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 / 2)

凤在上,龙在下作者:流年忆月

第48节

身子浑然一凛,离诉面色变得有些铁青,但此刻他也无心同凤璇阳打趣,凝望了一眼前方的小径,焦急地问道:“教主,可有瞧着羽尘。”

“他啊,”凤璇阳抱胸的手随意一指前头,“呶,朝那边去了,去了何处本座便不知了。不过么,他行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赶得上么。”

听得这声,离诉有些恼恨地跺了跺脚,侧身同凤璇阳与龙倾寒告了声罪,便整好了衣衫,随着洛羽尘离去的方向奔了出去,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一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凤璇阳拉长了脖子看向离诉远去的方向,好笑地道:“嘿,这小子,摆明便是惹人家不高兴了,啧啧,瞧他衣衫不整,铁定是在床上伺候得不够舒服。”

“子玥,”凤璇阳边回头,边调侃道,“你瞧为夫可好,都未曾让你吃苦……”

“苦”字方发出不完整的音,凤璇阳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Σ(⊙▽⊙"a

第一八七章·番外当年灭庄事

甫一转身,凤璇阳便对上了一张乌云密布的脸。

“呃……子玥,怎地了。”话虽平淡无波,但实质他的内心却是咯噔了一下,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龙倾寒缓步行到凤璇阳的面前,极目远眺,看着那早已消失的身影,一口冷息从嘴里吐出:“离诉,洛羽尘?”

咕隆一口,吞沫而下,听着龙倾寒话语里,满含怨怼,凤璇阳更是直觉不好。他讪讪地笑了笑,便要同龙倾寒打呼呼瞒混过去:“子玥啊,你瞧咱们来此,是来散心,赏景的,别个人的事儿,便莫理了罢。”

“成。”

一个“成”字落下,凤璇阳的心口重石方得放下,但顷刻,又因龙倾寒的下一句话,吊了起来。

“若要我不理,简单,”龙倾寒冷目一横,目含怨气,“你将事情原委告知我便可。”

心怵而一顿,凤璇阳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手捧着一杯香茗,龙倾寒闲适地撩开杯盖,轻轻刮着上头的茶叶,在氤氲的水雾中,冷冷地道:“因而,复生后,我所遇着的陶槐都是离诉易容的。”

“是……”没有底气的声音从凤璇阳口中吐出,他低垂着头,老老实实的承认。

“如此说来,你从一开始便算计我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猛地一抬头,凤璇阳连连摆手解释道,“子玥,你可还记得复生前,向梅山庄婚宴一事么?”

撩动茶叶的手,不紧不慢地停顿下来,“记得。”冷冷地一答,龙倾寒将唇凑上了茶杯,轻缓地吹动着上头的茶叶,在他啜下一口茶时,凤璇阳又继续交代道:“向梅山庄婚宴之时,因着血影同向芊双私会之故,向宗一如复生后,将真的向芊双关了起来,而用一女来替代向芊双,同陶槐接触。而便是那时,陶槐恋上了向芊双的替代者。之后,婚宴之时,我错手之下杀死的便是这陶槐的心头好,因而他对我怀恨在心,在向梅山庄灭庄时出面诬陷乃是我所为,之后待得你我敌对后,他便趁势收下了向梅山庄,自己成为了向梅山庄的主人,而真的向芊双,当时死在了灭门惨案里。”

双瞳危险地一眯,龙倾寒的脸上覆上了一层怒气。

凤璇阳神色一凛,继而正色道:“表面瞧是如此,但实质……子玥,你可还记得当年,血影因着婚宴上错杀‘向芊双’之事,背叛我离去之事。”

龙倾寒一怔,微微点头。

“其实,”凤璇阳的双唇拉出了一道不悦的弧线,“其实后头,我因着这事而派人去调查,方知,原来这一切都是个阴谋。一个意图得到向梅山庄,而后将罪祸嫁于我身的阴谋,而那始作俑者,便是陶槐!”

身子浑然一凛,龙倾寒的目里带着了不敢相信的异光:“这是怎地回事?莫非说,复生前向梅山庄,灭庄一事是陶槐所为?那……”那他当年岂非真真正正地错冤了凤璇阳?思及自己的不信任,心头涌上了难以言说的痛楚。

许是察觉到龙倾寒的悔意,凤璇阳凑过去,轻轻地在他脸上落了一个吻,安抚道:“过去之事罢了,当年纵使是我,也未曾想到竟被人利用了一把。昔时的我,也是初出江湖,因着凭年幼的身份夺了教主之位,一统魔道,这做事便自傲了一些,未有诸多考虑。当年耳闻到向芊双要嫁人,一时替血影愤慨,便匆匆地赶过去抢亲了,哪知晓,便是这般步入了他人的陷阱。原来当时陶槐早早便知晓了同自己接触的向芊双是假的,因而为了能夺得向梅山庄,他便故作不知,假意爱上这假扮的向芊双,而私下里,却同向宗道明了自己知晓向芊双是假的事情。向宗闻之自然惊慌,便想法子去安抚他,他便说自己想要真正的向芊双,且要向芊双死心。是以他便出了一个让假向芊双同自己做戏,嫁祸于我,以赶走情敌血影的主意。是以,两人便利用了血影对向芊双的感情,在婚宴时,让假扮者故意撞上我的剑,以作被我杀死之态,当时血影见之,便心生大怒,愤然背叛我而去。这事,便以血影离去而告一段落。”

凤璇阳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继续将过往一一诉说:“之后我为了寻血影而离开了汉冬城,但一直都未有消息,而这事一直搁我心底,让我甚是不安,因而我又一次归来了汉冬城,趁夜偷溜进了向梅山庄,暗中给水井下了点药,想给他们点教训。哪知晓,正好做了冤大头,成了灭庄凶手。当时许是离庄时,被陶槐发觉,是以便做了这么嫁祸于我的一出好戏。我行到山脚时,还未发觉有何不对,直待我看到那被抛下河的尸首,我才惊觉向梅山庄出了事,以为是自己下的药害了人,立时便冲上了山庄,而那时我见到的只是一片火光了,尚有数人未死,而杀人者,便是向宗。”

双瞳立时一睁,龙倾寒越听越觉得扑朔迷离。

凤璇阳轻轻颔首,将事情理顺给他听:“彼时的向宗依旧是钟问之寻人假扮的,而最为巧合的是,陶槐使用的伎俩同龙末一般,也是暗中给‘向宗’下药,迷失神智,使得他逢人便杀。啧啧,当时我见之,思及到覆阴教一事,便冲了上去,同‘向宗’缠斗起来,救下了福伯,之后‘向宗’冲入火海自尽,不久你们便冲了上来。虽那时我一身清爽,毫无血迹,但在你们看来,还是我杀的人,灭的庄。之后,福伯临死前伸手指向我,其实他是误以为我是魔月,想说,是魔月救下了他。但可惜,陶槐一来,将其曲解成了福伯指认我为杀人凶手。”

凤璇阳无奈地耸了耸肩,摊手道:“后头便是你误以为我乃凶手,同我缠斗,结果两败俱伤。而陶槐则以向梅山庄庄主女婿的名义,顺理成章地收下了向梅山庄的产业。而这些事,都是后来我意外遇到那假扮向芊双的姑娘,方知晓的。原来那一日,陶槐让她在婚宴假死后,应承她日后必娶她为妻,哪知晓,陶槐在得到向梅山庄后翻脸不认人,将她抛弃,甚至以免自己事情败露,派人刺杀她。好在她命大,活了下来,偷偷隐居了起来,直待我发现此事后,她才告知我真相。是了,说来你也不敢相信罢,寻到这假扮者的人,是血影。”

轻轻一愣,龙倾寒好似发觉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嘴角都弯了起来。

凤璇阳说到血影,心里头都高兴了起来:“原来血影并未背叛我,当时他愤然离去后,觉得事情不对,便归来寻我,哪知晓意外听闻我灭庄之事,使得他更是对此事上了心,于是,便私下里去探访,寻真相。后来,便让我见着这女子了。”

“如此说来,”龙倾寒轻放下茶杯,撑起了下颔,“当年你为何不将此事的真相公布。”

“嗤,”凤璇阳随手撩起了龙倾寒一缕长发,轻捻在指尖把玩,“当年我知晓真相时,二十年前参与覆阴教之战的各掌门处,正开始流传对你不利的消息,我后头忙顾于此事,便未得理会了,再者,顶着灭庄凶手的嫌疑,方能更好地将众人目光聚于我身上,不是么?”

眸里的亮色霎时暗淡了下来,龙倾寒将头轻轻低垂,偏过了脸去,此刻,他的心情极其复杂,不知该如何言说,这内心里的感动与哀楚。

凤璇阳目光何等精锐,瞧着龙倾寒为自己伤心,立时便将话题转了开来:“因而,得知了陶槐的阴谋后,复生之后,在婚宴前,我派人将陶槐暗中杀掉,让离诉取而代之,至于那假扮向芊双之人,离诉在‘娶’了她之后,也同她私下沟通,放她离开了。是以,离诉在遇上洛羽尘之前,一直都是独身一人。但至于这两人如何勾搭上的,我便不知了。”

凤璇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暗示自己是无辜的,龙倾寒听完他的解释,原先的气恼也消了几分。他将凤璇阳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联系自己记忆里所想的,发觉凤璇阳说的倒是合情合理。

“只是,我仍觉得有些古怪。”龙倾寒轻声说道,“为何这复生前后,时间会有偏差,虽说复生前的灭庄,是陶槐为夺得山庄所为,而复生后的灭庄,是龙末报仇所为,但为何龙末提前了时日。噢,是了,我怎地忘了,复生前,我们都未杀过五蛊童子,是以……咦,不对,若果未杀过五蛊童子,龙末又何谈后头的报仇?”

歪着脑袋,龙倾寒眨了眨眼,看向凤璇阳。

凤璇阳笑着揉了揉他的脸,解释道:“复生前,你我在过亭酒肆拼酒后,去了小树丛,未得多久,你便随同龙末离去了。因而你不知,我在你走后,将五蛊童子给杀了。而龙末那时随你离开,自然不知此事,是以方会在后来,才动手对付我。但复生后不同,你忘了,我同你到小树丛后,便唤血影拦下了龙末,是以他便见着了被我们杀死的五蛊童子,自然便心生报复了。”

“若是如此,可是却为何有如此多的巧合,”愣愣地听完,龙倾寒疑惑地道,“譬如说都是下药给‘向宗’让其发狂,福伯临死前都指着你,而你则两次都出现在了灭庄现场,让众人误解你的所为。复生前,你不知,这倒说得通,复生后,你明知有人在嫁祸你,你还前去,这究竟是有人预谋,抑或是说某人太过蠢笨?”

“咳咳……”一口茶还未得吞下,立时便哽在了喉头,呛得凤璇阳不停地咳嗽,他抬起眸来,正对上龙倾寒精锐的双眸,身子打了个颤,没想到龙倾寒竟如此敏锐,一眼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不过么,凤璇阳的反应却是耸了耸肩:“你问我,我怎知晓,当年之人,都尽数死绝了。复生前福伯指着我,是想言说是我救了他,而复生后,他指着我,大抵是因‘向宗’临死前喊着魔月之名,而他又见着了我额上的红莲印记,便以为是魔月复仇来罢,唔,福伯当年也曾参与过覆阴教一战。至于为何我复生后,还在灭庄时上山,是因我好奇心过盛。你也知,我复生后便将真正的陶槐杀死了,是以论理这灭庄一事不会在有,岂知又来了这么一出,我一时疑惑便上去查了。结果,又中招了,不过,好在有夫人你替为夫解围,来,给我香一口……”

一手拍开了凤璇阳不正经的脸,龙倾寒微微蹙眉道:“那向宗发狂一事如何解释,为何两次都是他中药杀人。”

“嗤,”凤璇阳趁着龙倾寒沉思之时,偷偷地啄了他好大一口,笑眯眯地道,“嘻,子玥如此厉害,为何想不着呢,两次都是不同之人操控灭庄之事,但都针对同一人,且用的同一手法,你说这是何故?”

第一八八章·番外一心只为君

“钟问之!”灵光一过,一个人名立时便呈现在了龙倾寒的面前,“如此看来,可是钟问之故意利用他人,反过来设局,好使自己脱离向宗身份。”

凤璇阳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笑意:“若是我未猜错,应是如此。钟问之对向宗的身份腻了,无意中知晓了陶槐抑或是龙末的计划,便暗中去寻了他们,给了他们灭庄的暗示,以借他们的手来对付我。啧啧,这钟问之好生了得,不过么,最后,还不是落得一抔黄土。”

“因果报应,算计再多,呵,也比之不足你的算计。”龙倾寒一哂,带着怨怼地觑了凤璇阳一眼。

凤璇阳一怔,疑惑地问道:“怎地了。”

“没甚。”龙倾寒偏过头去,不想回话。无论再如何算计,都不比凤璇阳对自己的算计来得厉害。前后整整四十年,这样的算计竟持续了那么久,他真不知那时的凤璇阳是如此支撑得下去的。

凤璇阳古怪地盯着龙倾寒瞧,不知道他的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他把脸凑了过去,讨好地道:“子玥,现下我同你解释清楚了,你便莫生气了罢,我也并非刻意瞒着你的。”

“好。”

话得一落,凤璇阳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何每次听到龙倾寒如此爽快地应下,心里都生出了一股恶寒。

果不其然,下一瞬,龙倾寒的话又将凤璇阳的心给吊了起来。

“那你同我好好解释,离诉同杜信又是什么关系。”

咕哝一口,凤璇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子玥啊,我们打个商量可好,你瞧这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便莫问了罢。”

“成,今后你莫爬上我床便是。”

“……我错了。”一口血差些喷出,凤璇阳只得乖乖认错。让他不爬上床,这可是要人命的。

“那你将一切都老实告知我罢。”龙倾寒闲适地掬起了一缕自己的长发,淡然地望着茶盏里的流水。

凤璇阳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目光闪烁不定,飘忽了许久,方开口答道:“杜信其实在许多年前受过你爹的大恩,我知晓此事后便悄声去寻了他。找人同我演了一场戏,故作救了他一命,使得他为了报我同你爹的恩,答应助我成事。武林大会前,我便联系了杜信。后头觉得光杜信一人,恐怕难以成事,是以便联系了离诉,让他前去助杜信,之后便是你瞧着的那般了。”

“于是,我武功的破绽俱都是你教杜信的?”冷冷的话语道出,凤璇阳立时打了个哆嗦。

“是……诶,别气别气,我这可都是为着你好呢。”

方站起的身子,因着最后那句“为你好”而缓缓落下,最后稳坐回来。龙倾寒的脸渐渐发黑,若是凤璇阳不能给他一个很好的解释,他今后便同凤璇阳分床睡。

凤璇阳吞沫了一声,眼珠子一转,脑海里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哪知龙倾寒冷冷的一句话丢过来,让人想糊弄的心立时消了去。

“你若有半点欺瞒,你自己便好自为知。”

“……”凤璇阳委屈的一扁嘴,只得老实招供道,“我知你不喜我教他,可是这都是为着你好。当时我不让你当上武林盟主,便是为了以防他日有人拿武林盟主之事,来对付你。毕竟你若成了武林盟主,那你便多了一份常人没有的责任,若是处事不当,便会落下把柄。再者,”他双眸轻锤,敛下了眼底的黯色,“我实是不想你因着我俩身份对立之事,而同我反目。”

身子轻微一怔,龙倾寒表面仍看不出有什么,但内心却激起了波澜。

抿了抿薄线的双唇,凤璇阳继续道:“再有,你的武功虽说破了大境,但委实疏漏太多了。我将你武功的破绽告知杜信,为的便是望他能刺激你,迫使你武功更上一层次,只有你变得愈发强大,我方能放心的离开你。”

倏尔一手伸过,死死拽住了凤璇阳的衣领,冷息骤然从龙倾寒身上漫出:“何谓放心的离开我。”

感觉到身体的凉意,凤璇阳一惊,连忙掰开龙倾寒的手,将他微凉的手掌裹在自己的手心里,轻拍着掌背安抚:“莫气莫气,我这不还好好地待在你身侧么。”

听得这声劝慰,龙倾寒升起的怒意方渐渐消散。

凤璇阳轻舒了一口气,道:“那时的我,不知会同你走向何处,也许是隐居江湖,也许是对立相杀。若是前者,当是好的,但若是后者……”他抿了抿唇,“是以,以免他日我不在这世上了,你受人欺,我只得狠下心来,让杜信对付你。我知晓那一日,你身体很疼,其实我何曾不是,但是为着你好,我必须这么做。你若不能拿下盟主之位,那我便暗中带走你,将你困在我身侧,你若能拿下盟主之位,那你必要提升自己的武功,保全自己。子玥,我不曾害过你,虽说用了较为极端的方式,但我不后悔。而离诉当时在场上使暗器之事,也是为了让你落选,只是我委实未想到,他竟差些害你筋脉被毁。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将他狠狠地抽了两次,给你复仇了。”

话音一落,他趁着龙倾寒还在消化他话里内容时,惩罚似的啃了一口上去,磨了几个牙印,才放开龙倾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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