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5章 迷茫之夜</h1>
“是什么?你说吧。”齐克尔闻言不由得面露喜色。
“我的那把匕首,你能给我要回来么?”她知道他肯定明白她讲的是哪一把匕首。
齐克尔点点头,爽快地应道:“这个无问题。”
董秀闻言淡淡地冲着他一笑,带着笑意的脸孔却在看到跨进门槛的人之时,不由得凝结了。
齐克尔见她这般表情,不由得也转过身去看个究竟,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手中端着个碗,瑟瑟缩缩地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这女人见他向自己望了过来,身子不由得抖动了一下,最后冲着他怯怯地说道:“大……大汗,斑塞大人让我将这汤药给端过来。”她发着抖的手将端着的那个瓷碗微微一向他举了举。
“嗯,给我吧!”他伸手将那个盛满了散发着浓烈苦味的碗给接了过来。
董秀见状,心头不由得一紧,她紧紧地抿住了唇盯着坐在床沿的男人,看着他亲手拿起汤匙从碗内勺起一勺乌黑的汤汁,亲昵地将勺子凑近她的嘴边并说道:“你的手受伤了,我来喂你喝吧。”
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后的李大娘见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无比尊贵的大汗。却是不敢相信他们一直视为天人一般的大汗竟如此纾尊降贵地亲自伺候这个丑陋的女人。
董秀看了那勺子一眼,不由得沉默地将脸侧到另一面去。
齐克尔疑惑了,他道:“怎么了?喝吧!”
“我是不会喝的,别白费心机了。”她冷冷地嘣出这句话来。
男子一楞,却是不明所以地望向身后的妇人,李大娘立即向他解说道:“大汗,这女人不识好歹,她还以为这是给她堕胎的汤药,所以誓死都不肯喝。”
齐克尔闻言不由得皱一皱眉,并责骂道:“她不肯喝,你就能任由她不喝了吗?”
李大娘闻言赶紧战战兢兢地跪拜在地上:“小的该死!”
她口头上虽向齐克尔请罪,但心里却恶毒地想,她自己不肯喝,自己作践自己,我能有什么办法。但这却是她内心的想法而已,在这尊贵的大汗面前她是连气都不敢喘得大口。
“董秀,喝了吧,我保证这是给你治脸的药,对你腹中的婴儿一点坏处都没有。”
董秀回头充满防备地看着他手中的汤药,并冷冷地说道:“你不是将它端走吧,我是不会喝的。”
在两军交战的情况下,在权力的争夺之下,权力利欲薰心之下能改变一个人的品性,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也是有一个充满了野心的人,因此她不能轻易地相信他。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想起那个叫隆萨的男人在她的面前扬言要将自己的孩子给活生生地掏出来。
那男人恶毒的眼神让她此刻依然心有余悸,因此……她无法用肉眼去判断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不能拿自己的孩子来冒这个险。
她知道这药若真如他所说的,是治脸的汤药,自己不喝,后果就是这张脸得毁了,她也是女人,自己也不想自己从此以这副面目示人,但敞若她将这药给喝了,假若这药是另有乾坤,而那后果,她担负不起。因此她不能用自己孩子去赌一张脸。
她的决心已定,没有人能够动摇得了她的决定,这药,她是坚决不会喝下肚的。
齐克尔见她脸上倔强的表情不由得急了,他劝说她道:“你就信我这次吧,我是绝不会害你的。”
“你若肯放我走,我就相信你。”董秀的口吻变得冰冷,她这话让齐克尔一时语塞。
董秀见状,不由得一笑,笑容内隐约的凄楚:“你说,扪心自问,我能信得过你么?不,我不能拿我的孩子冒险;你不要介意,任谁也不能拿自己孩子的生命来赌对一个人的信任。”
齐克尔怔怔地望着她,眼前的女人竟然为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一个未知的小生命,而甘愿放弃自己美好的青春容貌,要知道此刻眼前的她极力地是悍卫着自己的孩子。在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无比吸引人的光芒,这光芒让他倾慕的同时也让他觉得自渐形秽。
齐克尔给她换了个地方,一个环境相当优雅而舒适的厢房,她本来想要拒绝他的好意,因为她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丝令她不敢去探索的意味;她也知道那个男人猜疑自己与这齐克尔的关系,因此她也不想跟他走的近,令自己更加的不清不白。
但齐克尔的一段话让她让了步,他真诚地对她说道:“董秀,你就领了寡人的这个情吧,也当是为了你肚里的孩子着想,舒适的环境对孩子也是有好处的,你说呢?”
于是她就搬进了这里,同时她也得到了相对的自由,再也没有人紧紧地盯梢着她。只要不走出那个大院门,干什么都行,齐克尔如此跟她说道,那是有限制的自由,但总比关在一个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弹丸之地强。
“夫人,我给你打好了水,请你过来洗把脸吧。”
李大娘在堂厅内冲着站在外头院子里的竹林底下冥想的董秀喊着,自从董秀被齐克尔调到这高雅的地方之后,这李大娘就知趣地改口称呼她为夫人,对她的态度也一改从前,变得温顺很多,说话也委婉了许多,不敢像往学一般的直来直去对她语言挖苦冲撞。
“又要洗,不是清晨方洗过么?”董秀闻言虽然感到迷惑,不过依然转身往厅堂走去。
李大娘将湿水的洗脸布递给她,并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大汗交待的,他说脸夫人你得每天得洗上五六回脸才行。”
虽然不知齐克尔这么做是有何用意,但董秀也已然没有心思再多想,她伸过尚未复原的的手去接过温布往脸上随意地抹了几下,就递回给李大娘。
无论他要她一天洗上几回脸,要求只要不过分,她都会照做的,因为她已经再没有过多的心思去烦恼这些。
李大娘捧着她洗过脸的那盆水往外走去,刚走出了庭园,就见齐克尔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口,李大娘赶紧躬身向他施礼。
齐克尔看到她捧着的那个木盆,不由得在她的跟前伫足,并问道:“夫人都洗了脸了么?”
“洗了!”李大娘赶紧给他回话。
“统共洗上几回了?”齐克尔又问道。
李大娘怎么也想不透大汗为什么要如此关心这个女子,竟然连这些细节也要追问得一清二楚,但虽然她心存疑惑,但还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回答他道“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回了!”
齐克尔闻言满意地颔首说道:“好!记得一天给她洗上至少六回,记得要将那些粉末混进水里才能让她洗,一次也不得落下!”
“是,小的明白”李大娘赶紧应诺。
“那就行了,你去办你的事吧!”齐克尔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里头走去。
他看到站在堂厅的女子,向她缓缓地走近的时候,还远远地就唤了她一声:“董秀!”
董秀闻声转过身来,见他如此频密的出现在这个地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她看着齐克尔向自己走过来并兴冲冲地对着她说道:“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瞧瞧,走,跟我来吧!”
说罢他刻意避开她受伤的掌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董秀一怔,赶紧转了一下手腕将手挣脱过来。
但齐克尔却也是个霸道的主,他见状,非但不肯如她的意,反倒又一把抓住她另一只手的手腕,他的手掌用的力道适中,既不弄痛她又让她没法轻易挣脱开来,在董秀挣扎无果之下,被他拖着她往外走去,并听他说道:“你就别犟了,跟我来我就放开你。”
无可奈何之下,董秀唯有乖乖地让他带着自己在走廊处左拐右转地往前走去。
李大娘在远处轻蔑地看着他们两人拖着手一前一后的走远,他们两人的动作在她的眼中就形同是打情骂俏,让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当两人走远后,李大娘不由得低声咒骂着道:“不要脸的女人,长得这么恶心还勾我们大汗,等着瞧吧,你这恬不知耻的骚婆娘定不能有什么好结果。”
齐克尔拉着董秀穿过几个庭园,眼看离自己居住的厢房越来越远。董秀不由得伫足不肯再向前行走,并向他追问道:“齐克尔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去我的卧室!”
董秀闻言不由得一惊“我不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被他握住手腕的右手想要摆脱他,但眼前这男人的手就像粘糕一样死粘住她的手腕,怎么甩都甩不开。
男子淡淡一笑,也不言语,直接又拉着她往前走,董秀一边被他拖着走,一边挣扎着:“放开我,你这是干什么,这样子拉拉扯扯的多不好看。”
他没再理会她,但这一路上硬是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两个女子一前一后地穿过一个莲池边,走在前方的穿着比较华丽的女子见到不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英挺的身影,她不由得大喜,正欲要唤他一声,但却在见到他亲昵地拉着一个女人之时不由得怔住了。
她伫足不前,走在她身后的女子一个不留神,狠狠地撞上她的身后;女子一惊,深怕被前方的女子责骂,赶紧怯怯地向她道歉道:“歇儿妃子,小的该死!”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个脾气一向不太好的奴歇儿皇妃竟然没有向自己发怒,甚至连一句责骂也没有,库米好奇地抬头望着她,却见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
库米随着她的视线往前一望,前方什么也没有啊?她不由得开口向她问道:“奴歇儿妃子,你在看啥?”
“我见到大汗了。”奴歇儿喃喃地说道。
“这是大汗的地方,看到大汗没什么希奇的呀,再说了,我们不也是来找大汗的。”
“我看见大汗竟然拉着那个女人往他卧室的方向走去了。”奴歇儿一脸的沉重。
“什么女人!”库米不由得好奇。
“那个俘虏。”奴歇儿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