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最后一个场景,是她领着仆人外出购物,刚下马车,就撞见一帮流民。他们饿得鸠形鹄面,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脏污的面颊上,看见她,就像老鼠看见了面包,一窝蜂扑上来,喊着要用她换食物。
梦里的“白兰芝”不知反抗,也不清楚自己的力量,呆呆地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愤怒的流民淹没。然而,她却不是死在流民的手上,而是警.察朝流民射去的一粒子.弹。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
醒来后,那种被子.弹贯.穿的感觉仍停留在胸口。白兰芝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醒来。
这个梦……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假如是真实的,那她这一生是怎么回事;假如是虚幻的,为什么梦里的一切又如此合情合理?
用完早餐,白兰芝和埃里克去庭院散步。一路上,她都在思考怎么跟他说梦里发生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到庭院的尽头。白兰芝沉浸在噩梦的余韵中,没注意到角落新添置了一架三角钢琴,直到埃里克和她说话,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他皱了皱眉,“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白兰芝满脸复杂:“埃里克……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坐在钢琴前,侧头望向它,这架钢琴是如此华贵,琴身和谱架都是由名贵的橄榄木制成,天然的木纹十分别致,简直就像是人工画上去一般精巧,侧板、琴腿、踏板都饰以金箔。梦中的她也有一架这样的钢琴,甚至比这个更加豪华。
想到梦中自己的结局,她忽然哑了一般说不出话。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梦这样烦恼?
“跟我说说。”埃里克走到她的面前,单手撑着琴盖,俯身看她。
他虽然面目可怖,金色的瞳孔却比湖面的波光粼粼还要璀璨美丽。梦中的她从生到死,都没能看到这样特别的眼睛。
难以言喻的疼痛骤然间填满了胸口,她红着眼,张了张口,想要将这个噩梦全盘托出,犹豫片刻,却还是换了一种方式问道:“埃里克、o.g先生、剧院幽灵……你为什么会有三个身份?”
因为梦中并没有o.g先生的出现,她想到就这样问了,埃里克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微垂着眼,轻咳一声:“o.g.是我的笔名,也是剧院幽灵的缩写,最开始只是想用这个名字发表文章……”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声音微哑,“后来,碰见了奥黛尔,她的名气大得不正常,听到她的曲子后,就明白她只是一个音乐上的投机者,就想找出一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