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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一杯摩卡,苏蕤递给他,让他暖身,曳西疆喝掉,蹙眉,并不满意,靠着岛台开口,“没煲汤?”

那一眼睇过来的眼神,分明写着,上次去超市买的那么多食材,你吃的完?

点解这个男人可以理直气壮?

她当然吃的完!

“你去新加坡好多日,早就全部煲汤,统统饮完。”

苏蕤突然不怕他,十四日不闻不问阿,十四个日夜,有些人是不是一日一日数完。

“想喝suri煲的汤啊,怎么办?”曳西疆耍赖。

明明是他延后的归国时间,为什么语气里讨人怜爱,他是三十五岁的成年人,苏蕤你要清醒一点点。

可是,内心已顷刻塌陷。

“哦~”

像只被主人轻易安抚的猫咪,收起肉爪,苏蕤打开冰柜,蹲下身翻找现成的食材,寻到惊喜宝藏,摆上岛台给他睇,“好运气喔,毛竹、甘蔗,同猪展肉,可以煲汤给你醒酒。”

曳西疆拜托她上楼替他拿睡袍下来,径自前往客卧盥洗间。

*

苏蕤先将食材洗净,放入电砂锅里大火炖煮,又上楼取回曳西疆的换洗衣物,走到盥洗间门口,踌躇着敲门。

门内探出男人长臂,挂着水滴,冒热气,“多谢。”

熏得女生脸红红,“冇嘢。”(不客气)

什么都没看到,又似乎什么已看到。

舟车劳顿,男人估计在泡澡,时间不短。

热汤已沸,可惜滋味不够好,苏蕤将大火转小火,继续煲,得空想起,浴巾还包着长发,赶紧拿过戴森,插在西厨房吹发,方便时刻盯住汤。

曳西疆穿好家居服,披上浴袍出来,就见到滑稽一幕,请问哪个人会在厨房吹头?

他将苏蕤叫到客厅沙发,让她坐下。

细妹的黑发又长又滑,背后根本吹不好。

“你打理地这么粗糙,多亏天生丽质,老天没放弃。”

曳西疆取过圆筒梳,苏蕤怀抱卷毛枕,盘腿稳坐沙发,乖巧地让他梳头。

千千发丝缠绕手臂,又松开,似理不清的无名情绪,难以言喻,握又握不住,惹来心中火。

“烫啊!大佬!”苏蕤偏头躲开。

“sorry。”

男人好抱歉,调开冷风对着细妹烫红的耳廓,上手抚摸,小巧秀气。

苏蕤调皮道:“怪不住你,今日的tony是生手嘛。”

逗笑曳西疆,“顽皮。”

长发已半干。

valsecchi边柜上,陈列世界各地收集的奇趣纪念品,零零散散。

西卡莫木的手工艺品,挂在油画板上,引起曳西疆注意,苏蕤问他:“是不是好熟悉?记不记得起?”

问题难住男人,使他愁眉不展,他双手抱臂,思索良久,找遍世界的角落,未寻答案。

“caernarfon啊(卡那封)!!”①

激得女生忍不住在边柜前跳脚,一个一个指着讲:“你仔细睇,勺柄上的雕花,马蹄代表好运、锁链代表永远不分离、龙代表护卫……”

他怎么可以忘记那段时光?纵然短暂,弥足珍贵。

“树藤代表爱情在滋长,”曳西疆装的,他记得,“love spoon。”

威尔士爱勺,雕刻者以精湛技艺,在三寸勺柄上演绎爱意,十六世纪的威尔士男女,以此为凭。

巨石城墙带着历经磨难的创伤,以残破之躯,重获拥抱,castell caernarfon(卡那封城堡),那是她第一次遇到他的地方。

曳西疆从油画板上取下一只爱勺,小手臂一般长,“你在卡那封的时候,还只有14岁,晃眼都长大咗。”

“是啊,”苏蕤光脚踩在地毯上,捡起戴森,将曳西疆摁在单人位沙发上,“大到也可以当你的tony呀。”

疲惫的男人以一个安逸的姿势半靠,舒服得快要睡觉。

她一边吹,一边以手拨弄男人的湿发,头发一点都不听话。

“大佬你有白发!”

她让曳西疆别动,要拔给他看,苏蕤靠到更近,从背后看,几乎将对方拥入怀。

“年纪大了,老了。”

他的玩笑引来苏蕤调侃,“老人家,以后不叫你大佬,叫阿伯?”

手在扶手上动一寸,似乎没有合适的位置放下,曳西疆用很低的嗓音,让苏蕤能一字不漏的听全,“你和阿屿让我少操心,头发就不会白的这么快,我也不会被人叫阿伯。”

苏蕤抚着他的额角,将他的头搬正,膝盖差点跪到他腿上,别扭的姿势让重心并不平衡,“曳东屿怎可跟我比?我何曾让你操心?你明明讲我很乖的,骗子!”

要怎样乖,才能得你一句好?

语气满满不服,幼稚又任性,气到苏蕤站不稳,要扑到他身上阿,曳西疆即刻扶住细腰,给予支撑,听得好笑,想随口安抚她,却对上对方干净又执着的眼神。

她是如此想得到男人的认同,就算骗她也好,可是,曳西疆并不想骗她,他骗不了她,更骗不了自己。

他遭遇真心蛊惑,回答这个问题,“乖,我啲suri一直都好乖……”

他咬字不清,用的“哋”还是“啲”?苏蕤分不清。

她信他用的后者,前者是复数,后者只是他的,她想成为他唯一的乖。

不知如何吻上,从鼻尖擦到嘴角,轻轻试探,一股清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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