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请问,您是此间客栈的掌柜么?”龙倾寒走了上前,恭敬地问道。

那男子微微抬眸,看到龙倾寒时,空洞无神的眼里突地现出了一道亮光:“你……”

察觉到那人诡异的目光,凤璇阳微蹙眉头,走到龙倾寒的面前,挡住了那男子的视线:“问你话呢。”

那男子的目光一转,看到凤璇阳时,又似被他额头的红莲所吸引般,双瞳缓缓地大睁,指着凤璇阳道:“你……”

龙倾寒这下也不悦了,这男子究竟想作甚,他又大声地问了一次:“敢问你是此处的掌柜么?”

那男子被骇得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复又将目光转到了龙倾寒的面上,清咳了几声点点头道:“咳咳。是,我名唤福气,你们便叫我福掌柜罢。敢问两位客官是要打尖抑或是住店?”

“先打尖罢,可有什么小菜,至于住店……”龙倾寒微微蹙眉,这里的空气如此混浊,使得他有些犹豫起来。

“收拾间客房,吃好后我们还要住店。”凤璇阳的朗声随之响起,阻下了龙倾寒的犹豫。

福掌柜点了点头,扯出了一个笑容,然而,这个笑容放在他这枯瘦的脸上,竟显得可怖至极:“好好,若两位不嫌弃小店,我这便去做点小菜,给你们收拾下房间。”

说完,他又咳嗽了几声,连忙转身慢腾腾地走上楼了。

“诶,掌……”龙倾寒方想出言问他那句“只因这里即便有人,也聊等于无……”的话是何意,但几声咳嗽声响起,将他的喊话给淹没了,无法,龙倾寒只得作罢。目送着福掌柜远去,龙倾寒心里暗暗地吁了口气,不知为何,与那掌柜对话,他心里就堵得慌,憋得极其难受。

凤璇阳此时心里也堵得不好受,他揽过了龙倾寒,安慰道:“罢了,咱们俩将就着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即刻赶路出发,今夜你我便轮着守夜罢。”

龙倾寒也只得点了点头,应道:“好。”

两人环顾了四周,想寻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却发觉四处沾灰,连个可坐之处都没有。龙倾寒的眉头都皱紧了,他素来好洁,这种地方他哪肯坐。凤璇阳掏出锦帕想给他擦拭凳子,但他拒绝了。

于是,两人只得站着左右看看,瞧瞧这里究竟有何古怪。然而看了半天都没什么特别发现,两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位客官,你们的菜来了。”那道森冷的声音又忽地从他们身后传来,两人又再次被吓了一跳。

他们互望了一眼,双双目光凛起。

福掌柜捧着两碟菜放到了一张桌子上,有些喜色地搓着手道:“两位客官,请慢用。”

凤、龙两人走进一瞧,脸色唰地变了。

只因这桌上的一盘菜,是一只被压扁的死老鼠,血肉模糊,肠子都流出来了,还发出腐烂的气味,而另一盘,则是干枯的黑野菜,发出了恶心的馊味。

龙倾寒见之,忍不住地偏过头去,干呕起来。

他一个公子哥哪见过这等恶心的东西,闻过这种犯馊的味道,而凤璇阳的脸色也极其难看,纵使他自小经历过多,也受不住,他抬手扇了扇那气味,冷冷地开口问道:“敢问这些是甚。”

福掌柜的眼珠子动了动,眼底泛着不明的暗光,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鼠肉,野菜。”

凤璇阳的眉头拧紧了,不悦地道:“本座知晓这是鼠肉,野菜,但这俱是发馊,未熟的,莫不是你们平日里都吃这些罢。”

掌柜的笑容变得难看起来,一个伸手便探向那两碟菜,不满地道:“你们若不吃,那我吃。”

说完,他伸出那枯瘦的手,直接捏起那只老鼠的尾巴,将整只老鼠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细细地咬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连肉带骨都吞了进去,嘴角还流出了那死老鼠的血。

龙倾寒正好转头,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又被恶心地干呕起来,心疼得凤璇阳忙抱着他拍他的背安抚。

“我们走罢,另寻个地方暂避。”凤璇阳边顺着龙倾寒的背,边低声在他耳边安抚道。

龙倾寒拧紧了眉头,强忍着喉头的不适,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旋即转身便要出门,然而方一踏出门口,那掌柜阴测测的声音又从他们背后传来,激得他们俩浑身发麻:“你们去哪儿,这方圆百里便只得我这么一家客栈,呵呵呵,你们想去哪儿。此处每逢夜幕降临,鬼门便会大开,你们若是此时上了街,那便会被鬼差夺了命去,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

此话一落,龙倾寒只觉后背似被万蚁爬过一般,酥麻而令人发寒的感觉慢慢地侵入他的肌肤。那掌柜诡异的狂笑如同魔音,激起他内心最深层的恐惧,使得他身上疙瘩骤现,头皮发麻。

凤璇阳瞧着他的不对劲,更坚持了要带他远走的心。然而龙倾寒却忽地停下了脚步,他深吸几口气,转过身面对着掌柜道:“方才你言说的鬼门大开,是何回事?”

“哦?”掌柜的将那碟野菜倒入自己口中,嚼了几口,囫囵吞下,随意地擦了擦嘴,笑道:“咱们骨都每逢夜落月出时都会有鬼差来索命,你若是趁此时出了门,便等着被收魂罢,哈哈哈。”

龙倾寒回头看了一眼那渐渐暗沉的天色,想了想,便走上前道:“方才你可有布置房间,我们要入住。”

“倾寒?”凤璇阳惊诧地唤了一声。

龙倾寒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拍了拍,话语里是道不尽的柔情:“我不能拿你的命来涉险。”

“可是你……”凤璇阳出言欲阻止,然而龙倾寒却摆手制止了他的话。

福掌柜阴测测地笑了笑,便走到前头,带着他们往楼梯上走:“嘿嘿,那两位请上来罢。”

龙倾寒点了点头,便拉着凤璇阳走了过去。

他慢慢地一步步踏上台阶,看了一眼脚上的沙尘,眉头紧皱。方才他说不敢拿凤璇阳的命涉险为其一理由,另一面,他倒想瞧瞧这骨都究竟有何古怪。

他们俩随着掌柜来到了一间靠着街道的房内,环顾四周,发觉此处不但灰墙黑桌,便是纱帐、床板乃至被褥都是黑色的,如此压抑的暗色,让他们的胸口更是烦闷。

两人对望了一眼,心里都不安起来。福掌柜扯出了一个可怖的笑容:“嘿嘿,两位瞧,可满意?”

凤、龙两人不耐见那掌柜的模样,随意应付几句便甩手让他下去了。

龙倾寒走到了床榻上一看,发觉上头也是覆满了尘埃,那床单都发出了浓浓的霉味,显然已许久未曾有人住过及清理过了。

龙倾寒的鼻头吸入恁多难闻的气味,都快忍不住了,他走过去抱住了凤璇阳,将头埋入他的怀里,努力汲取着他淡淡的檀香味,闻到熟悉的味道,他才觉得舒服一点。凤璇阳夜搂紧了龙倾寒,凑鼻到他身上闻着他的冷香,饶是凤璇阳他自小经历甚多,什么都见过,也仍是无法忍受。

“倾寒,我们便这么站着闭目睡一会罢,天亮之后,我们立刻便走。”

龙倾寒皱紧了眉,点了点头,此处如此肮脏,除了能站着还能怎办,便是要他坐下,他也无法忍耐上头的腐味。

凤璇阳从包袱里掏出了干粮和水袋,递给了龙倾寒:“我们的干粮不多了,你忍着点。本座原以为此处能补给干粮,却没想……”他皱着眉头望了望周围,在龙倾寒看不到的地方眸光一黯,嘴里不知喃喃些什么。

龙倾寒也没多加理会,接过干粮与水袋将就着吃了几口,然而鼻尖总是涌入那些腐朽的气味,没吃几口,他便难受得吃不下了。

凤璇阳心疼地亲了他几口,安抚了几句,便探头到窗口往外头望了望,忽地,他浑身一震,拍着龙倾寒惊诧道:“倾寒,你瞧。”

龙倾寒循声望去,只见外头暮色降临,街道上竟涌现出了许多宛如鬼差般的白衣人,在这阴沉的黑夜里,那一道道白色的身影透露出诡异阴森的味道。他们手里掸着白色拂尘,长长的舌头从口中垂下,垂落在地,他们慢慢地在街道上游走,目光无神地环顾四周,似在寻找着可捉获之人。

凤璇阳勾唇冷笑,眼中锐光一闪,翻手凝起功力,掌心骤然如火烧一般通红,他隔空挥出一掌,一股强大的吸力劲风,便在街道上刮起,不一会儿,有些鬼差受不住,身子渐渐不稳,歪身朝一旁的人撞去,碰撞之下,他们头上的白帽便掉落下地,散了一地的长发。

“噢,倾寒,你瞧,露馅了!”凤璇阳笑得一脸无邪,指着那些被他折腾的人道,“鬼差不是魂么,怎地会受本座的风影响呢。”

龙倾寒的嘴角微微一弯,一日压抑的心情都得以缓解了。因为这里天气古怪之故,那些人有无倒影,瞧不出来,但若真是鬼魂,又怎会受劲风影响。想来,那些必是此处的居民假扮的。

眼瞧着折腾得差不多了,龙倾寒便拉下了凤璇阳的手,犹带着笑意道:“走!”

凤璇阳了然一笑,便与龙倾寒冲了出门,跑到靠近后院的房间里头,把门一关,便从窗口那翻身出去,跃到了后院。

而到了后院,两人才发现这里种栽了一排的树木,绿叶新枝,树繁叶茂,让见惯了黑色的他们为之一亮。

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俩眷恋地深吸了几口树叶清香,相视一笑,两人寻了一株可望到他们之前那间房的树,便跃了上去,找到个最为隐蔽结实的枝桠坐了上去。凤璇阳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背靠在树上躺好,而后拉过龙倾寒,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以免污了他的衣裳。感慨到凤璇阳如此心细,龙倾寒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凤璇阳有些憔悴的脸,竟主动地亲了上去,在唇间落下一个吻。

凤璇阳眼角都笑弯了,他搂紧了龙倾寒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与之唇舌交缠,缠绵不断。两人这几日一直赶路,连个温存的时间都没有,如今身处在大树之上,无人打扰,正是温存的好时刻。

怀抱越来越紧,相接的唇越贴越深,他们纵情的狂吻,似要将今日的压抑都吻开了去。

这一缱绻深情的吻不知吻了多久,凤璇阳才慢慢地放开龙倾寒,抚着他的发道:“快睡罢。这些日子为着我,你也累了。”

龙倾寒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笑容:“你也睡罢。”

“不,你先睡,本座守夜,兴许那些人一会儿会来找咱们也说不准。”

龙倾寒一怔,听到凤璇阳如此说,他不愿睡了,然而凤璇阳以养好精神对敌为由,又哄又是劝的,弄得他无法,只得应了。

龙倾寒无奈地笑了笑:“也好,那我先睡了。有何情况唤我。”

“好。”凤璇阳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旋即便拍抚着他的背哄他入睡了。在龙倾寒沉沉睡去之时,凤璇阳的眼底凝起了一层浪涌。

然而,还未睡得多久,龙倾寒便被凤璇阳唤醒了,他旋即惊醒,低声询问:“可是有何情况?”

凤璇阳没有说话,他拍了拍龙倾寒的背,便扬着下巴指了指原先他们房间的方向。

龙倾寒直觉有些不安,旋即转头看去,忽地愣住了。

☆、第六十章··大树之上巧对敌

只见过道那里忽然现出了三道黑色的人影,正悄无声息地朝凤、龙两人的房间匀去。这些人的脚步非常轻缓,落地无声,频度一致,能做到这般的要么是真的鬼魂,要么便是轻功高手。

凤、龙两人所在的大树,正对着过道,是以很清晰地看到了他们的动作。龙倾寒讶异地侧头,看向凤璇阳,竟发现凤璇阳面色凝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虽放置在那些人身上,却是空洞无神。

龙倾寒眼底划过一丝疑惑,旋即又被客栈里头的声响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三个黑衣人凑到了全黑的窗户上,其中一人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管子,架在房门的缝隙上,鼓足气将管子里的东西朝里头吹去。

呵。凤璇阳一阵恍惚,回了神,看到他们的动作暗暗在心底冷笑一声。

他信手摘下了一片树叶,放好龙倾寒翻身下树,一个纵跃便到了那房间的后窗附近,目光一凝,扣指而弹,须臾那片携着强劲内力的树叶便透过窗户弹到了房里,“哐啷”一声,恰恰打翻了一张椅子,做完这些后,他快速地回身,跃回树上。

“你去作甚?”龙倾寒疑惑地低声问道。

“嘘,”凤璇阳压低了声音笑道,“我们来瞧瞧他们到底想作甚。”

龙倾寒歪头看了他一眼,复又沉下气来看那些人了。

由于这客栈里头一片昏黑,所有的房门窗户俱是黑色的,凤璇阳悄声跃来,在房外头的人都没有察觉。

是以,他们听到里头的动静后,互相对望了一眼,旋即举起了手里的武器,撬开了门,快速地冲了进去。

此时龙倾寒眼里骤起了冰冷的寒光,只因他借着武器发出的银光,他见着了那些人手里的东西,巨斧、刀剑,森冷的死亡之气从他们的武器中散发。

这些人是来杀他们的!

脑海里骤然凝聚起这个信息,龙倾寒恼了。想到若非他们当先跑了出来,只怕他们都中了暗算,届时若非凤璇阳出了什么闪失……

他身子微动,便要上前去对付他们。然而凤璇阳的手快他一步箍了上来,“别动。”

龙倾寒身子微怔,只得听话地沉默了下来。

他缓缓地移开了凤璇阳箍着的手,身子微侧到凤璇阳的面前,若是那些人对凤璇阳有何不利,他当第一时刻出面护着凤璇阳。

而反观房间里头,那些黑衣人进来,发觉这竟是个空房时,都纷纷惊诧起来,他们对望了一眼,两人原路折返,一人从窗台跃出,四处寻找凤、龙两人的痕迹。

这时,凤璇阳忽地抱紧了龙倾寒站起,侧身走到树干之后,借由粗壮的树干挡住了他们俩的身子,微微侧头,凝望那些人。

不久,龙倾寒的目光一凝,发现那跃出窗台的人正朝他们所在的地方奔来。那人竟是福掌柜!只见他踏地无声,脚边的沙尘都未激起丝毫,可见他轻功高绝。他几个足尖轻点,竟攀上凤、龙两人不远处的大树,如履平地般直接在树干上行走,一个翻身,足点高树枝叶,竟回身翻转,以头面地,身子后仰,从高处向下望去。

而这般的姿势,使得隐藏在树荫里的凤、龙俩人身影清晰可见。

刹那间,福掌柜隔空朝大树拍了一掌,借由强烈的掌风于半空中扭了身形,几个足下掠动,踏在了被掌劲打落的树叶之上,只是足尖轻微一覆,竟能在半空中踏叶而来。

凤、龙俩人都被这极其高绝的武功给震撼到了,绕是他们俩的武功高绝,也自问使不出如此厉害的轻功,今日竟有幸能见,也不枉此生。

但那福掌柜毕竟身在半空之中,虽是轻功甚高,但却不利于躲避袭击。

譬如此刻,凤璇阳兜头便旋起了掌风,环绕起强大的吸力气旋,朝福掌柜打去。

环绕的飓风瞬间吹散了福掌柜足下的树叶,福掌柜面色一冷,又挥掌朝一旁的树叶打去。但龙倾寒他岂会如他所愿,覆手凝掌,掌间凝起了淡淡的薄冰,他呔了一声,强劲的功力便将福掌柜身周的那株大树树叶凝成了冰洁,莹白的霜花冻结在树叶之上,使得福掌柜的掌劲失效。

“素心诀!”福掌柜双瞳一缩,喊了出声。此刻他的声音全然没有白日里所闻那般阴森低沉,反倒显得苍劲有力。

龙倾寒的眸里涌起了波澜,覆上层层冰晶,这掌柜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厉害,尚有他口中所说的素心诀又是甚?

没有了树叶的支撑,福掌柜只得飘然落地。而这时,许是瞧着福掌柜有难,许多人也涌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便运起功力,从树下、树上将凤、龙两人重重包围。

凤、龙两人身处在高树之上,形势极其不利,可若是落到地上对敌,便会将自身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那么对方若是地面与树上轮番夹攻,那他们连取胜的机会都难。

如今他们唯一占的优势,便是对方若想攻到他们,需得跃上树来。

“呵,倾寒你瞧,”赤煌剑出,凤鸣惊唳,凤璇阳一剑削过那冲过来的人,眼里印染出红色的剑光,“并非本座不惜命,而是偏偏有人百般要取本座的命,这般情状,你便是想独自面对护着本座都难。”

龙倾寒反手一个剑风打上攻他之人,他面容冷峻,一道冷光从眼底滑过,他是明了事理的人,知晓何时该一人应对,何时该齐心合力,如今这般情况,纵使他一人独面,也不过是落得个身心俱残的局面,倒不如……“呵,你我同生共死,你若身死,我绝不独活!”

厉声一喝,他呔了一声,满贯的杀气从他身上凝起,冰冷的寒气从足尖扩散,不过晃眼,他们所立的大树周围竟凝起了层层冰晶,唯一未结冰的,便是他们足下的枝桠。

凤璇阳勾唇一笑,这一下,他们便完全占据了地利,只因树枝干凝冰,那些人若想借脚踏树枝而跃上,只会糟滑而已。

眼见无法攀爬,底下几人有些急了,一阵长哨响起,竟忽地涌出了更多的人,将凤、龙两人所在的树团团围住,而那些人手上竟都拿着一把弓,弓上搭着数枝芒箭。

那尖刺的箭头,泛着宛如死亡的夺命银光,森冷的箭气,还未袭来,便觉后脊阵阵发凉。

龙倾寒微挪步伐,凑到了凤璇阳的身边,朗声道:“不知我们究竟有何得罪之处,诸位要如此诛杀我们?”

“哼!”冷哼声从福掌柜的嘴里发出,他高高地抬手,“你们若不顽抗,乖乖就擒,我们便放过你们!”

“哈哈哈,可笑,甚是可笑!”虽是笑着的,可凤璇阳的脸上却涌上了杀意,他厉声一喝,“本座岂是你们这等小人可抓之辈!”狂躁的怒气冲天而上,从他身上盈溢而出,还未出手,这骇人的气势便将众人震得头皮发麻。

福掌柜脸色一沉,原先有些可怖的面容显得更是可怕,他甩手一挥,“放箭!”不容抗拒的厉声而下,便是要宣告凤龙两人死亡!

凤、龙俩人早已蓄势已久,扑天的箭网朝天袭来,然而因为他们身在树中,占了一定的地利,这箭阵的气势便虚弱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箭打到半路,便被繁茂的树叶弹下。而凤、龙俩人便是瞧准了这个优势,祭起功力,强大的气旋从己身而出,一人一边凝起冰功,将箭凝化成冰,一边执剑削过冰冷的利箭,另一人从手心里凝起了漩涡,强大的吸力从手掌心里凝起,裹成凌厉的气旋,在周身盘绕,那些扑面而来的箭竟随着凤璇阳的手动而扭转了方向,随着他的手动而摆。

凤、龙俩人使出的武功虽是厉害,但所及范围却是有限,好在这里他们占有了地利,不一会儿,那些利箭要么被龙倾寒的寒冰击碎,要么便随凤璇阳的吸力而动,始终无法无法伤及他们。

凤璇阳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他看似自若地摆动着自己的手,看着下方的人,嬉笑道:“老头,不若来尝尝你们冷箭的滋味如何?”

福掌柜瞳孔一缩,看着那被操纵着的冷箭幽幽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垂着眸,眼底敛过一丝微光。

这时,他身边的人急切地呼喊道:“万前辈,小心!”

此声一落,只见倾覆之间,漫天箭阵竟朝福掌柜所在之处袭去,而其余众人一些立于他身侧欲替他抵挡,一些人早已退避而开,保护己身。

然而箭阵却是极其犀利,还未受创,福掌柜便感受到了箭上的寒芒,在隔空刺入他的肌肤骨髓,他忽地闭上了眼,用黑暗来面对死亡。

可,心跳迟迟没有停止,钝痛地刺入心脏之音也没有响起,响起的只有冰碎的声音。

静,心此刻竟是异常的宁静,风拂过,他感觉到有股淡淡的水波在鼻尖轻扬,他微微睁眼,看到的是散落一地的箭,以及正慢慢碎裂的冰花。

“你为何不躲?”森冷得没有热息的声音从高树上传来,福掌柜抬眼一望,便看到了那个淡漠得似不食烟火的蓝衣男子。

“嘿,问你呐,老头子!你为何不躲!”一道轻扬的嬉笑声旋即传来,为这沉寂的夜里平添了一份喜色。此刻,福掌柜才真正看清那红衣男子的模样,红衣似火,热情如奔腾的烈焰,那额际妖娆的红莲,如在火中挣扎生长的顽植,傲然不屈。

“你……”似是想起了什么,福掌柜陡然一惊。

☆、第六十一章·原是一场大误会

“你甚呢?老头子,快些答话,不若本座便将这些个箭往你身上刺去。”凤璇阳脸上挂起一抹坏笑,状似凶恶地朝福掌柜吼去。

福掌柜抿紧了唇,目光放到了龙倾寒身上:“你为何救我。”

龙倾寒偏过头去,淡淡地道:“我不想一代高手死于自己的手下。”

“听见了么,老头子,我家夫人救下了你,如今可谓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速速收起你们的兵器来谢恩。本座素来大人有大量,你若开口认个错,本座便不计较今夜你们刺杀我们之事了!”凤璇阳宛若一点事儿都没地在调笑,但其实他的额上却是紧张地出了些虚汗。若是长久这般跟他们折腾下去,他们俩迟早会耗尽内力而死,不若如今试试利用人心,瞧瞧可会有何收效。

福掌柜的眉头攒紧了,他目光微微一动,问道:“你们俩人究竟是何人?”

“嗤,”凤璇阳笑了出声,“你不觉得,当是你们先道出身份么?大晚上的在此装神弄鬼的,做些甚?还想着取我们的性命,我们招惹你了甚?”

福掌柜的眉头紧锁,深深地望着凤、龙俩人,却是没有答话。江湖中但凡武功高绝的前辈,都是有些高傲性子的,他也不例外,是以又岂会轻易低头。

而他身边那些人,目光闪烁,都围着他,生怕凤、龙俩人会伤害他。此时他们脸上没有了白日里见着的那般阴沉,反倒多了一丝精明,显得精神起来。

龙倾寒目光中闪过一丝光,知晓对方是自侍高傲之人,便先开口了:“家父曾同我说过,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位号称‘雁上飞’的万重良前辈,他武功高绝,一手‘轻飞雁’的轻功天下无双,但可惜在二十前不知所踪。方才我看了阁下施展的身手,若我未估错,想必阁下便是那位万重良的前辈罢。只是,却不想,短短二十年,当年武林中享有名誉的武功高手,如此却成了装神弄鬼,谋人性命的恶徒!”末了的语气扬起了几个度,彰显龙倾寒的愤怒之情。

那万重良目光一敛,疑惑道:“你父亲?你父亲是何人?江湖上知晓我名头的人已不多了。”一阵唏嘘,话语里满含凄凉。

龙倾寒抿了抿唇,道:“家父乃是天剑宗的龙越。”

“龙越?”万重良双眼一亮,又上下打量了龙倾寒几分,“如此说来,你便是他的……”

“诶,老头子,”凤璇阳有些不耐了,他挑了挑耳朵道,“我说,咱们要叙旧也得挑个时候不是,这夜晚蚊虫可多着了,本座的夫人细皮嫩肉可遭不起这罪呢。”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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