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趴在他耳边软着声音哄道:“哎呀,跟你说着玩的,我能去哪儿心里能想着谁啊……自然是跟你一起啦……”
魏澜不做声,眼尾却没端住,勾了个弧度出来。不必睁开眼去瞧,他亦能想见宁晚心弯着眼睛讨好人那个样子。
“魏大人赏脸,尝一口呗。”
“闻着像豆沙馅的,你喜欢的。”
“我刚还闻了闻果酒,实在太香了,真可惜,要是咱们能喝就好了……”
她说着,魏澜耳廓一热,冷不防被她吹了一口气,再也绷不住了。
他烦得紧一样睁开眼,“赶紧吃,吃完就寝。”
宁晚心手上捏一整块月饼,却不给他。
魏澜眉毛扬起来。
说要吃的也是她,不给的也是她。
宁晚心不知想到何事,垂下眼眸,脸颊爬上一抹不明显的红晕。
她清了清嗓子,“我方才,没找到刀切开。”
“嗯?所以呢?”
“所以……就请魏大人,将就着尝一尝。”
宁晚心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矮身蹲在榻前,同他平视,而后将半个手掌大小的圆形月饼送到唇边,用牙齿轻轻咬住。
她抬眸看向魏澜的时候,九天的星也不如她眸色晶亮。
羞涩让狡黠掩盖,剩下的都是藏不住的喜爱。
第45章柔情情爱在前,尊卑体统成了最无关紧……
不知哪个宫里的乐声隐约传来,倒显得这一方偏院过于沉静。
房间里压抑的喘息声消散在风里,生涩输给了大胆,有人温声笑着,“总管大人伤着,我来就行。”
魏澜到底还是吃了宁晚心喂到嘴边的月饼,只可惜了那一壶佳酿,身上有新伤的魏澜无福消受。
可这点儿小困难并难不倒宁晚心,她舔了舔唇,笑了下,“不能喝酒……给你尝个味儿倒是不难。”
宁晚心也不斟酒,昂首就着雕花银壶的壶嘴饮了一大口。
果酒酒味并不厚,清甜的气味占了上风。
她喉咙轻动,将微微带着凉意的液体吞下,而后蹲坐在榻前,就带着这股子清香昂首吻上魏澜。
颊边一抹飞霞,教人分不清醉酒和羞涩。
魏澜很快给了回应,宁晚心被温热的唇舌亲近得节节败退,脑袋向后一仰再仰,不得不腾出手勾上魏澜的颈项。
情爱之前,尊卑体统竟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事。连他们自己也不知晓亲吻了多少次,亲吻过多久,总之当晚魏澜没动一口酒,最后却仍然裹了满身的酒气。
……
翌日清晨,魏澜早早起了,斜倚在藤椅上翻着不知什么册子,他有意避开背上的伤,是以姿势瞧起来有些别扭。
也不知是果酒后劲儿足还是怎地,宁晚心睡得昏天黑地,半点儿醒来的迹象也不见。
咸庆懒洋洋同魏澜问个好,让师父警告地瞪了一眼,发觉宁晚心仍在睡着,也不觉得奇怪。
姑娘失忆那会儿让大人惯出来的,喜欢多睡一会儿,早起才是稀奇呢。
他不以为然地推开门,就让满屋子的狼藉吓了一跳。
这歇晌的软榻上……地上……桌上……
也就宁晚心她二人睡得床铺尚且看得过眼。
咸庆再回首看魏澜的时候,眼中就多了点东西。
难怪姑娘起得晚。
咸庆用一种狐疑夹杂着欣慰和吃惊的微妙眼神看着他,魏澜在他复杂的视线下也不见半点不自在,甚至抬眸,一个冷冽的眼刀扫了回去。
也不怪咸庆惊讶,昨晚他俩确实太能折腾了点。
咸庆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魏澜不满,撩起眼皮凉凉地盯着他,“这般瞧杂家作甚,你喜欢杂家不成?”
咸庆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管好自己的眼睛,再不敢瞎看了。
宁晚心转醒时天已经大亮,手往身边一摸,果然就剩她自己,好在她也算习惯了。
夜里跟魏澜闹了太久,果酒的后劲儿也催她酣睡,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舒舒服服抻一个老腰,一片头撞上一张写满好奇的脸。
宁晚心一口气没喘上来,让自己的口水呛得差点儿把肺咳出来。
咸庆递一口水给她,看着她喝下去,才道:“……你跟师父……”
宁晚心顺过气来,闻言扬了下眉,“真好奇?”
咸庆点头。
“花前月下自然是柔情蜜意……”宁晚心逗他两句,瞧着孩子的眼睛,又有点儿不忍心。多好的孩子,教坏了都。
“哎算了,问你师父去。”
咸庆回忆起起魏澜那个眼神,登时就不想知道了。
魏澜带着伤,可是内务府那边还一摊子事儿,只得带伤上工。宁晚心不太放心,洗完脸接过布巾擦水的时候问咸庆,“你师父走之前给背上换药了吗?”
“放心吧,换过了。我让咸福带着药和包扎的用的东西一块儿跟去的。”回忆起自己收拾出去的那件沾着斑斑驳驳血色的里衣,咸庆还是有点后怕,嘀嘀咕咕:“也不知道一个太监在这事儿上有甚可急的……”
宁晚心再小心,魏澜折腾得厉害,背上有几道深一些的伤口还是流血了。
咸庆瞧出她的担忧,宽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师父在宫里这么多年,知晓分寸的。施刑那太监咱们都认识,陛下也不可能真让人给师父打出个好歹,你操心点儿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