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忆,没有怀念。”
“无论阿祈是什么模样,有没有之前的记忆,是何等性情。”应周徊松了发带,俯身用唇轻贴了少年薄白细腻的耳廓,“我都很喜欢。”
少年的肩背轻颤了下,蝴蝶骨在衣衫下稍有起伏,像是受到惊吓的白鸟轻舒羽翼。
“我分得清我对你的感情。”容祈不知道,应周徊的声音有多温和,眸中翻涌的墨色便有多浓稠,“应周徊心悦容祈,心悦后面没有任何的描述词和前置条件。”
“我所钟意的,是全部的你。”
容祈于他而言是执念也是业障,它们同过往缠在一处,应周徊勘不破业障,也捱不过执念。在等待的年年岁岁里,几度让他疯魔失控。
“这便是我的答案。”应周徊垂眸凝视着月白发带上的流云纹,声音愈轻:“阿祈,还生气吗?”
但是容祈现在站在他面前,便是渡他出了十二重孽海。
少年的眼睛是一望无际的冰湖与月泊,这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他方能克制住那些疯念和阴欲,清醒着克制着,保持清明冷静,装作那个温润端方、光风霁月的停云峰小师叔。
“不生气了。”现在承认这些又变得很轻松了,容祈也不明白自己先前莫名的拧巴是为何。他定定地看着应周徊,“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回应你的喜欢。”
“你方才说得那番话,我都听进去了。”容祈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左心腔,“这里,有些难受,但没有多余的触动了。”
“我现在也不能给你什么承诺,我恢复记忆后便会回应你的感情,回馈给你同等份的喜欢。”溵蓝眼眸里泛开轻微涟漪,“应周徊,我甚至可能不会喜欢你。”
“即便是这样,你也还要继续……”
这次没等容祈说完,应周徊便打断:“是。”
他抬手,轻轻覆住容祈的唇鼻。见那双眼怔然一瞬,应周徊俯身,用唇轻轻挨了下自己的手背,近到几乎是同容祈睫毛相抵。
两人的呼吸融在一处,应周徊轻声:“我只要阿祈在我身边。”
那也不一定。
容祈冷静地想,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哥哥们在的
第九部,才是他的家。
但是恢复记忆后,会不会为了应周徊留下,容祈也说不准。
“你为什么不要求我喜欢你?”容祈拉开他的手,仰头,很轻的吻————甚至都不能说是吻,只能说贴了一下应周徊的唇角,一触即离,眸色清明疏淡,“两情相悦,不是更好吗?”
也没什么感觉啊。
容祈轻蹙下眉,还是说得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因为我强求过。”应周徊看着那两瓣微润的、殷红的唇,闭目,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黏腻湿热的记忆,“无果。”
“所以你还想求吗?”容祈忽的伸手,勾了下他的襟带,“应周徊,你看着我。”
“想。”眼睫上抬,露出一双妖谲的针状瞳,原本浅淡柔和的雪青色完全被黏稠的墨紫吞噬,显得鬼魅而妖异。
“阿祈。”应周徊喉间溢出声喟叹,抬手轻抚少年雪白的脖颈,“妖这种生物,从来都是贪得无厌的。”
那便行。
容祈现在信了,应周徊是真的喜欢自己,而不是执念在作祟。
容祈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如此固执于这一点,但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确实感到那么些许愉悦。
贪得无厌是吗?
那就贪吧,他好像确实亏欠了这个妖很多。
于是,他扯着应周徊的襟带,把人拉向自己,凝视着那双妖瞳,声音清冷:“应周徊,亲我。”
第294章
“阿容。”用早膳的时候, 鹤灵犀见容祈红润得有些过分、还有些轻微泛肿的唇瓣,欲言又止,最后委婉道:“是茶汤太烫了吗?你的嘴怎么这么红?”
“不是。”容祈咬下半口沾满豆粉的糯米糍, 眸色淡静,声调一如既往清冷无澜:“被亲的。”
“想问什么直接问。”容祈木着脸慢吞吞嚼着外酥里黏的糯米糍, “你的好奇写在脸上了。”
鹤灵犀轻咳一声。
他八卦的心思这么明显的吗?
“你同你小师叔和好了?”鹤灵犀压低声音, “还是说吵架吵得上头的时候他突然堵你嘴?”
容祈:“不算和好, 本质来说是我单方面在发脾气。”
他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
他蘸着红糖吃完剩下半块糯米糍,淡声:“后者, 听上去你很有经验?”
“咳咳咳。”鹤灵犀成功被牛乳呛到, 捂嘴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气, 面颊通红, 也不知是呛的还是羞的, “也…也不是很有经验。”
“你们在聊什么啊?”端了碗热豆浆过来的楼迦月走过来只听到后半句, “什么很有经验?”
容祈捧着热乎的龙井茶,声调平平:“接吻。”
“啊?”楼迦月手一抖,白糖从勺子溢出稍许到桌上, “这是能在这种场合讨论的吗?”
“你们名门正派的弟子, 比我想象的要开放啊。”不知想到什么, 楼迦月对容祈促狭一瞥, “玩得也很花。”
“阿容你和你家小师叔的关系,肯定不是普通的师侄和师叔这么简单吧?”
热茶升腾起的白雾稍稍模糊了少年的眉眼,他若有所思几秒,比瓷杯还要白上三分的莹润指尖轻点着杯身,“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啊。”楼迦月把油条撕成小段泡进豆浆里,浸至半软后一口咬下,撑得腮帮子微微鼓起, 声音也跟着有些含糊:“抛开一些很明显过界的举措不谈,他看你的眼神也绝对不清白。”
“那我看他呢?”容祈问,“也不清白吗?”
楼迦月嘶了声,“也不能说不清白…但也谈不上多正常。”
“我想下怎么形容啊……”楼迦月吃着早饭苦思半响,片刻后舒展眉头,说:“我打个比方吧,你看我们的时候,眼睛是万顷无澜的湖,但是看向应周徊的时候,湖面会起一点涟漪。”
这么明显吗。
容祈下意识抬手轻碰了下自己的眼睫。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来着。
容祈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这世界上最藏不住的两样东西,一样是咳嗽,另一样是在意*
“阿容,说真的,我一直在想,你真的不是是修无情道的吗?”楼迦月半开玩笑的口吻,“但你小师叔来了后,我才觉得,你也是有情绪和情感的。”
虽然也不是很多,却让小冰人真正鲜活起来。不再像是置身三千风月外、静观红尘波澜的人间过客了。
就好像……应周徊是容祈和这个世界的联结。
很奇怪,但这确实是楼迦月最直观的感受。
“我现在。”容祈有些困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