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并不像人们通常以为的那样满身戾气。和同年龄段那些大腹便便而油头粉面的老男人比起来,他反而看上去年轻了许多,挺拔了许多,也英俊了许多。只是随随便便往柔软舒适的皮椅里一坐,气质便如高等学府里的教授般优雅沉静。
实木门被不轻不重地叩响了两下,随后荣怀宇推开门从外大步走进来。
“跟丢了,”他沉声道,“他们走的南边的山路,那片山区很大,信号很差,地势也比较复杂,搜起来要费些时间。”
“不过我觉得他们很可能不会留在山里,那些人应该清楚这一带海陆全属于我们的势力范围内,被找到是迟早的事。”荣怀宇接着说,“就怕他们在我们的人追到前就带小柠逃出国境线,进入公海,到时候就难办了。”
“我倒觉得这帮佣兵藏在山里的可能性更大,他们带着哥哥目标明显,若再上了船困做一处,岂不是坐以待毙?”旁边的杜凡突然发声。
他自荣怀宇进门前就一直静静的坐在办公室西墙一侧宽敞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和荣铎各居一处,不说话也不走动,几乎和办公室内的背景融为一体;此刻突然出声,在偌大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荣怀宇倒是一进门就发觉了他,只是不想理会。如今他一出声,多日积累的怒火再也不想阻拦的全部倾泻出来。
荣怀宇冷笑:“你还有脸叫他哥?若不是你争的那个破合作项目,也不会逼得那个姓要的混蛋去绑架小柠;若不是小柠被绑架,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干出这种混账事!把自己的亲哥送出去交易,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按照杜家那个姓李的司机所说,绑架前那些佣兵就已经对杜柠极尽凌辱,那么在荣家搜寻的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杜柠的遭遇已可想而知了。
荣怀宇咬紧牙根。当天定标会一结束杜凡便给他打了电话,二人赶回杜宅查看,赫然入目的便是淌血满地的张嫂,身体已凉去多时。他当时就告知父亲并展开搜寻。
随后在问询杜家下人的过程中,他才心惊地发现了杜柠和杜凡隐藏数月的真相,以及背后龌龊不堪的缘由。
只一个疏忽,他多年来呵护备至、娇宠疼惜的花朵,连他自己都因为几番心软几番珍惜而未品尝的时候,却被一帮畜生采撷糟蹋了去。
可恨的是他直到数日前才发现。
杜凡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十指交握放松地搭在交叠的膝盖上,直直迎着他的怒火回视回去,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眼神讥讽:“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