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这句话很扎心,吃了多年公粮的冯仲良最听不得,可他也知道,眼前赵尤今已经跟过去不是一个人,她的话,听一半就好了。
他问她:“他告诉你跟那毒头见面的时间、地点了吗?”
赵尤今摇摇头:“暂时没有,不过他一定会告诉我的,他缺少一个女人帮他游走于各种关系。而了解全部经过,又有这方面经验的,只有我。所以他会告诉我。”
按照事先彩排好的,赵尤今发挥的还算不错,她以为,短时间内,冯仲良算是被她唬住了。
司闻说这事如果没办好,他会死,就说明只要有人给他搅合了他也就气数将尽了。
冯仲良最适合做这个人了。
只要司闻一死,她就立马把这一切都推在司闻身上,说不定能算得上是将功赎罪。
再加上她是冯仲良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没感情,也还有那纸关系,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可能是人之将死的回光返照,赵尤今在冯仲良面前这会,表现出了超乎她本身头脑的睿智。
冯仲良跟她说:“谨慎一点,别太迫切,不要被他知道这事你已经告诉我了。”
赵尤今点头:“我知道的。”
冯仲良重新坐下来。
莫非是他想错了?司闻没想让他死?只是想让他下台,然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贩毒了?
司闻找赵尤今,难道真的只是青睐她那套对付男人的佼易手段?
要真是这样,那他必须得去一趟公安部,向部长汇报这一情况。
现在就等司闻确定时间、地点了。一旦确定情报为真,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跟部长暂保司闻一命。只要司闻还存有一点善念,他都会救他,要是他没了初心,那就跟他一起死。
也算是对他过去因功利心而弃他于不顾的赎罪了。
胡莱在司闻帮助下,成功跟番玛六大手下之一搭上线,把他在曰韩的影响力奔着十倍的吹,除了他的海上运输许可公文,司闻还给他伪造了陆地的。
接到对方要求见面的信儿是一个礼拜之后了。
番玛很谨慎,六个手下都派出来,偏偏他不来,远程艹控佼易流程。
他谨慎,司闻也不是个不懂变通的。
歧州碧邻是晟西省江林市,港口城市,海上贸易繁荣,见天都上百条船从港口开出。
从歧州出发,到江林,正常往返一趟要四个小时,可从广南庵所处这片山林穿过,也就一个小时不到。但鲜少有人冒险往这边走,主要危险系数太高。
想想广南庵算是大工程,盘也是歧州数一数二的,可也仅仅是这片山林的一隅。
以前这边有山林管护站,护林员总是离奇死亡,还怎么也查不到真凶,政府就废了这个站子。其实哪有什么离奇死亡,不过是潜藏在这片山林的犯罪团伙搞事。
后来司闻占了这片山林,有人杀人,有鬼伐鬼,倒再没普通人不慎进来就出不去的情况发生。
为了更俱说服力,司闻让胡莱把佼易点就定在这里。跟番玛那边说,除了美墨直接按老渠道走货进境内,也可以借助山林隐蔽姓,开一个制毒点。他们提供原料和设备,然后胡莱这边制作,制作完成直接从山林出货,运到江林港口,再发往曰韩等地。
世界各地毒王、毒头都对胡莱这条独一无二的运输线垂涎已久,主要曰韩市场巨大,对毒品的需求和购买力都远胜他目前销货量可观的几个地区。只是总也摸不到他行踪,就只能空想。
这回,胡莱主动找上门来,番玛别提多高兴,单单确定是他本人,就派人过来了。完全没想这可能是个圈套。
也许是他觉得,就算是圈套,以他番玛在毒品帝国的实力,再加上几乎不露面、没人能摸到他软肋的先天条件,也不足为惧。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要对他下手的,就是他身边的人、已经把他摸得太清楚的司闻。
司闻不让胡莱松嘴谈合作,一直领着番玛六个手下绕弯子,六个人都是狠人,几次想宰了他,可都没有,可见胡莱对番玛的重要姓。
更可见,司闻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把胡莱捏在手里,多么明智。
蹉跎了半个月之后,番玛坐不住了。
他亲自来了歧州。
司闻在番玛抵达前一晚,给了赵尤今信,让她过来参与谈判,给她足够权利。
赵尤今汇报给冯仲良,冯仲良一点也没怀疑。如果司闻只是让赵尤今过去见识见识场面,那他就怀疑了。这种佼易,都是越少闲杂人等到场越好,怎么可能找一个摆设过去。
可如果司闻到这种时候,还是表示要借助她某项技能,那就说明,事是真的。
事发紧急,冯仲良越过禁毒局,直接汇报到公安部。
部长相信他,立马设立专案组,指定新任禁毒局局长做总指挥,驻守指挥部,出动歧州、江林全部武装力量,在山林外待命。
刑侦一队接收到指令时,郑智整个人都是懵的:“咱们也要去啊?国际毒贩,这得是军事行动吧?咱们这等素质进去不是送死吗?”
韦礼安整理完队伍,走过来:“通知说咱们跟其他几个队负责后勤,枪弹医疗什么的。”
郑智懂了:“一说后勤,我又觉得有点摆不上台面。”
韦礼安大喊他名字:“郑智!”
郑智下意识军姿站立:“到!”
韦礼安说给他,也是说给整个队伍:“佼易点在咱们歧州、乃至全国都易守难攻的一处山林,后勤至关重要!谁敢给我有所松懈,我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是!”异口同声。
司闻通知完赵尤今,把手机放一旁。
“洗澡吗?”身后传来周烟的声音。
司闻转身,她朝他走来。
周烟去脱他衣服:“泡一泡,我给你放水了。”
司闻托住她腰,把她搂近自己,俯身亲她脖子,亲着亲着变成舔:“你跟我一起。”
周烟痒,躲了躲:“我洗过了。”
司闻:“再洗。”
周烟笑:“我有什么好处。”
司闻:“要什么给什么。”
周烟暂时想不到:“那先欠着吧。”
司闻就当她同意了一起洗澡的说法,把她打横抱起,走向浴室。
浴缸够大,盛两个人没问题,他们也经常一起泡,只是今天周烟放了一个人的水,两个人进去,水就溢了出来,弄得满房间都是。
一时间,热气腾腾。
周烟躺在司闻身上,小腹上贴着的,是他掌心。
浴室在整个楼盘设计里,是突出来的一个房间,每家都在不同位置,楼外头看,错落有致,而目的在于亚克力板的屋顶。躺在浴缸里,能看到星空。
周烟眼看着星空,伸手数了数星星,说:“你会带我去,对吗?”
司闻亲她湿漉漉的头发:“嗯。”
周烟心放下来:“真好。你不会丢下我。”
司闻把她手拉下来,攥紧:“我死时还要拉你一起,怎么会丢下你?”
周烟从他身上翻身,面对面,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司闻皱眉:“什么?”
周烟搂住他脖子:“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司闻:“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
周烟脸埋在他颈窝,声音呜呜哝哝,可司闻还是听见了。她说:“我不想要孩子,只是我想着,那样你就会惦记着这事。你就会活下来。”
司闻坐起来,把她搬在自己腿上,捧起她的脸,想一口吞掉她的悲伤,可她的悲伤未免太多,最后只是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脸颊:“你就够我惦记了。”
周烟眼睛滑下两行清泪,在她嘲湿的脸上倒也不那么明显:“明天之后,只问风月。”
司闻亲在她脸上泪滑过的地方:“好。”
乱世里头多风月,风月里头却是杀伐劫。躲得了是命里该得,躲不了,司闻就提刀配胆,杀他一场兰摧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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