玩耍,一起抢东西,一起闯祸,又一起被罚,你待他如兄长,如朋友,却从未有过别样的感情,而云涧小时候跟在你后头,看着你时眼神就已经不一样了,在这些方面女人一向敏锐得可怕。”
阮木蘅无言,最终只是道,“我已与他约定,到宁府只做妾,尔后他休了我……”
“既然如此,从一开始,就请你不要耽搁他。”
宁芄兰截口打断她,“宁家从父亲十三年前瘫痪辞官开始,就没落了,祖父的开国功勋到我这儿,只混得了一个贵人,云涧有智谋,也有将才,有志气,现在才初显本事,宁氏一族的兴荣全系在他身上,请不要掐断了宁氏和云涧的生路。”
她眼中有一种尖刻和凌厉之色,好似今日不逼得她退步就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