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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得到别人的关心还去怀疑对方的动机,也未免太白眼狼了点,但陈今越看着自己那被柯野牵着的左手,总感觉到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在电梯门打开时,他使了点劲把手抽回来,又感觉似乎有些刻意了,便嘻嘻哈哈地去拿柯野手里那个装奶茶的袋子,帮他把吸管插好了再递回去,仿佛是非得做件必须用到自己两只手的事情:“你不喝吗,专门给你买的桃香乌龙奶茶,等会冰块化了口感就淡了。”
“嗯。”柯野接过来喝了一口,“我挺喜欢这个口味的。”
陈今越见他态度自然,举止也正常,便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很快就不放在心上。
两人打车到辖区的疾控中心,因为到了晚上,人并不多。值班医生要先查看陈今越的伤势,这时陈今越的手突然又被柯野握住了,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见柯野握着他的手带到了医生眼前,替他说道:“是手背上被狗牙划伤了。”
医生看了眼创口,问道:“什么时候弄伤的?”
柯野并不清楚,便看向陈今越。陈今越还在发着愣,心想他怎么又拉我的手了,这回是必要的吗?不拉不行吗?如果换了是思思跟自己来,肯定不会这么做吧?
柯野见他不吭声,便用胳膊碰了碰他。陈今越恍然回神,连忙再次把手抽了回来,答道:“差不多四十分钟之前吧。”
医生点点头,在电脑上记录了一番,又让陈今越交钱选了疫苗品牌,打印出一张单子给他,再让他去用药水清洗伤口。有护士领他到里间一个特制的小水池前,帮他灌好了药水,嘱咐他反复清洗伤口直到水流停止。
陈今越见柯野依然陪在旁边,生怕他还要拉自己的手帮忙洗伤口,忙说:“你去外面坐着等吧,我自己来就行。”
柯野不太放心地问:“你自己弄没问题吧?”
陈今越立刻不服气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又不傻!”
一旁的护士笑道:“没事,我看着他。”
陈今越坐在小水池前心不在焉地冲洗着伤口,思绪已经飘到了天边去。他想,柯野看起来应该只是在正常关心自己而已,他本身就是比较擅长照顾人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在刚认识时就主动帮自己涂风油精了,而自己的自理能力确实也不怎么好,所以才让柯野总忍不住操心吧,以至于有了一些看似过于亲密的举动。
陈今越在脑袋里绕了一圈,觉得这么解释合情合理,终于安心下来。说起来柯野比自己还小了几个月,算是弟弟了,自己在生活中却处处受他照顾,还真是有些惭愧呢。
当然陈今越这点微小的惭愧也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向来对别人的好意接受得心安理得,再说,他自认对待柯野也不差嘛。
手背上的那点小伤口在水池前冲洗了十来分钟,陈今越无聊地打了个呵欠,依然认为柯野的反应是小题大做了。这也就划破了点皮,就算那只狗真携带了狂犬病毒,估计病毒都懒得钻进来,哪至于就火急火燎地跑来打疫苗呢。
他不由想起今晚逗弄过的那只宛如刚出炉的大面包一样的胖柯基,嘴角又翘了起来。那么可爱的一个小东西,还真生不起它的气。
洗完伤口,陈今越来到注射室让护士打了第一针疫苗,还挺疼。陈今越用棉签压住针口,朝柯野抱怨道:“真是的,我从小就怕打针。”
柯野关切道:“应该不怎么疼吧?”
“疼。”陈今越皱着眉头,微微努起一点嘴唇,仿佛在撒娇求宠。
柯野面上一笑,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安慰小孩子似的,然后把手里没喝过几口的奶茶递给了他:“这个给你喝好了。”
陈今越想也不想就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甜味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接着突然想起这吸管是柯野刚刚含过的。他咂了咂嘴,心里始终还是有点异样的小心思,又把奶茶递了回去:“还是你喝吧,本来也是给你买的。”
折腾了这么一番,两人再回到租屋时都快十点钟了。柯野这才来得及把出门前姥姥给他带的自制包子放进冰箱里,然后就忙着给渴了几天的花草浇水去了。
陈今越窝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抬头看到他忙前忙后的背影,突然问:“柯野,你们学校应该有女生追你吧?”
柯野正在给窗台上的文竹浇水,说:“有过,怎么了吗?”
“有你喜欢的吗?”
柯野干脆道:“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柯野背对着他安静了一会儿,道:“其实说那么多标准也没有用。如果有缘分,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陈今越点头赞同:“你说得也对,有时候就是要讲缘分的。”
柯野问他:“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陈今越只是因为今晚胡思乱想了一通,心里积着一些疑虑,刚才不知是为了确认或是试探些什么,来不及思考就脱口问出来了,但这当然不能告诉柯野,于是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就是在想,你哪天要是交了女朋友,想和她住一起,那我不就成电灯
', ' ')('泡了,怕你把我扫地出门嘛。”
柯野转过身来朝他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交女朋友的。”
“一点都没想过?”
“一点都没想过。”
“哦,那行吧。”陈今越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给出一个如此肯定的回答,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毛,又赶紧低下头继续摆弄手机来。
柯野又说:“你要不要先洗澡?我明早第二大节才有课,可以晚点睡。”
“那我先洗吧。”陈今越起身拿了换洗的衣裤走进卫生间。
他还在想着刚才柯野的回答,未免也太绝对了点。他这意思究竟是不考虑交女朋友,还是不可能交女朋友呢?
如果刚才自己问的那些问题是为了确认或者试探些什么,那柯野的回答显然更加重了他的疑虑。
热水劈头盖脸浇下来,陈今越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可真是自寻烦恼,想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干嘛。柯野那么好一个人,自己还在背后胡乱揣测人家。就算他真打自己的主意,到时候搬出去躲开他不就得了?
第二天上课时,陈今越是跟那个唯一没吵过架的舍友坐在一起。该舍友名叫余文聪,此时不知是在走神还是在专心听课,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黑板。
陈今越推了推他,小声说道:“哎,问你个问题。”
余文聪一边转笔一边说道:“有屁快放。”
“你有一个哥们,认识也不久,不过关系很好,你会跟他拉手吗?”
余文聪放下了笔,伸手握住陈今越的手,还故意把五指都插入了他的指缝间,然后收紧了:“这样?”
陈今越顿时头皮发麻,连忙用力把手抽了回来:“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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