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铠甲,梳洗后躺上床,沉荨却又没了睡意。
连着几日昼夜不停地赶路,昨夜又在姑母沉太后的寝殿内说了一宿的事,身体疲惫已极,精神却很亢奋,只是,这种亢奋并不是欢欣鼓动的亢奋,而是对即将发生之事的愤怒、不甘,忐忑和担忧,其中还有着隐隐的慌乱。
似乎是要给接连的秋雨来个下马威,今日的阳光格外炽烈,大清早便明晃晃的,即使隔着厚厚的窗帘和床帷,也晃得人头昏眼花。
沉荨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翻身坐起来。
长期的戍边戎马生涯,让她早就习惯了自己打理一切,不需要贴身丫鬟的服侍,因此景华院里的下人很少,只有两个妈妈和几名洒扫的小丫头,此刻院子里静悄悄的,朱沉那边也毫无动静,只能听到屋外梧桐树上断断续续的鸟鸣声。
沉荨随意将长发挽了个髻,披了外衫去书房写信。
满满一篇蝇头小楷,她一笔一划皆用了十足力道,墨汁自软豪笔尖透过纸背,浸入下层熟宣。
沉荨写完信,出了一会儿神,唤了朱沉进来,嘱咐她即刻派人将信送往西境,这才回了卧室,从箱笼中把一套明光铠捧出来。
这套视若珍宝的银白色明光铠,当年由父亲亲自为她打造,由于使用了上好的皮革与白铜,防护性极高却又极轻便。
心烦意乱之下,她双手有些不听使唤,往常只消半刻钟便能披挂好的铠甲,这次却多了将近一倍的时间。
好在明光铠披挂完毕,她的心也静了下来。
出了沉府,沉荨领着亲卫姜铭上了马,往西京校场飞驰而去。
谢家统领的北境军,在上一次与北境樊国的战争中折损了一万多人,半年前趁着局势平稳,谢瑾回了上京,领着新招募的一万多士兵在西京校场周围扎了营,一日不停地勤勉操练,预计在两月后将这一万余名新兵带去北境。
今日是这批新编军队中等将领的选拔考核之日,沉荨既然答应了谢戟,自然要应约,何况,她对谢瑾这半年来训练出的成果其实也颇好奇,谢戟的邀请可说正中下怀。
作为大宣王朝最年轻、地位和成就最高,也最耀眼的两名武将,沉荨与谢瑾,相互都在暗地里较着劲儿。
大抵是一山不能容二虎,两人从小就看对方不顺眼,这种不对盘也可说是沉家与谢家历来的传统,当然,表面上两家都和和气气,但背地里的明枪暗箭、你争我夺却是少不了的。
尤其是二十年前沉氏入主中宫之位,并诞下皇叁子,沉家地位水涨船高,沉荨之父沉焕拿到十万西境军的兵权后,两家明里暗里的争斗更是越演越烈。
到西京校场时,已过了午时。沉荨进了校场,一眼便看见了端坐校场东台上的谢瑾。
毒辣的秋阳下,谢瑾一身戎装,本是银色的柳叶甲泛着烁烁金光,乌发一丝不乱地束在头顶,未戴头盔,赏心悦目的面容一览无余,只是尸山血海修罗场中杀出来的人,只一个抿唇、一个蹙眉,凌厉杀气便罩过俊丽眉眼,令人无端想要退避叁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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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文啰嗦两句:
原本是应该继续写《宴亭录》的,但是暑假停了两个月,一时有点找不到感觉,断断续续写了五六千字,觉得不好又全删了,想写的情节也与最初的设定有了一些偏移,所以卡得很厉害。
之前承诺过读者们九月会复更,食言了觉得心里很抱歉,所以我想了想,把原来没发过的一篇旧文拿来改改,发在这边。
这篇文因为与以前的文在人设和题材上有一点重复,只为满足没有过够瘾的将军人设而写,又因为某平台实在卡得太恼人,个别正常的肢体接触都会一堆口口,所以就一直搁置着,现在既然要发来POPO,就要进行大量的改写,删去一些剧情和人物,情节简单化,另外之前拉灯的部分还要扩写,嘿嘿……
尽管这样,比起写一篇新文,应该还是要轻松些,也会比较符合现在的精神状态,我也会借着修改这篇文,再去慢慢寻找写文的感觉,回到写文的状态里。
另外,我发现《宴亭录》虽然是冷文,但好像网络上还是有一些盗文,剧情部分也就罢了,H章流传开来还是很不好,所以我考虑了一下,以后的H章还是象征性地收一点费,能阻一些是一些吧。
最后就是,喜欢《宴亭录》的读者不一定会喜欢这篇文,这文的题材和写法在PO上大概会是扑到爪洼国里的情形,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如果有读者喜欢这个文,还请多多支持!评论和猪猪都是我改文更文的动力哦!
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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