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司徒弘烨的脸色和缓了些许,挥挥手:“没事,你去弹首曲子听听。养了一群废物,讨个乐子都不会?”

乐师和舞姬跪着的身子又矮了半截,簌簌发抖。

羽成灏道:“让人再继续调教便是。”

“一群废物,要来何用?”司徒弘烨不悦道,张口就要吩咐侍卫拖出去杖毙。

羽成灏情急之下拉住他的袖子,求情道:“王父,今个儿是母妃的生辰,求王父从轻发落……”

司徒弘烨一怔:“你母妃的生辰,是今日?”

羽成灏知道司徒弘烨对后宫妃嫔不屑一顾,连对他名义上的桓家表妹顺贤妃也只是利用她的身份居多。人人皆道顺贤妃背后有司徒弘烨撑腰,却不知道司徒弘烨从未与顺贤妃见过一面。事实上除了偶尔让萧皇后作为皇家女眷伴着正德帝羽宗仪露脸,自司徒弘烨住入皇宫,其他妃嫔除了每月一次向皇后的请安,其余时候都深居简出,形同软禁。

所以即使羽成灏向司徒弘烨提过顺贤妃的生辰日子,司徒弘烨并没有记住,羽成灏是一点也不意外。

“是的,王父。”

司徒弘烨半阖眼:“既然太子求情,那便罢了,都滚出去!”

“谢王爷!谢太子殿下!”乐师和舞姬连滚带爬地迅速离去。

羽成灏暗松一口气,便净手焚香坐到琴边:“王父想听什么曲儿?”

“随意便可。”

羽成灏想了想,修长的十指动起来……

直到酉时羽成灏才被司徒弘烨放回来,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他带着宫人径直往羽成蘅的清华宫赶去,想着马上携了弟弟好一起去靖宁宫与顺贤妃用晚膳。母妃今晚可是兴致勃勃地亲手做汤羹,要给他们两兄弟品尝品尝!

走了一半,羽成灏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还好被宫人扶了一把才没有跌倒。不过宫人也慌了手脚,火烧火燎地去叫太医。

摆上最后一道菜,顺贤妃道:“去看看太子和十一殿下是不是到了!”

顺贤妃的大宫女福身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顺贤妃独自一人坐在正殿里,低下螓首打量杯盏碗碟,确定没有疏漏才柔柔一笑。

这时响起开门的声音。

顺贤妃勾起唇,望过去嗔道:“怎地这么迟……”声音戛然而止。

进来的并不是她的两个孩儿,而是一名面容冷厉,身材高大强壮的陌生男人。他一双泛着红丝的眼睛,直勾勾地死死盯着顺贤妃,仿佛能噬人似的,浓郁的酒气随着他的靠近而弥漫整个正殿……

顺贤妃脸色大变,下意识退后一步,撞在桌边,碰倒一个杯盏!杯盏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18第十八章

羽成灏大汗淋漓自梦魇中睁开眼,入眼便是羽成蘅蹙着小眉担忧的脸。

“哥哥,你还好吗?”

“我……”羽成灏张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水……”

羽成蘅连忙斟了一杯温水递到他唇边:“给。”

羽成灏撑起身子一口喝尽,哑声问:“什么回事?”他怎么会在清华宫醒来?

“你晕倒了,太医说你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羽成蘅道。之前他一直在等羽成灏过来和他一起去靖宁宫,突然看到羽成灏晕着被抬进来,吓了好大一跳。还好太医诊治过后只说羽成灏是劳累过度。羽成蘅听说羽成灏给司徒弘烨弹了一天的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司徒弘烨把堂堂太子当成什么?宫里蓄养的艺姬吗?真是欺人太甚!

“我晕多久了?”羽成灏在羽成蘅的搀扶下坐起来。

“小半个时辰。”羽成蘅看到羽成灏晕着被抬进来的第一反应是阴谋论,即使在太医诊断之后,羽成蘅也屏退了宫人,亲自守在羽成灏身边。

“母妃那边……”羽成灏马上问。

“母妃那边派人来说让你安心静养。”羽成蘅如实道。顺贤妃碍于司徒弘烨定下的规矩不能过来探望羽成灏,恐怕要急坏了。羽成灏这一晕,今晚的生辰宴都取消了。

听着合情合理的解释,羽成灏心里却陡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顺贤妃温柔和顺,但唯一的底线是两个儿子,护起犊来,她绝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数月前羽成蘅落水,顺贤妃得了消息,晕眩过后可是立马不管不顾冲到清华宫!当时羽成灏就在顺贤妃身边,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

而且,他有没有劳累过度他自己心知肚明!怎会这么凑巧以致准备多时的生辰宴被取消?

“去给母妃报信,说孤醒了,待会儿便过去靖宁宫给母妃祝寿。”羽成灏对自己的大宫女道。

大宫女恭顺应了。

“发生什么事?”羽成蘅敏锐地察觉到羽成灏的不对劲。

“没事……”羽成灏皱着眉道。或者只是他想多了!

“哥哥……”羽成蘅担忧地看着他。

羽成灏摸摸他的头,勉强笑道:“真的没事。”

羽成蘅困惑地盯着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报信的宫女迟迟不归,羽成灏心里不祥的预感更甚。他坐不住,掀了被子自床上下来。

“哥哥,你要干什么?”羽成蘅抓住他的袖子问。

“我去一趟……时辰不早了,哥哥先回宫。”羽成灏说了一半舌尖一顿,若无其事接着道。

“不是待会儿一起去看母妃吗?”羽成蘅不解。

羽成灏抿了抿唇,脸色晦暗不明:“今晚便罢了。阿蘅随哥哥向着母妃的靖宁宫磕个头以表孝心即可。”

“可是……”

“阿蘅,听话!”羽成灏突然严厉道。

羽成蘅张大嘴望着他,一脸愕然。良久,他垂下头,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羽成灏却没有安慰他。他突然觉得是不是太过娇惯弟弟,让他养成这种受不得委屈的性子。长期而往,他如何能独当一面?

羽成灏硬起心肠,用力地拉了羽成蘅朝着靖宁宫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

重新站起来后,羽成灏握住羽成蘅单薄的双肩,郑重其事道:“乖乖待在清华宫。”

羽成蘅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问:“哥哥到底要去哪里?”

羽成灏抽回衣袖,板起脸厉声道:“待着!”

羽成蘅脸上闪过倔强之色,改而抱住他的腰:“哥哥去哪,阿蘅都跟着!”

羽成灏气结,又不敢太用力挣开怕伤了他:“放手!”

羽成蘅的反应是一声不吭越发用力抱住他的腰。

羽成灏叹气:“无须担心,哥哥只是出去一趟,待会儿还来看你,好不好?”

“让阿蘅跟着!”羽成蘅很坚持。羽成灏不对劲!他要去的地方恐怕会有危险!

羽成蘅的脑袋急速转动,把羽成灏今日的举动想了想,觉得他要去的地方应该是顺贤妃的靖宁宫!如果靖宁宫有危险,那么顺贤妃……

绝对不能让羽成灏独自贸贸然前去!

这时羽成蘅也顾不得藏着掖着,抬起头要向羽成灏分析利害,却只看到他抬起手,飞快地劈向他的后颈!

“哥……”羽成蘅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便不甘地闭上眼。

羽成灏被司徒弘烨亲自教导多时,骑射功夫相当不错,手劲也颇大。控制力度把羽成蘅劈晕,他有些心疼地亲自把他抱到床上。听到羽成蘅的声音有点不对的的小冯子不着痕迹示意绿怡,两人正想着编个合理的由头进去,便见到羽成灏走回来。

“你们主子累了要稍作休息,不要扰了他。”羽成灏道,接着嘱咐绿怡和小冯子好好伺候羽成蘅,又留下两个宫人盯着绿怡和小冯子不让他们扰了羽成蘅的歇息,便带着宫人头也不回离开。

他去的不是顺贤妃的靖宁宫,而是太子东宫,原洛阳行宫的第二大宫殿。

自古皇宫多秘密。当初司徒弘烨定下宫规不许皇子与后妃频繁接触后,顺贤妃悄悄把一条密道告诉他,让他遇到危险时躲进密道,甚至可以通过密道到靖宁宫向她求救。同时,顺贤妃要羽成灏立下重誓,绝对不会把这个秘密告知顺贤妃与羽成灏之间的第三日,否则顺贤妃必不得好死。羽成灏知道其中厉害,又感于顺贤妃对他的拳拳爱子之心,一直把这个秘密牢牢锁在心里。

如今他只是过去悄悄看一眼,一眼即可!只要确定顺贤妃无恙,他会马上离开!

绿怡与小冯子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虽然知道太子羽成灏伤害羽成蘅的可能很低,但因为不知道羽成蘅情况如何,心里依然十分着急。但太子留下盯着他们的宫人很尽忠职守,软中带硬地阻了他们想要进去的心思。绿怡与小冯子又不能和他们翻脸,毕竟一旦事情没有那么糟,他们可是硬生生伤害了羽成灏与羽成蘅的兄弟感情。

这时羽成蘅发出的呻吟声无异于纶音。

绿怡与小冯子立刻走进去,只见羽成蘅下了床,人还有些晕乎站不稳便一个劲往外冲!

“殿下!”两人惊呼一声连忙过去扶他。

“带我去找太子!”羽成蘅咬牙切齿道。

绿怡与小冯子对视一眼,听令地搀扶着他往宫外走。

羽成蘅被扶着走了几步已经好多了,脑袋也不在晕乎,便甩开绿怡与小冯子,撩起衣袍拧着,沉着小脸一马当先地直往外奔。

谁料一出宫门,一行人立刻被拦住。外面人影憧憧,训练有数的禁卫军擎着火把时而经过。

“发生什么事?”羽成蘅暗暗捏紧拳头问。

“禀十一殿下,宫里进了刺客。顺贤妃娘娘与太子殿下遇刺,王爷怀疑刺客剩下的目标是您。请殿下不要外出,配合吾等的护卫。”一个看起来是小头目的男人道。

羽成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一软直直栽倒地上!

“殿下!”小冯子敏捷地扶住他。

羽成蘅一口咬在唇上,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此时他需要清醒!

没有理会口里的血腥味,羽成蘅看向那个小头目。他认得他的衣服,这衣服只有司徒弘烨的近身侍卫队人员能穿。

“我要去看娘娘和太子殿下!”羽成蘅不容反驳道!

说罢,他拨开拦住他的人,坚决地向前走。

小头目见他不留一点转弯余地直接说走便走,心里恼火,但也知道羽成蘅是天家贵胃,他不能真的伤着他,而且以主子司徒弘烨的吩咐,他对这个十一皇子还是有点在意的,恐怕他甚至不能过分阻扰他,毕竟伤着的是他的母亲与哥哥,如果因为他的阻扰羽成蘅最终见不到至亲之人最后一面,让他怀恨在心,他的好日子估计就到头了。但司徒弘烨又有宫里戒严的命令……

正为难着,听到骚动的侍卫统领燕棠面无表情走过来:“什么事?”

小头目大喜,连忙把事情告知燕棠。燕棠转过眼看着羽成蘅。

此时的羽成蘅一身狼狈。衣衫因为刚自床上起来有些不整,一张清秀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唇角有血渗出,鲜红鲜红的与他惨白的脸形成强烈的比较。他大大的眼睛里带了狠劲,仿佛如果他们继续阻扰下去,他会闹个鱼死网破!

饶是燕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心口也被他看得微微一凉。不过想到如今生死不明的是羽成蘅唯一的母亲与哥哥,燕棠亦理解他的心情。他是司徒弘烨的侍卫统领,倒是知道一些真实的内情,心里对羽成蘅产生一丝怜悯。

“去吧。”燕棠冷冷道,率先侧身放行。

小头目见状,马上如法炮制。

羽成蘅潦草朝燕棠一拱手,直直往外冲去!

受伤的顺贤妃与羽成灏被安置在靖宁宫。羽成蘅刚赶到门口,一声恸哭自殿里传来!他顿时手足冰冷,站不稳一头磕在厚实的大门上,马上见了红。

跟着他的绿怡和小冯子都惊呆了,一时竟无法反应!

“贤妃娘娘与太子殿下,薨了……”

羽成蘅心口一阵剧痛,喉间一腥,吐出一口血……

☆、19第十九章

羽国正德六年十一月十八,顺贤妃桓氏、太子羽成灏被刺于靖宁宫,重伤不治身亡。昇王司徒弘烨大怒,凌迟处死抓获的刺客,靖宁宫、东宫宫人护卫不力,全部处以绞刑。正德帝羽宗仪悲痛不已,下令追封顺贤妃桓氏为贞懿皇后,太子羽成灏为睿亲王。顺贤妃的幼子羽成蘅因为这一道旨意成为羽国第二个嫡皇子。

当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之时,羽成蘅在清华宫一病不起,几度传来险情。

羽成蘅仿佛身处熔炉之中,心口似被放下一块沉重的烙铁,堵得无法呼吸,眼睛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密密糊着,他极力想睁开眼,眼皮却纹丝不动。

顺贤妃的音容笑貌,她的拥抱,她的眼泪……羽成灏的意气风发,他的维护,他的疼爱……一切一切在眼前交替着不断浮现,又一点点远离模糊、消失,羽成蘅试图伸手去够,可是一次一次无功而返,一次一次失落无望……

他觉得后悔。上一世冷心冷清、没心少肺,争权夺利毫不手软,至死都能冷静理智地看着身边的人起起落落,不想重活一世不到一年,竟无意被平白得来的母亲兄长触动了心弦,一开始他只以为是等他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他们带给他的温暖,已经太迟了。

如果一开始没有得到,失去的时候是不是不会这么痛苦?从来没有过这种空落的感觉,从来没尝过这种痛!他们让他尝过了被保护被宠爱的滋味,他才刚刚习惯甚至还来不及沉迷便又残忍地收回去!

母妃、太子哥哥,阿蘅痛,很痛很痛……

绿怡看着羽成蘅高烧不退,紧闭着眼,即使已经盖上厚厚的被子依然冷极似地哑着声音一遍一遍地喊母妃哥哥,心疼得泪盈于睫。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羽成蘅好不容易养出一点血色小脸迅速憔悴消瘦。

司徒弘烨派了最好的太医过来,但如果羽成蘅再不退烧,恐怕有性命之虞。真到迫不及待的那一步,太医可能要用猛药强行退烧。但羽成蘅年纪小,身子本就弱,下猛药会对他的寿元有不利影响。

周凤谋来看了羽成蘅一次,紧皱着眉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过来,便不再来了。

四皇子羽成雪却不顾自己站在风尖口上的处境,日日出现。第三日的时候,他更是全日陪在羽成蘅身边,清冷的脸寒冰得令人无法接近,眼底的忧虑却日益加深。

羽成蘅的嗓音喊哑了,只能喃呢出短促的气音。他的气息已经很虚弱。所有人都知道,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太医已经准备好一碗漆黑的猛药,以眼神请示现场身份最高的羽成雪要不要灌下去。

羽成雪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他突然一手抓起羽成蘅的衣襟,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呆在当场!

“羽成蘅,睁开眼!”羽成雪摇晃着羽成蘅冷冷喝道,“我羽成雪的弟弟,不是只会逃避的懦夫!”

“四殿下!”见羽成雪对病重的羽成蘅这么严厉,绿怡失声叫道!其他纷纷上前要劝阻羽成雪。

“都退开!”羽成雪冷冷一瞪,触目所及的宫人全部激灵灵打了个颤,顿时噤若寒蝉。

“羽成蘅,睁开眼!”羽成雪继续道,“我知你在听着!撑下去!”

羽成蘅被摇晃得极为不适,合着的眼睑无力地颤动。

“羽成蘅,醒过来!你这个鬼样子,是要让害你母妃与哥哥的人逍遥法外吗?”最后一句话,羽成雪贴着羽成蘅一字一顿说。

羽成蘅猛地睁开好无焦距的眼,茫然又哀恸。

羽成雪心里闪过陌生的酸痛,把他滚烫的小身子搂在怀里:“阿蘅,你的身子受不了猛药,四哥让太医给你用平常的药,你答应四哥,一定要乖乖吃药好起来,嗯?”

羽成蘅半天没有动静,羽成雪很耐心地等着,最终感觉到偎在他怀里的小头颅虚弱地点了点。

“是谁做的?”羽成蘅拥被而坐。刚退烧的他依然十分虚弱,心口隐隐作痛,嗓音沙哑无力。这是他自得知顺贤妃与羽成灏死讯后第一次开口问的问题,问得面无表情,又字字刻骨。

羽成雪看着仿佛一夜长大的羽成蘅,知道自此之后他的所有天真烂漫都要全部消失。当初羽成雪对羽成蘅另眼相看便是因为羽成蘅的纯净良善,所以即使羽成雪尚且自顾不暇,他还是选择了力所能及地护着羽成蘅,护着皇宫中的一块净土。如今这纯净良善似被深深掩埋了,又或者其实从未真正存在过,但羽成雪对羽成蘅的喜爱却只多不少。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挣扎求全。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低贱。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成为赢者。

“陈留刺客。”羽成雪说出四字。

这是司徒弘烨给出的明面上的回答。陈留是羽国的一个临海属国,一直很不安分。当年羽国几乎灭国,陈留立刻举起叛旗自立。梁陈羽三国议和后,司徒弘烨腾出手来收拾了这个小国,屠杀国民近三成,陈留王投降,陈留又成了羽国的属地。但陈留百姓与司徒弘烨结下深仇,时不时有陈留刺客刺杀司徒弘烨及其亲信。至今,陈留刺客刺杀得手的最位高权重的人便是司徒弘烨的先锋将军陈青。为此,司徒弘烨几乎要再次派兵剿杀一部分陈留百姓,只是后来被周凤谋劝住作罢。

司徒弘烨把顺贤妃与太子的死推到陈留刺客头上,虽然骇人听闻,却是说得过去。

羽成蘅唇边扬起不含笑意的弧度:“陈留刺客作的孽,靖宁宫、东宫宫人全部绞死?”这不是最显而易见的杀人灭口吗?

羽成雪微颔首:“确实可疑。而且五日后,靖宁宫与东宫一同封宫。”

“母妃与太子哥哥的……绝对和司徒弘烨脱不了关系。”羽成蘅暂时还没有办法接受顺贤妃和羽成灏永远离开他的事实。提到司徒弘烨,他的眼里闪过恨意。他甚至不让他见顺贤妃与羽成灏最后一面便强行将他们入殓!这是何等的欲盖弥彰!

“阿蘅,真相尚未查清,不可轻举妄动。”羽成雪握住他的手。即使这件事真的与司徒弘烨有关,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以与司徒弘烨抗衡。羽成蘅若贸然行动,只会白白送了性命。更何况这件事处处透着诡秘,毕竟顺贤妃和羽成灏的死太过突然,他们属司徒弘烨一党,司徒弘烨根本没有杀死他们的理由。羽成灏可是司徒弘烨一手精心培育长大,对他言听计从。羽成灏一死,立储必将重新提出来,对司徒弘烨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司徒弘烨事后的处置又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他动的手。

“必须在封宫之前进去一趟。”羽成蘅幽幽说。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以报此仇。

“你有可用之人?”羽成雪问。

羽成蘅也不避他,直接叫了小冯子进来。

羽成雪清冷的目光落在小冯子身上,完全没有对着羽成蘅时的那丝温情,只剩下寒意与审视。

听到羽成蘅有意让他去一趟即将封宫的靖宁宫和东宫,小冯子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你不愿?”羽成蘅淡淡问。

“奴才不敢。”小冯子连忙磕头,“只是……”

“只是什么?”

小冯子一咬牙:“请殿下饶恕奴才擅作主张之罪!因为娘娘与太子殿下被害之事太跷蹊,为免证据被全部毁去,奴才曾夜探两宫……”

羽成蘅与羽成雪闻言都觉得颇为意外。羽成雪问:“可有发现?”

小冯子摇摇头,顿了顿又变得迟疑。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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