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格,他稍微组织了下措辞,便直白道:“你会介意你在意的人,在你身上怀念过去的你吗?”
这个问题问得其实很古怪,但鹤灵犀没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表情。他托腮认真思考了一会,点点头,“当然会在意啊。”
“怀念说明放不下,他放不下过去的我,那就是说明他喜欢的是某个时段的我,而不是完整的我。”鹤灵犀说,“若是他要爱我,就得爱全部的我,而不是某一个部分的我。”
“是。”容祈完全赞同鹤灵犀的观点,他的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焰色在其盈漾,眸中却没有半点暖意,“如若这样…我觉得连喜欢都不算。”
那只是被他身上某一部分所吸引,或者是放不下那段过往而已。
“如果阿容在意,或者喜欢的人是这么待你的话。”鹤灵犀瞥了眼容祈那位小师叔,轻轻握住他的手,“阿容,他不配你的在意,我们不要他了,我们换个人喜欢。”
第293章
手指上传来的温暖触感让容祈怔了一下, 随即蹙眉。
“我没有喜欢的人。”
“是嘛?”见容祈并不反感和他的肢体接触,鹤灵犀弯起眼,杏眸里漾开澄澄笑意, 把脸凑近些,声调柔润:“可是小七, 你知不知道, 你现在的模样, 可比之前鲜明多了。”
容祈:“……”
不知怎的,素来直白坦率的小系统这会却不太想承认, 自己的情绪能被应周徊轻易调动影响。他的神色归于疏淡, 语气平静:“没有。”
“阿容。”鹤灵犀忍了下, 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好可爱呀。”
容祈:“。”
奇奇怪怪的鹤三小姐。
“不喜欢便不喜欢。”鹤灵犀止住笑音, 可唇角的弧度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眼眉在盈动的火光下尤为生动潋滟,“说出来是不是好受些了?”
“恩。”容祈垂眼看着两人搭在一处,白得难分仲伯的手指, “谢谢你, 灵犀。”
“这个有什么好道谢的啊。”鹤灵犀拍拍他的手背, “阿容同我太客气了, 我就是陪你说了两句话,连口水都浪费不了多少,谈何谢谢。”
见鹤灵犀打哈欠,容祈从来仪镯里取出一件外衣递给他,“睡吧,明早就启程回无极宗了。”
“好。”鹤灵犀笑着点点头,“阿容晚安。”
“晚安。”
……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的时候, 容祈发现自己是在应周徊腿上醒来的。
一睁眼就看到应周徊下颌线的容祈:“……”
他昨晚明明是靠在树干上睡过去的。
静坐养神的应周徊睁眼低下头,即便是这样的逆光死亡角度,也依旧不减眉眼的隽润好看。
他看着容祈,长睫微覆,在雪青色的眸中落下淡薄的影。眼尾随着笑意盈眸轻挑,敛去疏离薄凉后,显得愈发缱绻深情。
“阿祈早上好,昨晚睡得应当还不错?”
睡得确实挺好的。
容祈木着脸想。你身上揣着我的系统核心,气息相近,一靠近你身体本能会放松下来,睡得能不好吗?
他从应周徊腿上坐起来,才发现这人还贴心地给他散了头发。
绵密绸滑的青丝随着少年起身的动作从肩头滑下散在腰际,睡了一夜后依旧没什么乱感。容祈捞起一缕,看着发梢渐染上的银白,决定待会再理这个。
该计较的还是要计较,容祈不打算这么轻易揭过。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应周徊,“我们的关系没有亲密到可以枕膝而眠。”
“不是故意挪动阿祈的。”应周徊掸平顺被容祈枕出微褶的衣摆,声调温和,不疾不徐:“和楚珩师侄切磋了一下,闹出了一些小动静,无意波及到阿祈倚眠休息的地方。”
容祈转头,才发现十步之外,自己本来靠着睡觉的那棵树只剩一截孤零零的树墩,拦断的豁口整齐平展,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是被什么锋而薄的利器利落横切砍断的。
容祈:“……”
你管这叫小动静?
应周徊铁定给他开什么静音结界,或是深睡咒了。
容祈:“那你也没必要把我挪到你腿上。”
“这样睡得最舒服。”应周徊始终是眯眼轻笑脾气好得不行的模样,“而且阿祈这样睡得最好,其他倒是没有考虑太多。如若冒犯到了,我先说声抱歉。”
容祈懒得再和他掰扯这个,话题一转:“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楚珩打架?”
“是切磋。”应周徊温和纠正他的用词,“昨夜你入睡后,他提了九霄架在我颈边,想同我比试一番,我同意了。”
容祈:“………”
这个过程到底美化了多少?
“你赢了。”平静而笃定的语气。
“是。”应周徊的眼神中染上两分愉悦,“但也不能算我赢了,比试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状态有些不太对,被我强行弄晕过去了,不然便不是断两棵树这么简单了。”
容祈已经麻了:“状态不太对是多不对?”
应周徊:“深度入障。”
翻译成通俗易懂的话就是,距离走火入魔只差一点了。
见容祈蹙眉,应周徊轻叹着添上:“阿祈安心,他晕过去后我给他喂了宁神丹。他睡完这十个时辰,灵台会慢慢清明,醒来后便无事了。”
“阿祈倒是很关心他。”小应师叔貌似不经意道。
“……”容祈都不知道自己大清早无言多少次了,他抬手摁了摁眉心,声音冷淡:“关心朋友而已,今天的早膳有没有饺子,你吃什么醋。”
说完后,容祈指尖动作微妙顿住。
这话……好像有些太亲密了,也太自然了。
“阿祈。”应周徊喊他。
容祈压下心头莫名的别扭,“小师叔有事?”
下一秒,他的身体顿住。
“谁让你……”容祈的头才偏了一点又被应周徊轻柔推回,含着温沉笑意的声音轻柔地落在他的耳畔:“莫动,扯着头发该疼了。”
容祈感觉到这人牵起他耳后的一绺发丝在指尖编起,不知怎的,罕见地觉得耳尖有些发热。
他深吸口气,“应周徊,我自己会扎头发。”
“我知道。”小应师叔温声,“就当是我请阿祈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好吗?”
少年的声音清淡无澜:“这对你到底是赔罪,还是给自己讨要嘉奖?”
哄猫难度见长啊。
应周徊在心里叹口气,把编了一半的头发同一根暗银丝绣的发带织在一处,手指在发丝间灵活逡巡着,说:“阿祈,我分得清。”
“昨日看着你恍神,是想到了我们的初见,阿祈的眼睛和当时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变化。”应周徊没作半分隐瞒,把自己的所想所念悉数摊开给容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