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锦泉出张二万,挑眉说:“我可没答应啊。”
“干嘛?”气他不卖面子,焦丽茹乐:“是你看不上我?还是你们家缪骞嫌有个当鸨妈的嫂子?”
邵锦泉娇纵她,蹙着眉心笑:“说就说你少给我扯他。”
“都不是外人我才说呢——”焦丽茹朝她伸头,边出掉二饼边虚嗓子道:“你把他惯过分了,你拿捏得清他是你同爸不同妈的弟弟,他那么嫩一个伢伢能么?已经昏头不知道把你当什么了,再不刹车,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你。”
邵锦泉如常摆一副十拿九稳的脸,摇头说:“没你想的那样。多心鬼。”
“呸。”
“你搞清你那头了?”邵锦泉反炝,捏住她小九九:“我招的小弟,都成你手的了。”
焦丽茹不语,作怪地皱鼻子动嘴。
文琦一推眼镜,支气管直沙沙响,他沉浊地笑,说:“看你们这帮人乱得呀。”
邵锦泉没接茬。焦丽茹眉头抬高,精怪说:“这话从文老板嘴里出来,真是打个大折!”
豪包门外,亮灿灿的水晶灯。兰舟胡自强穷极无聊,昂头数这硕大一盏里,究竟攒了几串儿珠帘呢?一二三四五六七,没数出个门道,率先被晃花了眼,俩人搓着眼皮直乐,互骂对方是个傻。都不知道为什么,兰舟眼皮上堆着红黄蓝绿的颜色,他边搓边晃神,眼前浮现了两个男人交叠冲撞的白屁股。再下一秒抬头看,是他和柳亚东。
静静开门吓了他俩一跳,胡自强先敛容正色,开口说:“静静姐。”静静笑骂他:“嘴咧得像个二傻子,不晓得丽茹姐喜欢你哪块。”她目光横移,落进兰舟眉心:“小兰?”兰舟点头。“你姓儿真美。”静静指长廊那头:“下楼找领班拿盒软景泰,等会儿带着火机拿进来。”
兰舟一愣:“我进去?”
“嗯。”静静点头,“就是你呀,邵老板让你拿进来。”
搓牌间隙,满室哗啦啦,如潮汐拍岸。文琦给牌一张张翻面,看男孩儿给邵锦泉稚拙地点烟。
他率先是琢磨,他邵锦泉坏事干多也做起慈善了?招这么个瘦棱棱的,拼打拼杀唬得了谁?关进去没捞的那个人妖码房,好歹有张敌不过的毒嘴。这孩子,看着倒干净得很。人是视觉动物,他继而打量起五官。不是中南的长相,鼻子嘴巴不出错儿,眼睛倒真漂亮,黑葡萄,黑玛瑙,密林里的鹿,黑幽幽的,又像口井,还真一眼看不透。视线下移,柴啊,柴得可怜巴巴,细腰扁屁股,没人给养嫩呢?养水滑一点,硬让他读点文化,一定是个有味道的孩子。最后才看他点烟的手。抖颤颤的,怎么,在怕?哎邵锦泉啊邵锦泉啊,你还真是个作孽的。
他卷起眼帘儿瞥过去,邵锦泉正抿了深深的一口,徐徐外吐,弄出层灰蒙蒙的颜色。
邵锦泉朝他不显地抿嘴,他顾自笑起来摇摇头——瞎操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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