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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走的时候只带了自己实习期的工资和一支笔,连衣服都没带一件。
只有沈酌和沈遇将他送出了梨山,沈亦没看到沈帜,到了有出租车的地段就下了车,然后招了一辆车坐了进去。
沈遇拳头紧了又松,看着那抹决然的身影暗暗笑了声,他觉得很冷,从四肢往心脏一点点冰冻,“难怪你要绑着沈帜,连我都差点将他拦下强行再带回去。”
直到出租车彻底消失在视野,沈酌才上了车,“安排人跟上去,别让他发现。”
“是。”
房间窗帘被拉的紧紧的,男人两只手被反扣在椅后铐在背后,身上的麻绳因为他的挣扎已经勒进了肉里,沈帜双眼发红,喉咙里发出近乎野兽的咆哮。
脚步声慢慢靠近,沈帜倏地扭头看向门口,在看到沈酌时整个人都狂躁起来,“你凭什么说放他走就放他走!当初你说共享他的时候我就不该同意!如果早早的带他出国,现在也不会是这样!打倒沈嵘有什么意义?啊?有什么意义!我不要弄倒沈嵘,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沈帜疯狂咆哮,将椅子摇的哐哐响,衬衫上渐渐泛出红色,他却仿佛不知道疼,还在控制椅子朝沈酌移动。
“沈帜,你没长脑子吗?”沈酌看着他凌乱的衣服蹙眉,沈帜从小到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虽然一母同胞,可即便早出来几分钟,他依旧是哥哥,母亲死后他一直将沈帜保护的很好,除却在外面受的皮肉伤,他从没见过这个桀骜的弟弟这样。
沈酌叹了口气,上前蹲下给沈帜解开绳子,轻声道:“给哥哥点时间,放他走不代表放弃爱他,我们用自己最好的一面重新追求他,让他重新认识我们,总有一天,哥哥会回来的。”
“这是他的家啊,我们都是他的家人。”
沈酌温柔下来的语气很有感染力,沈帜逐渐安静,桃花眼中却带着迷茫,“那要等多久啊,万一哥哥不肯回来怎么办?”
沈酌手一僵,继而继续动作,“不会的,我们已经知错了,只要我们好好爱他,好好照顾他,他会回来的。”
“一定会的。”
与此同时,城郊废旧仓库门口几辆车也同时出动,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听着外面引擎声逐渐远去,看了眼明明已经这么落魄了,却依旧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吃早餐的沈嵘,“沈总,我们就这么等着手下将那个双性人带来,不做其他准备吗?”
沈嵘依旧是一身仿佛随时都可以去开会的高订西装,将杯中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后才道:“王总怎么都死了一遭了还这么着急?你之前不听我劝去伏击喝醉的沈帜,不也失败灰溜溜的跑回来了么?”
他气定神闲的叹了口气,“再等等,那个双性人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比你我想象的要高太多,毕竟,我可是他们的生身父亲,谁也不会有我了解他们。”
那个被称为王总的男人脸上蒙上阴翳,“沈总还真狠,对自己儿子都下得去手,当时会救我还真是个意外。”
沈嵘不明意义的笑了一声,眼中闪过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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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住了下来,身上的钱只够孕期开销,他什么也没带,什么都现场买。
他让自己保持忙碌的状态,跟着搬家工人购买家具和生活用品,自己在家一点点打扫卫生。
他身体不好,每天忙完还得拖着疲累的身体给自己弄吃的。
他肚子里有了孩子,即便他再害怕有,他只要一想未来的一辈子他都只有这一个亲人,他也就接受了。
未来他会有一个家,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几天的忙碌结束,五十平米的小房间归属整齐,沈亦才闲了下来,摸出了那支崭新的钢笔,然后泪流满面。
不等他多想,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沈亦擦干净眼泪,又用冷水泼了把脸,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女人,脸上带着笑,手里还提着一小篮鸡蛋,对面门虚掩着,显然是住在他对面的人。
“您有什么事吗?”沈亦面前提了提嘴角,声音沙哑。
“小伙子,我就住你对面啊,前几天你搬家,我看你忙进忙出就没打扰你,你不是弄好了嘛,我想着给你拿些鸡蛋,恭你乔迁之喜,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
女人笑呵呵的,热情的将鸡蛋塞进他手中。
沈亦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道:“谢谢您,这个真不用,我……”
“呀,我灶上还煲着烫,小伙子,我就先进去了!”
说着女人一个闪身就进了屋,沈亦呆愣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一突然的事让他连刚刚的悲伤都忘了。
熟悉的感受让他大脑不停发出声音: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普通忙碌,充满烟火气息。
女人刚进屋,神情就淡了下来,看着站门后眼睛依旧从门缝往外看的高大男人,“老板,亦少爷看上去脸色不错,他住在这里您可以放心,我会不着痕迹的照顾他的。”
', ' ')('沈遇没回他,眼睛定定的落在闪身进去的身影上,嘴里喃喃着:“他哭过了……”
“什么?”女人不明所以。
“没什么,我会安排人在这里跟你轮班,我哥哥问起,你就说是你的丈夫儿子,你们不管白日还是夜里都听着对面的动静。”
“是,您放心。”
对面的门已经彻底合上,沈遇吸了口气才拉开门,走之前又扭头,眼神一瞬间变的锐利,“如果有奇怪的人靠近这里就立刻通知我!”
“明白了!”
这里没放太多保镖,他们担心惹来沈嵘的视线。
沈亦下午就下去楼下超市买了果篮,然后敲开了女人的门送了回礼,女人推拒了几下就收下了,笑着留他吃晚饭,房间里看电视的中年男人也走了出来。
跟女人一样热情,沈亦却因为那强健的体魄和男人周身的气场吓的往后退了两步,女人忙介绍:“这是我老公,工地上干活的,看着黑壮有些吓人,其实人特别憨厚。”
然后沈亦就看到男人“憨厚”的笑了起来,身上的腱子肉都因为笑容膨胀鼓起。
沈亦礼貌的拒绝,然后转身回自己房间。
晚上他炒了个青菜,简单煲了个汤,吃饭的时候习惯的将碗放在桌上等待,然后扭头看了眼狭小的房间,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17.50,他抿了抿唇,迅速端起碗吃了起来。
对门女人的小孩回来了,房间隔音不好,他清楚的听到他们一家人热闹的说笑。
恍惚间,沈亦耳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哥哥,汤都沾在唇上了,怎么吃饭都吃不好。”
他吓了一跳,迅速扭头,房间依旧空荡荡,除了他的碗筷声,并没有其他。
沈亦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是这些天忙碌起来忘掉的。
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四月中旬温度已经不低了,一连几天沈亦躺在床上手脚冰凉,始终睡不热乎,且不知是不是今天晚上的汤有些腻,他迟来的孕吐总算找上了门。
这几年他也时常生病,双生子虽然多是导致他生病的罪魁祸首,可因为他们一般都是亲自照顾,就连一向不耐烦的沈帜在他生病的时候都会格外耐心,以至于他从没这么难受过。
沈亦趴在水池边吐的昏天黑地,秀气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直到胃部有了明显的灼烧感,他才漱了口勉强站起来,摸着自己柔软还没动静的小腹歪上床。
“宝宝,你乖一点啊……”他看着天花板眸中浮出水汽,难言的委屈充斥心头。
对面已经安静了下来,沈亦心里却不安静了。
一米五的床大的好像没有边际,翻身没有熟悉强健的胸膛,孤寂慢慢在夜间化开,沈亦茫然的不知所措。
好容易才睡着,不过一会儿,房间门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男人放轻脚步进来,第一次做这种事他显然还不习惯,俊脸紧绷,瑞凤眼在落到床上隆起的被子时才放柔。
沈酌借着窗外的灯光看沈亦不太好看的脸色,低头亲了亲他唇,手在被子摸了摸,就碰到了他冰凉的脚。
沈亦一年四季手脚冰凉,以前在庄园跟他们一起睡还好,单独睡又没有空调,自然捂不热。
男人轻巧的爬上床,木板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他就身体一僵,在看到沈亦没醒时,才放心的从旁边一点点辗转进被子,握着他的脚放上了胸口。
青年皮肤细腻,脚柔软纤细,沈酌不期然的想起曾看到过沈帜握着这双脚套弄性器的画面,几乎将人搂进怀里那一刻就硬了。
沈酌叹了口气,无奈的侧过身体避免性器被沈亦碰到。
他虽然不至于像沈帜管不好下身却也是男人,有了身孕的沈亦对他来说简直有着致命的诱惑。
至于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身上都流着他的血。
对沈帜说着给沈亦时间,他却还是做不到明明知道他在哪里而不来见他。
沈亦无知无觉的翻了个身,只觉得身旁像多了个火炉,有了身孕的他下意识察觉到了安全感,将脚又忘沈酌身上蹬了蹬,就贴过来彻底沾了上去,睡梦中的脸都微微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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