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木蘅来这里后,还没有人如此对她温柔辞色,反而脸色一红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盏。”她露出细米牙,自然而然地帮她搓洗,看她不好意思,温和地道,“反正我这盆洗完了,闲着也是闲着,阮大人见识多,与我说话解解闷就行。”
话这么说,阮木蘅却是个不擅长拉家常的,一个人要走近她,要么需要长久密集的相处,要么需要死皮赖脸,前者如景鸾辞,后者如宁云涧。
两人于是沉默无言地尴尬蹲在一块儿,头并着头,肩碰着肩,闷头干活。
最终还是阿盏先打破了沉默,道,“我听说昨日宁将军来寻你,为的什么事?赐婚一事吗?”
这一句就将话题聊死,阮木蘅支支吾吾两声,索性就不应答了。
阿盏盈盈一笑,忽而凑近过来,咬着她的耳朵道,“没关系,我是宁将军安排进来的,让我照拂着大人。”
阮木蘅一惊,瞠大眼睛看她,无语凝噎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何必呢!”
“宁将军让我带话,请你不要灰心,静心等待,那件事不一定难于登天,请您务必要放宽心。”
这婆婆妈妈又谆谆的劝慰的确像宁云涧的口气,阿盏声音放得越柔越轻,“宁将军还说,让你在明日晚上戌时,见他一面,他知道若来这里,难免惹人侧目,让大人为难,所以他会在院外墙处等您。”
阿盏飞快地说完,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还好我记心好,否则传错了呢。”
阮木蘅一时柔肠百结,思绪万千,望着恳切的双眼,终究摇了摇头道,“麻烦阿盏姑娘转告宁将军,我不会去见他的。”
眼中泛起雾气,狠心道,“让他不要再为我奔走,也不要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再提赐婚一事,将军少年将才,锦绣前程还等着他,应当顾惜自己。”
那阿盏不容她多说,打断道,“这些话,阮大人还是留着亲自跟将军说吧,我可不敢传,大人知道将军的,九头牛拉不回的脾性,若我去说,他也不死心。大人您何妨去见他一面呢?”
难怪宁云涧会找她,软磨硬泡的功夫和他一脉相承,阮木蘅更加冷了眉,“不管他死不死心,你这么回就是,另再告诉他,我自有我的出路,也自有我的生存方式,让他不要瞎操心。”
废话不再与她多说,越说也是越缠,说完就起身到外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