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他。
“你若决心这么做,答应我一事。”她终于道,“若有万一的可能,我从宫中赐到府上,我亦只做妾,且是无名无分的妾,之后你便放我走。”
宁云涧沉寂下来,如霜如雪般寂寥,惨然又宠溺地一笑,“若是你的心愿,只要你能出宫,我不会拴着你。”
阮木蘅心中动容,不忍再多说,咽下千言万语道,“如此最好。”提步便朝望风的阿盏走去。
...
第二日午后,大嬷嬷唤了几个宫女小厮领着去内务省提月里的洗衣用的各种供例,阮木蘅便是其中一个。
可出了浣衣局的大门,其他人拉着车子被打发了去,阮木蘅和另一个宫女却被引了去他处。
走过排排宫殿,一直到皇家收纳名物名器的重华殿前不远处,却见檐廊下一胖体绿衣的人插着袖,笑容可掬地候着。
阮木蘅一愣,旁边的大嬷嬷油腻腻地将她一拽,笑道,“宫正大人好大面子,这周公公什么样尊贵体面的人,便是这样一次次屈尊来请您。”
说着远远地朝周昙行礼。
阮木蘅蹙眉,凝目望了望,却还是周昙一咕噜地下台阶来,笑道,“阮大人安好,怎么冻成这样也不多添一件衣裳。”
说着将怀里早已备着的天青纹绣风氅披于她身。
阮木蘅又一愣,晃了晃眼,朝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厚帘内觑了觑,狐疑道,“是皇上在此处宣见我?”
不及周昙回答,里头的人施施然掀帘而出,如鹄峙般玉立在近前,荫着她,低眸向她,“现在连规矩都懒得做了?去了浣衣局后怕洗的不是衣裳,是礼仪吧。”
阮木蘅从微讶中回过神,从善如流地伏地跪拜,“奴婢叩见皇上。”
叩下去时,于天青氅衣的风领中漏出一截粉颈来,有落雪点点落入,激得她微微一颤,景鸾辞看着刺眼,道,“起来。”
阮木蘅垂着眼睫,一副雪雕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立着,心中思忖着他的来意。
景鸾辞见她这副冷心冷面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攒的哪门子脾气,朕宣见你竟然敢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