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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卿和凤九溪一同返回丹城时,顾云卿身后跟了凤司塔数百人,同顾云卿一同前去丹城稳定灾疫。
柳洛尘也在这一队人之中这件事顾云卿并没有告诉凤九溪,也没同凤九溪提过柳洛尘的身世,凤九溪同娑罗晏殊的关系他尚未确定,不能贸然行事。
凤九溪瞧见顾云卿又背上了那把熟悉的长剑知道他是找过柳洛尘了,也没多问,左右不关他的事。
一路上人多嘴杂,顾云卿也没刻意去找凤九溪聊过什么,只是碰上时打个照面,依凤九溪的性情有用得到他的地方自会来找他,绝对不会吃半点亏。
一月后,丹城的疫乱总算平息下来。
为了安抚民愤,凤九溪将丹城涉及到此事的达官显贵一概抄家,抄家所得惠及于民,大开粮仓,这场风波才终是过去。
凤九溪和顾云卿离开丹城回京复命那日,丹城百姓送行十里,顾云卿和九皇子深受百姓爱戴,声誉也算由此立足。
凤九溪和顾云卿两人都是忙了月余,在抵达梧京分别之时才单独说了两句话。
“别忘了你同本殿说过的话。”
“自是不会,九皇子殿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顾云卿闻言策马离去,丹城之行比预想中的时间长了一月,娑罗凌岚也递了信让他抵达梧京即刻去见他。
顾云卿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娑罗凌岚的书房,按照往日此时应是娑罗凌岚午间小憩的时候,但早已在书房等了顾云卿多时,看到顾云卿的瞬间眼神也多了许些光彩。
“云卿拜见祖父。”顾云卿说着准备给娑罗凌岚行跪礼。
“罢了罢了,没有外人,快过来坐吧。怎么瞧着消瘦了一些。”娑罗凌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顾云卿不悦道。
“一路归来匆忙,调整两天便可恢复。”
“想来丹城这次的疫乱来头不小。”娑罗凌岚当然了解顾云卿,他这孙儿来东凌这么久,尽管吃尽苦头却从未喊苦喊累过,很是能忍。“你可要好好补回来,不然孤的老耳又要被你爹念叨出来茧子了。”
提到家人顾云卿脸上也挂上了笑意。“父王和爹爹,身体可算安康?”
“看着这来信的数量想是精神头比孤好上不少。”娑罗凌岚边说边将桌上的木箱推给顾云卿,里面装满了来自大梁的来信。
“云祈那小子,每日都有来信,对你也是挂念万分。”
“孙儿不孝让他们担心了。”
“你若不孝也不会踏上东凌这条路。”娑罗凌岚摸着雪白的胡子摇了摇头。“丹城的事,查清楚由头了吗?”娑罗凌岚话锋一转。
“查清了。”顾云卿想了想低声道。
“谁?”
“孙儿许了承诺,不将此事说出。”
娑罗凌岚闻言饶有兴趣的抬头看了看顾云卿的表情,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已在这官场混成了老狐狸,此次和顾云卿一同前去赈灾的人只有凤九溪,仅想一下便明白顾云卿这是替谁在隐瞒。
“你决定扶持九皇子?”
“是。”顾云卿顿了一顿,但还是决定向娑罗凌岚坦言。
娑罗凌岚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前几日,七皇子向孤问安时还托孤带话给你,等你回来欲为你开宴洗尘。”
“七皇子向来礼数周全,只是孙儿奔波数日,精神不济,有劳祖父替孙儿谢拒了。”
“许是这一遭有了何等奇遇。你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孤不欲干涉你的想法。不过,过两日孤有意开启禁地,择出国师之储。”
顾云卿闻言略微惊讶,择出国师之储就代表着他的祖父退位已决了。
“云卿定全力以赴,不负祖父所期。”
“不必过度担忧,孤说过,这国师之位是你的囊中之物,在孤有生之年别人便夺不去。只是卿儿,这凤司塔不比皇室干净到哪儿去,权势易得但人心叵测,谨慎的同时更要杀伐果断。”
“孙儿谨听祖父教诲。”
“孤老了,精神乏的快,你明日还要上朝面圣,快回房休整吧。”
“那孙儿便不打扰祖父修养先行告退。”
娑罗凌岚点了点头,只是在顾云卿快走出房门时突然道:“别忘了给你爹爹回信。”
“孙儿省的,祖父早些休息。”顾云卿小心推门离去。
顾云卿一路快步回房按照信面上的时间将信件依次打开查看,他父王和爹爹怕扰他心神,每五日才会给他寄来一封。
但是似是迟迟收不到顾云卿的回信,也逐渐同他王兄一样变成了每日一封,信的大体内容也主要离不开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过于劳累,他父王还频频说出东凌不想呆了就赶紧回大梁这类的话,可见依旧对他执意来东凌这件事耿耿于怀。
顾云卿无奈。
而这内容最为鲜活的便当属他的王兄,现任淮安王——顾云祈。
似是每日写日志一般滔滔不绝向顾云卿倾诉着日常的琐事,还有一些民间趣事。
', ' ')('比如这几日,顾云祈写道:
“庆桓十年,八月二十七
为兄今日游访民间,瞧一话本细数父王桃花史,为兄认为此话本属实污蔑父王,败坏父王声誉,便将话本交由父后处置。后听闻父王欲前去归云寺清心修行月余。
父王临行前痛斥为兄不孝,为兄甚冤。父王辞任已久无事操劳,奈何性情暴戾见涨,想来佛寺之行便因于此,父后圣明。”
“庆桓十年,八月二十八
前些日礼部提醒为兄,梁京太后寿辰将至,让为兄尽尽心意。
为兄忍痛割爱将衡德殿珍藏已久的玄武图送给了太后。然今日据探子来报,太后收后大发雷霆,为兄不解。”
“庆桓十年,八月二十九
父后生辰之日将至,为兄欲大办。户部老儿又向为兄诉苦,长跪不起,为兄费解,这世道当真赚钱容易花钱难。
这老儿当属貔貅,只进不出。碍于父皇颜面,先留着这老儿再用一段时间。”
“……”
顾云祈的信看得顾云卿没忍住笑出声来,直到看到了最后一封,顾云卿的笑也淡了下来。
“庆桓十年,九月二十七
昨日父后生辰为兄大赦淮安,父王也终于从云归寺回归王府。
然父后性致不佳,频频望着卿儿送来的岁礼睹物思人,为兄无能劝之,唯愿卿儿在东凌平安顺遂。
江水三千里,家书十五行。行行无别语,只道早还乡。”
顾云卿看完叹了口气,国师之争已到了关键时期,他已是四年没有回过淮安,不知如今是怎样的光景。
顾云卿抚摸着装满家书的木箱,良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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