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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激动的脸红心跳,在某一刻被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砸昏了头脑,好在,在景安的这些年不是白住的,这种好事情,怎么偏就掉她家了?
不说图点什么,她都不信,一琢磨,自然是图她的宝贝孙儿了呗,长林玉寿他们将来要做官的,娶个商人家的小姐,怕是不妥当。
对小孙子不妥,就是要她的命!
想通关窍的钱氏脸色一沉,直接挥起扫帚赶走了媒婆,眼见沈家的老祖母这般粗俗,那些个想赌一把,试图得个官老爷做女婿的商人们纷纷打起退堂鼓。
祖母这么凶,日后姑娘嫁来也没好日子过,何苦来哉。
沈长林沈玉寿闭关了好大半年,期间钱氏罗氏去赵家送过衣裳吃食,他们也回槐花巷陪家人吃过几回饭,害怕打扰孩子读书,钱氏一直没提过,也叮嘱罗氏和沈如康不要说。
直到腊月底,沈长林二人结束闭关,准备休息几日安度新年时,钱氏才在饭桌上将这事当笑话一般说来。
沈长林沈玉寿一阵后怕,他们正是拼搏奋斗时,儿女情长,姻缘情/爱暂不在考虑之列,不提商人身份,盲婚哑嫁就要不得。
幸好钱氏不糊涂,不然他们莫名其妙就要多出一未婚妻来。
“奶奶,您做的很对,往后遇见不相干的人登门,求助、说亲、求情等等,您都不要应承,凡事需一家子商量了再定夺。“
“我明白。”钱氏说完扭脸看向儿子媳妇,“你俩也记住这话。”
她家长林和玉寿可不是普通人啦,谨慎些准没错。
除夕将至,永清县的学子都留在府学过年。
沈长林几人想起他们还欠同乡们一顿饭,便在年前择了个清朗日子,在一家小饭馆请诸同乡吃饭喝酒,顺便整理了一些诗稿文集,还有几册书籍字帖赠与他们。
上面有沈长林他们的读书笔记,有先生们的点评,对于同乡们备考院试大有益处。
“多谢前辈。”
“这份笔记所录之详尽,角度之全面,令人大开眼界。”
“咦,这份字帖竟是许先生亲笔写就?”
沈长林微笑着点头:“略尽同乡之谊,前辈一词愧不敢当,称字便好,这字帖是我们向先生求来,特意赠与你们临摹的。”
诸人聊了一会课业上的事后,接着便吃菜饮酒,谈论起景安的风俗人情来。
角落里,一直有个人默默低头不语,沈长林分发字帖笔记的时候,也一直没有靠前。
因为人多,沈长林他们并未留意到每一个人,直至席散,沈长林方注意到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沈玉堂匆匆离去,不敢和沈长林他们对视,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沈玉堂怀疑自我,他真的能追上吗?
过了除夕,便到了春日,天气逐渐暖和,府学一众参加秋闱的考生,要收拾行囊,带上路引考引,出发往平昌城应试了。
提前数月赴考,一个是平昌路途遥远,需长途跋涉,二个是人生地不熟要提前适应,以免临了出问题,耽误了考试,让满腔希望付之东流。
一去数月,要带的东西自然就多了,衣裳被褥,书本文具,还有文籍资料,随身盘缠等,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几大箱。
不过,倒是不用愁拿不不动,赵家有马车仆从跟随赵悲煦去赶考,沈长林他们可以蹭车。
赵悲煦大方,不收他们车钱,沈长林等四人也没强给,商量好到了平昌城,买一块好墨送给他,聊表谢意。
钱氏将部分整银换成了银票,让两个孩子收好,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路上注意照顾自己,吃好喝好,不要亏待身体。
“奶奶,您放心,我们知道的。”
出发那日,沈家人歇业一日,送他们出了城。
“这一去,恐怕年底才能回来了。“
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钱氏喃喃道。
影子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他们将奔赴新的旅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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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平昌
◎租房落脚备考◎
天气晴好, 他们一路上走的很顺。
出了景安城后,路上陆续经过几个小城镇,镇上有客栈可投宿, 还能补充干粮。
待再走远些,就进入了山区, 道路两旁不是密林便是山川湖泊,一眼望去没有人家,而天色将晚, 在夜里走山路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一行人便将马车停在路边的大树下,准备就地歇息。
趁着天未全黑,尚有朦胧的光亮,沈长林和沈玉寿去旁边的林子捡了很多干柴禾,赵悲煦贺青山等人则负责找水,待太阳彻底埋入山涧,他们已生好火堆,一边煮粥, 一边烤干粮。
突然, 大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显
', ' ')('然是有人来了。
荒山野岭,夜黑风高, 路上来人可不是好事, 几人警觉的朝声源看去。
夜色中, 一辆马车慢慢浮现出轮廓,等车路过沈长林他们的火堆时, 车帘掀开, 车内坐的竟是林天逸和万永珺。
两伙人前后脚出发赴考, 在路途中偶遇了。
林天逸翕动嘴唇,想与沈长林他们搭话,但这几年他们毫无交集,加上沈长林一行看清来人后,就低头继续烤干粮说话去了,丝毫没有同林万二人寒暄之意,林天逸便止了搭话之心。
他对车夫道:“今晚就宿在这吧。“
沈长林他们在大树左侧生火休息,林天逸一行靠右,中间隔了两丈远,彼此相安无事。
但过了一会儿,一阵勾人的肉饼香味,顺着风飘到了林天逸万永珺这,让饥肠辘辘的二人狠狠咽了波口水。
经过上个镇时,沈长林在一家食肆买了好些肉饼,如今天气不算太热,这肉饼又煎的比较干爽,放个三四日没问题。
他们将肉饼烤热,加上钱氏熏的肉肠,再煮上一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吃起来美味又舒服,就算不提滋味,能在荒郊野外吃上一口热乎的,已颇为幸福。
林天逸万永珺啃着冷干粮只有羡慕的份。
他们扎营时天色全暗,不敢走远,只能在附近捡一点点柴烧火取暖,等柴燃尽,就得回到车上去。
林天逸胡乱的啃了几口干粮填饱肚子,接下来便抱膝烤火,时不时的往左侧瞧上几眼,林天逸平日高傲惯了,看人的时候天生带着几抹漫不经心,说好听些那叫世家子的骄矜,难听些,就是看不上人。
这种眼神,万永珺在林天逸身上见得多了,深以为,这就是不爽沈长林的眼神。
而这几年中,万永珺回回考评都垫底,反观沈长林回回第一,被踩的久了,万永珺早已心生不满,他狠狠啃了一口干粮:“明知我们短柴少食,不念同窗之谊帮我们也罢了,还故意吃那么香,这是故意炫耀,然后予我们难堪啊。“
林天逸没做声,直接忽视了万永珺的话,眸光闪闪也不知在思量什么,眼看火堆就要燃尽,他道:“上车吧。”
不一会沈长林他们也吃饱喝足。
难得夜宿密林,几人苦中作乐来了雅兴,对着圆月繁星吟诗作对一番,待尽兴以后,才回到马车上睡觉休息。
第二日天明,林天逸他们先一步出发了,沈长林跳下车,一边舒展僵硬的四肢一边呼吸清晨甜美的空气,林间薄雾缭绕,路边青草上凝结着露珠,还有清脆的鸟鸣回荡耳边,令人心旷神怡。
沈玉寿也下了车,兄弟俩对视一笑,不约而同想到了咸水村的清晨。
接着赵悲煦、贺青山、孙舒阳几个也下了车,几人洗漱后用过早饭,松泛了筋骨,方继续往平昌方向去。
又赶了几日路,这日到了一个不甚繁华的小镇上,镇上只有一家客栈还算看得过去。
车夫抹着额上的汗:“几位公子,过了这个镇,接下来又要走山路了。”
走山路,就意味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运气好点能寻到破庙遮风避雨,运气不好,就要和上回一样。
“那就在这客栈整顿休息一日吧。”
这客栈虽是镇上最好的,但环境还是比较差,不过沈长林沈玉寿身为农家子,这点苦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
但一进客栈,赵悲煦就蹙起眉来,冤家路窄,又碰见了林天逸和万永珺。
他们有着同一个目的地,在路上自然会频频相遇,沈长林拍了拍好友的肩,低声道:“算了,忽视他们便好。”
说话间,一行人落了坐,要了一间房,一些热饭热菜。
从沈长林他们进屋开始,林天逸看似在吃饭,但目光一直似有若无的在他们身上逡巡,万永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接着眼珠子一转,出了门去。
过了一会,客栈门口蹲着的几个乞丐流民突然冲进客栈,直冲沈长林他们一桌而去,又是磕头又是抱大腿的。
“贵人,大爷,行行好,我三日没吃东西了,赏我一口吃的吧。”
“求小公子们发发慈悲,我上有老下有小,八十老母重病卧床,赏我几个铜子……“
其中一个乞丐浑身又脏又臭,直接扑到赵悲煦身上,抱住了他的大腿,赵悲煦青色的长袍上,立刻染上了明晃晃的两个黑抓印,剩下的几个乞丐也往沈长林等人身上扑。
好在他们四人学过武,身体灵活,一闪就躲开了,沈长林还顺手将赵悲煦拽到了身边。
赵悲煦素有洁癖,看着衣袍上脏兮兮的爪印脸都绿了。
反应过来的店主急忙轰人:“去去去,讨饭上外头去。”
把那群乞丐赶走后,又安慰几位客人:“平日他们都在外头,从不进店,今日不知怎了,我送几位一碟饺子赔罪,这位小公子,您的衣袍脏了,随后到后院去洗洗吧,对不住对不住。”
一场闹剧搅得诸人好心情尽毁,沈长林对店家道:“给我们烧一
', ' ')('锅热水,我们好洗澡沐浴,饭菜送到房间去吧,我们不在大堂吃了。”
看着沈长林他们上楼,万永珺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刚才那一幕简直太有意思了。
林天逸见那伙乞丐粗俗脏臭,顿时也没了胃口,搁下筷子也回了房。
“哼,叫你们猖狂。”万永珺留在楼下独自吃喝完,接着走出客栈,走到那伙乞丐面前,丢了几串铜钱给他们,然后吹着口哨回房准备睡大觉。
客栈二楼,沈长林正站在窗边透气,正好将万永珺给钱的一幕尽收眼底。
方才他就觉得事情有蹊跷,那伙乞丐反常又奇怪,现在正好有了证据。
待一行人吃过饭,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后,沈长林将刚才所见告诉了诸人。
“万永珺竟如此下作!”其中最气的当属赵悲煦了,乞丐扑身的阴影他恐怕半个月都忘不掉,立即推开房门找万永珺算账去了。
沈长林等人自然也跟上同去。
林天逸也洗了个澡,正准备上床睡上一觉,门外就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去开门。”林天逸对万永珺道。
这客栈的房间很少,只能拼房同住。
拉开房门,万永珺看着气势汹汹的赵悲煦有一瞬间的慌张,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是自然的,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在赵悲煦质问他为何指使乞丐为难他们时,来了一招死不认账。
赵悲煦素日不爱与人争吵,这回是气狠了,忍不住同万永珺高声理论。
不明所以的林天逸从床上坐起,看着眼前场景有些莫名:“发生了何事?”
赵悲煦狠瞪他一眼:“林天逸你装什么,你的好友做了肮脏事,你难道一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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