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4章 落伤</h1>
“都说了这不是堕胎药,不信你问郭大夫!”李大娘在一旁无耐地说道。
坐在一旁的郭大夫闻言,态度平和的跟她说道:“这药虽然不是我给开的方子,但就如大娘所说的,它的确是医治你脸上的伤患的汤药,你这脸是中了一种叫斑脸散的毒物,只要长期服用解药,脸上的斑点是能恢复的!”
董秀抬眼看着眼前的老者,他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好人,他说的也许是真的。但她却不敢冒险相信他的话,因为这个郭大夫跟她统共也只有两面之缘的人而已,谁也不能跟她保证他不会和其他人合谋一起来谋害她的孩子。
感觉这样东西说不准的,她不能拿她的孩子来冒险。
因此她对着郭大夫坦然地说道:“无论这是不是如你们所说的那般,我都不会将它喝下肚的!”说完后她若有所思地加了一句:“我冒不起这个险。”
“那你就不管自己的脸了?若不及时补救,你将会永远以这副脸孔示人了。”老者闻言不由得诧异,都说脸是女人的第二个生命,记得他曾救过一个被火烧伤的姑娘,但那姑娘醒过来之后在看到自己脸上被灼伤了巴掌大的一块之时毅然地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同样是女人,跟前这女子似乎与平常女子有那么一点不同。
董秀闻言态度却依然坚决地道:
“不,容貌只是一个人的虚荣心,我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拿自己的孩子来冒险;再说了,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但但凡是药就有三分毒,这个道理是谁都懂,任谁也说不准这药汤喝下肚会不会对我的孩子造成影响。”她说着说着,双手又留恋地摸上了腹部。
眼前的女人虽面孔丑陋,但她那充满母性的光芒让郭大夫不由得看得失了神,他望着她的双眸不由得带着一丝难以俺饰的赞许。
知道了她的决心,但他却不想她当真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不禁换了个方式来诱导她,于是他说道:
“若我跟你说这是我给你开的安胎汤呢,你也不喝么?”
董秀闻言摇了摇头道:“大夫,你若这样说我就更不能喝了,安胎汤我喝过,不是这个味道。”
听了她这一番话,这名老者不由得哑然。
一个环境优雅兼大气的庭园内,两人男人各自坐在一张清凉的滕椅上,围着一张圆形石桌正在对弈。
一个仆役给两人送上了茶水后退出下去,班塞对着跟前的老者说道:“郭老,这可是中原上等的贡茶,虽比不上我们的羊奶,不过也是个好东西,你就拭吧。”
郭大夫连忙点头称谢,两人索性暂停了对奕,端起茶杯品起了茗来。
班塞一时有感而发地说道:“要说这中原啊,也当真是地大物博,连这喝的东西也甚是讲究,就像这种茶,也是用新鲜的叶子制成的,经过复杂的工序才能是这个样子。”
郭大夫闻言不得不点头附和:“就连这下棋,不也是中原人想出来的东西,不过也实在有趣。”
“是啊,下棋是很考一个人的才思的!”班塞一边说着,一边放下茶杯,在棋盘上移动一步棋子。
郭大夫很快地跟了他一步棋,班塞见状不由得摇摇头道:“郭老你是太过心急了,这说这对弈跟上战场同一个道理,这一步错步步错!”说话间他已经拿起一个棋子将了他的军。
郭老也不在意,只见他对着班塞说道:“班塞大人,其实我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要跟您对弈的。”
班塞一笑:“我早就看出来了,郭老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被关押着的那个女子。”
班塞闻言停下手来,淡淡地望着他。
郭大夫继续说道:“我想得罪问大人一句,不知大人送去给她喝的可当真是斑脸散的解药?”
班塞闻言不由得苦笑:“原来是为这事,郭老认为那药还能是假的么?这人质被弄得面目全非并不是什么好事。不瞒郭老你,这祸其实是那不懂事的奴歇儿给惹的。”
郭大夫闻言方恍然大悟,不由得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道这是谁给她用的药。”
“郭老见笑了,我那妹子不懂事,平时被宠惯了,办事不用大脑,要知道这女人是匈奴重要的人质,现在她却将人给弄得面目全非,哎……”班塞一边说着不由得摇摇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大人已经着手补救了,但也知道补救不成功;我想问大人的是,既然她不肯喝,难道大人你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就这样由着她?”
班塞闻言苦笑道:“郭老,那个女人性子犟,我算是看出来了”
郭大夫闻言也是点点头。
班塞继续说道:“她死也不肯喝那药汤,我能有什么办法,用强的倒是可以,但以她那性子,说不定会抵死不从的,万一给我来个玉石俱焚,那隆萨大费周章的将她给弄来,不变得白忙活一场了?那药汤她不肯喝也只能由得她了。”
那女人的性子自己也算是见识了,不是一般的倔强。郭大夫知道班塞说的也是事实,但若要任由她这样,他心中的感觉却是隐约的不安;
郭大夫犹豫了片刻,才对班塞说道:“大人,其实我还有一事要向你禀报的。”
班塞望着他点点头,示意他说。
郭大夫扫扫长长的胡子道:“不知班塞大人有没有留意到那个女人的左手的手背?”
班塞见他问得奇特,不由得摇摇头,并好奇地追问道:“我没有注意到,她的手背怎么了?”
“她的手背上有一个‘囚’字的烙印,那图腾跟我们大汗手背上的烙印是一模一样的?”
班塞闻言不由得一怔,还有这么一回事?他道:“但这也不代表什么?”
郭大夫继续说道:“大人请耐心听我将话讲完!”
“请说……”
郭大夫跟着说道:
“大汗手背上的烙印是他被关在中原的大牢中之时被烙下的,这的确不代表什么。但大人是否还记得三个月前大汗肩膀上中了一箭,是我给他医治的?”
班塞闻言点点头。
郭大夫又道:“当时大汗就跟我提过他手背上的烙印,他说在中原的皇宫当中有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女人,那女人的手背上烙有跟他那手背上的是一模一样的烙印,当初就是那个女人救了他,他才能有命回来的。”
班塞一听,不由得变得沉默了。
“我思量着,要说在中原皇宫那样的地方,能被烙上囚字的女人恐怕也不多吧,万一这牢中的女人就是救了大汗的那个……那……”
班塞不由得苦笑着接他的话道:“若当真是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
郭大夫不由得也认同地点点头。
班塞心思沉重地说道:“只希望她跟求大汗的不是同一人,郭老,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别主动跟大汗提起为好,这女人是重要的人质,即使很不巧的她是曾救过大汗的那个女人,我也不希望大汗因为一时的心软而坏了大事。”
郭大夫闻言沉默地点点头,虽然他觉得这样做对那个女人太不公,但却也不得不认同班塞分析得有理。
“看来奴歇儿倒是将错就错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不急着将那女人的脸给治好,此刻她既然已经面目全非了,即使她是那个女人,万一给大汗见着了,也未必能给认得出来,这样,大汗就不会让其他因素影响到他的判断力了。”
郭大夫轻轻地颔首认同他的说法,看来为了匈奴他也只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办事了:“但这事若东窗事发我……”
“班塞!”郭大夫正想往下说下去,却被一声在耳边响起的声音给打断了,两人一听到那熟悉的嗓音都不由得怔住了,这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两人相对而视,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出现在庭园的另一头,正大步流星地向两人走了过来。
两人赶紧站起身来向来人行礼:“大汗!”
男人点点头道:“郭大夫也在?”
“是!”郭大夫赶紧向他再度行了个礼,并知趣地说道:“大汗,若没有什么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齐克尔向他摆摆手道:“嗯,去吧!”
待郭大夫退了出去,班塞立即将齐克尔请了上坐,自己则站立在一旁说道:“属下不知大汗归来,没有出去迎驾,当真罪该万死。”
齐克尔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不怪你,是寡人一时匆促决定回来的,也并没有派人通告你们一声,再说了这些繁文缛节是中原人才那般重视的,寡人倒是不计较这些。”
“是,大汗英明!”
“步塘失守了,班塞你应该知道这事了吧?”男子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蹙着眉头,看得出这则消息令他非常的痛心。
“是,属下昨日已经收到消息了,大汗下一步打算如何?”
齐克尔闻言不由得叹息一声:“我是没有预料到元武帝突然竟有此一着,一时没有准备才令步塘失守的;元武帝一直以来的进攻都是相当谨慎的;所以我一直以为他最近都不会打步塘的主意,所以没有给步塘加派兵力。但不料他元武帝却忽然改变了战略,果断地杀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班塞也同样沉痛地说道:“下属同样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出其不意。”
齐克尔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这个元武帝当真难缠,寡人怎么也没有料到会被他这样不偏不倚地攻击了我军步塘这处重要的关口,他那是生生了擢了我军的脊梁骨啊。”想到这,齐克尔不由得扼腕。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