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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挑衅的话语,想到诸骁这几日飘忽不定的行踪,肃长琴沉冷的容颜出现了一丝裂痕。
“住口.....朕让你住口。”
把他动摇的神色看在眼里,鸢沅弯起朱唇,慢悠悠道:“西海一向讲究礼尚往来,既然我带走了狼王,就还陛下一样东西吧。”
说罢,她从怀里取出一只囊袋,抛到了肃长琴眼前。
随着她的动作,清幽的寝殿里突然溢满了血腥味。
“这是.....”什么?审视着那只破烂不堪的囊袋,肃长琴心中莫名升上一股寒意。
“这可是陛下一直很期盼的东西。”鸢沅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闻言,肃长琴忍着体内的不适,用剑挑开了那只血淋淋的囊袋。
碎布掉在地上,一具半成形的婴孩尸体以残酷的姿态暴露在空气中,让天帝的呼吸都哽在了咽喉里。
那是.....什么.....
“陛下不是一直在找那个灯灵吗?今日我便把它还给你。”此时,鸢沅忽然轻飘飘的说道。
“你,说什么?”肃长琴寒着脸,从喉咙里挤出发抖的声音。
他不愿、也不敢去相信,可婴孩尸首散发的气息,那种熟悉亲切的感觉,让他不得不信.....
“它已经修成了人形,只不过,被我活生生掐死了。”看着他苍白的面容,鸢沅愉悦的补充道。
陛下,待我变成人类后,就去踢球玩.....
陛下又在想小狼了?陛下陪我玩嘛!
那是了了,是与他朝夕相处,唯一知晓他满腔爱恨、让他牵肠挂肚的小灯灵。
它最大的心愿,便是变成人类,平凡快乐的活着。
再过不久,它就能有鲜活的心脏、小巧的四肢和明亮的眼睛.....不久后,它就能到凡间,变成人类的孩童,踢球、念书、识字.....
而此刻,了了死气沉沉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小小的身躯上满是溃烂的伤口和疮疤,看起来在临死时遭受了不少折磨。
“朕要杀了你.....”肃长琴小心翼翼的用衣袖裹住它残破的躯体,继而握紧斩魔剑,怒吼着刺向鸢沅:“朕要杀了你——!”
“呵.....没想到,冷血不仁的天帝竟会为一个灯妖发狂。”眼见赤金色的利刃即将刺入心口,鸢沅却没有躲开,而是站在原地讥笑道。
此刻的肃长琴已听不到任何话,他甚至看不清周遭的景象,他的金眸间满是血色,一片惨然血腥,里面有滔天怒火和痛到极处的恨。
他要杀了她!杀了她!
肃长琴攥紧寒冰般的斩魔剑,不顾一切的向鸢沅的心口刺了过去——
“呃、咳呃——”
然而当斩魔剑靠近鸢沅心脏的一刻,她的胸口陡然闪过一道寒光,像无形的箭雨,金光流转,砰的一声为她抵住了伤害,将天帝和斩魔剑打了回去。
“咳.....怎么可能.....”肃长琴被她身上强大的气流击倒在地,面色苍白如纸,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剑。
他的法力虽因罂珠的魔性减弱不少,却还没弱到对付不了一个渔女,况且斩魔剑只要感知到妖物的存在,便会不死不休.....
这个渔女,她是抵御不了这把剑的。
可为什么,方才那道赤金光芒,究竟是.....肃长琴按着胸口,想到一种可能后,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活生生翻出血红的肉。
普天之下,能够抵挡斩魔剑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天帝身上最坚硬的龙鳞。
“没错,狼王把这东西给了我。”似是看出他所想,鸢沅从衣襟里拿出龙鳞,得意地晃了晃:“这是狼王送我护身的。”
说着,她又把那片龙鳞放在鼻子下轻嗅,模仿着诸骁的语气道:“鸢沅,这东西散发的味道虽令人作呕,但好在硬若磐石,你便用它来防身吧。”
“不要.....不要再说了.....”
肃长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片龙鳞,双唇没有丝毫血色。
身边像是有凄厉的风,噗哧一下吹灭了他心底所有的盼望。
那日在人间分别时,他忍着剐骨刮心之痛,从心口掏出它留给了诸骁。
朕不知道给他什么,他也.....不稀罕朕的赏赐,就把这片鳞甲留给他,让他用来护身。
斩魔剑唯一的弱点是天帝的龙鳞,而龙鳞,便是天帝的死穴。
失去心口的龙鳞后,任何一把剑,哪怕是凡间最最普通的铁器,都能瞬间捣烂天帝的心脏。
想到今后再相见,或许是兵戎相向,他怕斩魔剑会伤害小狼,便不顾自己的安危,把鳞片给了他。
那不止是一块护心甲,而是他一片可怜的痴心,一腔执拗坦荡的爱意。
诸骁,不论是爱还是恨,朕都想要你活着,可如今,你却想撕碎朕的心,杀了朕.....
“是啊,你最珍贵的鳞甲,在他眼中是碍眼又恶心的东西。”鸢沅继
', ' ')('续刺激着濒临崩溃的天帝。
“朕、要杀了你.....”肃长琴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日明媚的双眸间聚着一汪死寂。
见他重新拾起长剑,鸢沅非但不怕,反而露出期待的表情,在听到身后的动静时,她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陛下要杀我便动手吧.....鸢沅只求陛下能放过西海。”
“住手——!”
诸骁赶到时,看见的正是肃长琴拿剑指着她的情景。
“狼王.....!”鸢沅立刻睁开眼看向他,泪漱漱淌落。
“你怎么样了?”诸骁把她挡在身后,沉声道:“本座不是让你回西海么。”
鸢沅做出害怕地表情:“我.....我不敢,我怕陛下迁怒于西海,陛下之前便说过,如果我逃走,他会血洗西海,我便来求....求陛下开恩。”
说罢,她咬住唇舌,咳出了一口血。
听了她的话,看着那把刃如秋霜的斩魔剑,诸骁皱了皱眉,直对着肃长琴道:“我要送她回西海。”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的情景,肃长琴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恍然间,他好像又回到了诸骁和鸢沅成婚的那日,他疼的心如刀割,可诸骁却掀起了旁人的红盖头.....
这世间命定的事,当真不能强求吗?
从东海他丢下小狼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么?
肃长琴死死攥着手中的剑,耳中嗡嗡作响,曾撕下龙鳞的创伤分明已经愈合了,他的心却像被猛禽的爪牙掏出了一个洞,有很多血溅在地上,没有任何声响。
他极力的想再看诸骁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诸骁,你怎么就不问问朕,疼不疼呢.....?”肃长琴白着脸,张开干涩的唇,轻声问道。
诸骁灰蓝色的瞳孔一震,神情却十分淡漠:“陛下曾说不会和妖族过不去,为何偏要置鸢沅和西海于死地。”
听见他的话,肃长琴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脸上却露出一个惨淡而肃杀的笑容。
了了残破的尸身就躺在他的衣襟里,它很活泼,经常闹来闹去的,从未这么安静过.....
他疼的脸色惨白,双手发抖,几乎站不稳双脚,诸骁却问他,为何要赶尽杀绝。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肃长琴的金眸渐渐失去了光彩。
“诸骁,朕告诉你,今日这个女人必须死,如果你要拦,朕就连你一起杀——!”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剑,剑端骤然爆发出一道锐利的金光,剑花凌空闪烁,像劈开漫漫黑夜的雷电,朝鸢沅刺了过去。
“狼王、救我——”鸢沅下意识用双手掩面,向身边的男人尖声求救。
就在这一刹那,诸骁欺身上前,一把握住了肃长琴刺来的剑,冲他的心口打了一掌。
“咳....啊,”肃长琴的肩上蓦然多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爪印。
他的眉目一如天魔战役时凌厉,锋芒,可那修长的身躯却像易碎的树枝、薄薄的纸片,稍稍一折,就会全部断裂,粉身碎骨。
他的血沿着肩,蜿蜒地淌在了狼王的手背上。
“陛下.....为什么,”没有躲开.....?听着滴滴答答的流血声,诸骁的双目有些怔忡,心里刹时一片空白。
在他眼里,肃长琴拥有三界最强悍的力量,以他的实力,岂会躲不开自己的掌风....
肃长琴咽下口中的血沫,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天魔两界大战时,他曾无数次和诸骁交手,那个时候,虽然会受伤,但一想到能接近小狼,他便感到快活和满足,而此刻,肃长琴心中只有无尽的哀凉。
“狼王,我们快走吧,再不走的话,天兵就要来了....!”
正在两人目光交汇之际,鸢沅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诸骁的手,急切的喊道。
诸骁.....别走。
朕什么都没有了,不要丢下朕一个人.....
肃长琴的唇瓣动了动,整个人仿若凋残的树木,说不出半句话语。
“狼王.....!”鸢沅又催促道。
诸骁迟疑了一下,想到天钦君等人赶到恐怕有更大的麻烦,便带着鸢沅转身离开:“我送你走。”
肃长琴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他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他木愣愣地站着,头昏昏沉沉的,像回到了刚出世的那天,涉过很深很黑的水,摸到了小狼毛茸茸的脑袋、耳朵和躯体,数百年来,他凭借着那份暖意,苦苦支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奔向那片深水,得到的,却是一个注定会离开的人,一颗从未属于他的心。
站了许久,肃长琴终于支撑不住,呕出一口鲜红的血,倒在了地上。
随鸢沅离开天庭的路上,诸骁的脸色很是难看,想到肃长琴哀恸的眼神,他在西海的领域停住了脚步。
', ' ')('“狼王.....您怎么了?”见他不再继续前行,鸢沅娇声问道。
“鸢沅,本座就送你到这里。”诸骁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你的事,我会去向陛下请罪。”
说罢,他便欲踏着灰色流云返回天庭。
“狼王没有罪!”这时,鸢沅突然拉住了他,扬声道:“鸢沅不明白,您为何要如此委曲求全?战役结束后,您已经处处相让,可陛下和天尊还是不肯放过妖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见天尊二字,诸骁皱起眉,双目里浮上了一股暴虐的怒意。
鸢沅没有回答他,只轻声道:“狼王还是回妖族栖息的地方看看吧,那里已经物是人非了。”
“西海的人说,他们途径魁斗山时,没有察觉到一丝活着的气息,那些小妖一动不动,喊也不应,就像....就像被风干的石像似的。
顿了顿,她眼中又溢出几滴泪水:“所以....我才会那么害怕,去求陛下开恩。
“不可能的,本座去时,他们分明....”分明都活着....诸骁正想反驳她,却因想到魁斗山上古怪的气味而止住了话音。
“狼王可与他们说过话?”鸢沅又轻声问道。
“......没有。”缄默许久,诸骁寒声道。
“他们不会再开口说话了,因为陛下命人把他们做成了妖俑.....!”鸢沅摇了摇头,惨声道。
“不可能。”她的话让诸骁面容紧绷,脚底骤然升上一丝凉意。
在人间,人类有一种极其残忍可怖的刑罚,这酷刑会挖出人的眼珠,熏聋两耳,药哑喉咙,将其折磨至死,而妖俑,对于妖类来说,是比人彘还要歹毒凶险的死法,一只完整的妖俑,要用数名小妖惨死后的魂魄,混着死人新鲜的墓土,用人血烧炼四十九日,方可“大功告成”。
而这些妖俑不会说话,不会作出任何反应,却能顶替死去的小妖,骗过狼王的眼睛。
他不相信.....肃长琴虽厌恶妖族,但他却不会歹毒到为铲除妖族,对人类下手。
“是真的....!”鸢沅定定地看着他,激动道:“否则,他们为何不会说话,分明是在生前就被割了舌头!”
她话音刚落,两人头顶的云层忽然变了颜色,随即,云上之人毫无感情道:
“三公主,你擅闯紫微宫,重伤陛下,罪不可赦,若现在束手就擒,我等可饶你一命——!”
“不好.....是天兵来了,”望着云海间翻涌的雷电,鸢沅的脸色一白,急忙道:“快走!”
“你先走,本座掩护.....”
“狼王小心!”
就在诸骁让她先走时,九重雷火突然冲他劈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鸢沅惊喊一声,奋力扑倒诸骁,为他挡住了轰鸣可怖的雷火。
“咳啊——!!”她呕出一口血水,后背骤然被烧出一大片焦黑的伤口。
“鸢沅.....!你怎么样了?”诸骁连忙扶住她的肩,沉声问道。
“狼王.....带我回魁斗山.....好不好?”鸢沅睁大杏眸,低声道。
“好....本座这就带你去,让妖族的人为你医治。”见她伤势惨重,诸骁只得放下回天庭的事,先带她到魁斗山疗伤。
“来人.....!都给本座出来救人——”
来到魁斗山上,踏进漂浮着灰烬和死气的枯林,诸骁怒吼着寻找妖群的身影,却没有一个人应他。
“狼王,没、没用的.....他们都,听不见了.....”
此时,在他怀里的鸢沅突然睁开眼:“他们,在那里。”
说着,她指了指悬崖上涌动的白点,轻声道。
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诸骁才发现,那不是什么白点,而是一堆用陶瓷制成的、密密麻麻的“妖群”。
它们还会动,会跑,会躺会坐,但那些凄白的瞳仁里,却没有半分神采。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诸骁的手掌抽搐了一下。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全身的血像冰冻一般,沉到了深谷里。
他分明说过,不会对妖族动手,不会再赶尽杀绝.....为何、为何.....?
“狼王.....”鸢沅挣扎着坐起身,低声道:“陛下便是用这些陶俑骗过您的.....狼王!”
不等她的话说完,诸骁便疯了似的冲到“妖群”里,狂怒着抓住一只妖俑,嘶吼道:
“看着本座,你们回答我....回答本座!”
“你们会说话的,你们没有死.....告诉本座,说话.....说话啊——说!”
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想要证明什么,却愈发的绝望和茫然。
他从这些妖俑口中问不出任何话,可答案,已经摆在了面前。
“狼王.....狼王不要——!”
正当鸢沅感到恐惧时,
', ' ')('诸骁陡然变成半狼的形态,嚎叫向那些妖俑撞了过去,妖俑上沾着浓重的尸气,顷刻间使狼王手臂上裂开一条半尺长的血口子,他却任由自己皮肉翻绽,鲜血喷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妖俑化作尸水,诸骁才停了下来。
此时,他的半边肉身已凹陷崩裂,就像刚从炼狱爬上来一样。
“狼王,事已至此,我们该....怎么办?”看着他,鸢沅怯生生的发问。
诸骁低下头,面色一片晦暗。
他紧咬锋利的獠牙,五官逐渐变得狰狞:“不.....本座不信.....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说罢,他便丢下鸢沅,狂啸着跃上黑云,消失在山峰上。
平日冷情的紫微宫里,此刻聚满了各路上仙,充斥着紧张严肃的气息。
凝望着躺在龙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众人的脸上满是不安。
男人身穿一袭白衣,眉如远山、眼似清月,长相明艳又迤逦,即使闭目昏睡,也难掩他与生俱来的孤高和霸气,但从那病态青白的肤色看来,他在清醒时定然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医仙,你说说话,陛下到底是怎么了?!”眼看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跪在地上的天钦君终于忍不住,急声问道。
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一个年纪二十岁上下、带着半片黑色面具的男子正跪在床边,神色凝重道:“这.....陛下的脉象,呃,有些奇怪.....”
说着,他缩回手,摇头道:“小仙,不敢说。”
“嗨呀,陛下到底是怎么了?有何不能....”
“医仙,朕是不是.....已有了妖胎?”
就在天钦君快要跳脚时,床榻上的人忽然醒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天帝的声音平静而沙哑,却如平地一道惊雷,劈在了众人的脑门上。
“陛下.....!您终于醒了。”看见肃长琴苏醒过来,医仙长舒了一口气后,又硬着头皮道:“是.....陛下确是、怀了妖胎。”
听到确切的答案,肃长琴的心像落进了一片冰霜,轻轻地停在他心头血淋淋的窟窿上,冷的他说不出话来。
陛下好美,好想看陛下为我哺育儿女的样子....
朕是不会轻易怀上妖胎的,你莫要做梦了。
诸骁,那些话,都是朕骗你的。
当看到你满怀期待的神情时,朕也会想,你与朕孕育出的血脉,究竟是什么模样。
它会像了了一样顽皮吗,还是要乖巧一点.....?不知道,它会不会喜欢了了的玩具。
只是,这些话你再也听不到了。
“陛下,这妖孽.....万万留不得呐——”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天钦君,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惨叫道:“陛下万金之躯,怎能成为妖族繁衍的器皿?若诞下此胎,势必会引起三界浩劫啊.....陛下三思.....!”
听闻他的话,四周的上仙们脸色惊变,也跪了下来,默默恳求着。
肃长琴仰看着鎏金色的床帐,双眸空洞如残雪。
久久,他张开苍白的双唇,哑声道:“你们放心,朕是三界之主、九州帝王,而诸骁,不过是一个邪祟卑贱的妖物,朕怎么可能为他孕育后代.....”
说着,他闭了闭发红的眼眸,恨声道:“朕对妖族深恶痛绝,想铲除他们,让他们绝种还来不及,岂会繁衍妖族血脉?!朕会杀了这个妖胎.....!”
天帝狠戾的话语,令在场的人皆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此刻,一道猩红的人影正立在寝宫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朕对妖族深恶痛绝.....岂会繁衍妖族血脉?
朕会杀了这个妖胎!
肃长琴所说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诸骁耳中,这瞬息之间,他全身的骨头如同断裂,内脏亦被碾成了粉末,痛不欲生。
这濒临死亡的剧痛中,一整颗心里涌起刻骨的恨和怒火。
是啊,他早该料到,高贵冷傲的九州帝王,怎么可能甘心承欢在他身下,那些痴缠和柔情,不过是把他当做清剿妖界的棋子......
可恨的是他沉浸在那些假象中,害得同族挨个惨死,连累了无数无辜的生灵。
肃长琴,你当真生了一颗好歹毒的心。
“狼王....您,您怎么样了?”盯着诸骁几近扭曲的面容,鸢沅心下一阵窃喜,又用担忧的口吻问道。
诸骁僵着脸,抬手狠狠捏碎了身边的天柱,眼底爆发出一抹鲜红的恨意:
“七日后,本座会率领剩下的妖族和八千死灵攻上天界,这个妖胎,就算是把肃长琴囚在铁链上,打断双腿,本座也要亲眼看着他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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