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晕眼的棋盘怔忪,他上前换了热茶,搁在案几上。
想唤一声,景鸾辞却猛地起身,掀帘朝外走。
周昙一愣,忙拿了氅衣跟上,到宫门处,面前大步流星的人却欠着风雪稍稍一顿,他终于是赶上步子,焦急地道,“皇上要去哪里,奴才先给您备轿子呀,您万金贵体,若是凉着了,可怎么是好。”
说着忙招呼他人备轿。
景鸾辞握了握拳,举目望着白茫茫一片的苍穹,浸了一会儿冷风,转头道,“不必了。”
却是又莫名其妙地回到殿阁中,心神不定地对着那还未收的棋盘,自己跟自己下起棋来。
周昙被溜了一大圈,满头满脸都还是碎雪,也不敢擦,忙不迭地去炭盆中加碳,再回身候立时,却见景鸾辞又魂不守舍地定住了。
私下不由一叹,何必如此跟别人,和自己过不去呢?罚或不罚也就一句话的事。
又眄了景鸾辞一眼,微微兀自摇了摇头,他是无根之人,也不算有全乎的七情六欲,近来是越加不懂有情之人,受情所困之人,到底想些什么了。
叹息着,景鸾辞忽而朝他望来,凝着眉心,微微一顿。
“处理了吗?”
周昙本就想着这些,躬身顺嘴道,“对宫正大人使绊子的那几个都悉数拉了下暴室,不过都是些还不知事,惯爱闲言碎语,使些小计俩的黄毛丫头,倒也没有要她们的命。”
他惯乖觉得很,虽然阮木蘅已经没在宫正司了,仍旧一口一个宫正大人,喊的殷勤。
景鸾辞冷冷一笑,“恶小亦是恶,能行小奸小恶的人,便已非善茬!留下她们的命可以,但将这些人录成名册,离宫前所有升迁都将之除名。”
周昙应是,景鸾辞沉吟着若有所思半刻,将一颗颗棋子收起,随口道,“今日来还有人欺负她么?”
“女孩儿间总要有一些暗地里攀高踩低的小动作,不过已不敢再放肆,奴才已向大嬷嬷打过招呼,让她照拂着一些,若谁再给阮大人气受,只管放开手责罚。”
景鸾辞沉静地忖度着,慢慢点了点头,眸间一时犹豫着纷繁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