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坏事。”钱世新道。“如此了结也好。”
安之甫话都没法接。
钱世新又问:“安老爷这是来找我父亲?”
安之甫点头应“是”。
“见着了吗?”
安之甫尴尬得老脸没处摆,硬着头皮答:“来得不凑巧,钱老爷正休息呢。”
钱世新看了看安之甫,再看看安荣贵,沉默了一小会,道:“我父亲有些老糊涂,若是办了什么不体面不妥当的事,安老爷便来与我说。这事可不是简单的嫁娶安排,还关乎军情要事,由不得我父亲任性妄为。若是耽误了军机,后果可不得了,安老爷可明白?”
安之甫忙答应:“是,是。草民断不敢耽误了大人们的正事。”
“如此便好。”钱世新道:“我若去劝我父亲,只怕会激得他故意添乱。安老爷与我父亲颇有交情,那就有劳安老爷好好与他说说。若有何不妥的,便来告诉我。”
安之甫除了一个劲答“是,是”,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钱世新再看一眼安荣贵:“安公子也明白了?”
安荣贵也赶紧应了。
钱世新冲他们点点头,放下车帘,命车夫驾车回衙门去。
待车子走远了,安之甫父子俩同时舒了一口气。这可是把平南郡最重要的几位大人都惊动了,钱裴这把年纪了该也是识趣的,不会闹了吧。
可安之甫没想到,钱裴这一怒便是怒了好几天。待他愿意见他们父子,已是四天后的事了。
这四天安之甫过得煎熬,天天登门,天天被拦在门外。想回中兰城吧,又已放话会一直候着,不敢走。这天硬着头皮又上门拜访,门房报了之后,终于有人将他们领进了府内。
安之甫的心啊,简直要念一百遍阿弥陀佛。
钱裴面露微笑,很是和善地见了他们,还问他们用过饭了没?安之甫顿觉放下心来。看来是气消了,能体谅他的难处,不会太怪罪。安之甫赶紧一阵客套,解释说自己管教不严,没料到会出这档子事,那日太守大人和主薄大人发了话,后面还有将军压着,他一小老百姓实在不敢说不。是想提前跟钱老爷商量来着,但他被困在衙门里,也见不着钱老爷的面……
话没说完就被钱裴打断了。钱裴道:“莫说这些烦心事了。过去便过去了。咱们还是喝点酒吃些菜,叙叙家常的好。”
安之甫连声应好。
钱裴命人在兽苑布上酒菜。
安之甫来过钱府多次,知道钱府比他的安府要大上许多,但在钱府观过几个院子听过几出戏,却未曾听说“兽苑”这名字。他与安荣贵跟着钱裴到兽苑,只见绿树葱葱,鲜花满园,是个美景之地。但再往里走,却见院子中间有两道铁栅栏将院子隔成两边,很是诡异。
酒菜便摆在那铁栅栏之旁。安之甫带着安荣贵随钱裴坐下。仆役给他们都倒了酒。钱裴让安之甫莫客气,自己先伸了筷子,喝酒吃菜,却再不说话了。
气氛很冷,安之甫父子均不敢多言,只僵坐在那儿看着钱裴,等着他发话。
钱裴又饮了一杯酒,忽然交代一旁的仆役道:“去拿几只兔子来。”
仆役应声退下,很快抬来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兔子。
钱裴看了看兔笼,起身打开第一道铁栅栏的门,然后开始敲栅栏。不一会,树丛里窸窸窣窣的响动,竟跑出一只虎来。
安之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后一缩。
钱裴却是笑了。他抓起一只兔子,“咔”的一声徒手拧断了其脖颈,然后不紧不慢走到第二道栅栏前,将兔子丢了进去。
那虎很是兴奋,扑上来一口咬上兔子,吃了起来。
钱裴待那虎吃得差不多,又丢进去一只兔子。这次是活的。那兔子傻愣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虎一爪按住了。兔子虽挣扎想跑,却还是被虎撕咬吞进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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