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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一紧,是老人热乎乎的手掌贴了上来。楚伯像平时哄小孩那般拍了拍他的手,道:“说什么呢,依我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一定会成为你的拖累。要是打起来,你千万别管我,往能活命的地方逃。我是个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的人生还长得很呐。”
穆云翳一愣,就在此时,周围的眼线终于伺机而动,动身朝他所在的方向袭来。穆云翳回身一避,楚伯猛地将他往后一推:“跑!”
楚伯一声厉喊,穆云翳最后挣扎地望了眼他,引着人转身朝城外跑去。
他没有按照楚伯所说的朝着武林盟的方向跑,那条路行人太多,动手起来对自己并不益。
楚伯一把拦在最后一人身前,张开自己枯瘦的双臂,势要用自己的力量为他再争取最后一点儿的时间。
那人却并不愿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只当是穆云翳哪儿找来个伺候他的,往对方身上狠狠一踹:“老东西,少挡路。”
除去武林盟,穆云翳倒真不知江南有何处安全。身后人紧追不舍,他只能一边沉着应战一边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
身后那帮追击的人将他一路逼至一座险峻的山崖,最终在山腰处将他成功围住。
“你还想往哪儿去,少主?”
穆云翳停下脚步,转身冷眼望着如虎豹般围上来的众人。神情轻蔑道:“你还知道我是少主。”
“你毕竟是穆千重唯一的骨肉,从一出生便处于众人之上。”为首之人笑道:“尊称你一声少主是应当之事,还是说,你有更喜欢的称呼?”
话中有话,穆云翳抬眼望向他,那人嘴角一勾,笑道:“不然,盟主夫人这个称号可还合你心意?”
指尖一动,穆云翳杀意顿起,拔剑攻上那人心口。身旁两个护卫一直屏息防备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状立刻护了上来,当啷一声,不负偏离开来,只斩下那人肩旁一缕发。
那人连连后退两步,用两根手指夹起被削掉的头发,倒也不见生气,犹笑嘻嘻道:“好利的宝剑。怎么,被我戳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不知穆千重泉下得知他最宝贝的独子竟然和武林盟的萧朗搅和在了一起,会是如何精彩的一副神情。”他笑道:“放着一线飞红宫主的位置不坐,要跑去武林盟当盟主夫人,穆云翳,你好大的志气啊!”
他笑得猖狂,身旁人却依旧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紧紧地盯着被围在中间的人,唯恐他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穆云翳却并不像是被他成功激怒的模样,反而放下了剑,沉声道:“牢里那人是你杀的?”
难怪自己的行踪会暴露,原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萧朗这几日便一直为了木龙山那死去的山匪之事cao劳,若他知道那人是被一线飞红的人杀了,这罪以后少不了要加在自己头上。
那人收敛了笑意:“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不是么。”
“就像你,纵然贵为一线飞红的少主,若真死在一场意外之中,不会有流言传出去,也不会有人替你叹息。”
穆云翳却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没有?”
对方一愣,穆云翳从未在教中对他们施以微笑。他不由有些狐疑地眯起了眼:“怎么,难道你心中已经知晓谁会为你难受了?”
穆云翳以牙还牙:“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
他淡淡扫了眼四周:“既然要杀我,左护法怎么不亲自过来,他这么看得起你们,认为凭你们便能取了我的命?”
“左护法现在已经是一线飞红的教主了,杀区区一个你,还费不着他老人家亲自动手。”你来我往,对方的耐性终于消磨殆尽:“穆云翳,你以为你逃得过一次,还能逃出第二次?”
“未必。”穆云翳冷笑一声,垂眸望了眼手中的不负:“我这剑自铸好后,还未尝饮血。拿你们做第一个,也不错。”
官府内,萧朗正与人谈着事,门外一个弟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险些撞翻一旁的县老爷。
“萧大侠,不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道:“有人来报,说楚伯和阿木公子在街上遭到了袭击!”
县老爷刚才还捧着茶杯,闻言差点摔一跟头,这是怎么着,在自己辖区里又发生了什么破事?
好在萧朗并没有时间怪罪他,噌一下从座位上站起:“人呢?”
“楚伯受伤了,阿木公子据街边的人说已经一路和那些人打到北边城外了!”
“当时有多少人?”
“大约十几个吧,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暂时不清楚有没有夸大的成分。”
“立即将楚伯安置到安全的地方,让宋姑娘替他诊治。张姨那边先瞒下来,我去救人,通知薛大侠带人增援。”萧朗一连串说完,连向县老爷说句话的时间也没留,在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纵身跨上马:“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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