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伸出三根手指,道:“论武技,女子相扑远不及男子相扑精湛;论香艳程度,你这女相扑远不及几百年前的吴宫之戏。论道德,此举有伤风化,乃吴国亡国之兆。所以,本官着实对这女子相扑不以为然。”
“哦?是吗?”扎达木玉轻笑一声,道:“那在下可就奇怪了,为何这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女子相扑,会打得宿国公的男相扑场子,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呢?”
还能有啥原因?人们都好~色呗。
当然了,这番理由崔耕却不能宣之于口,道理很简单,指责观众不行,那很容易就被人认为是死鸭子嘴硬,有失崔青天的身份。
他想了一下,道:“无它,图个新鲜而已。人们看惯了男子相扑,乍一看女子相扑,倍感新奇,踊跃观看。但要说什么女子相扑远胜男子相扑,那就太过分了。”
哈哈哈!!!
闻听此言,扎达木玉不禁心中响起一阵狂笑,暗想“你崔耕偌大的名头,我还以为多大能耐呢,想不到,还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非是:人们看女子相扑是图新鲜,至于“新鲜”的时间,那还不在你一说?三五天是他,三五年也是他,本楼主上哪说理去?不过……你指望这点小伎俩,就敷衍了本楼主,也太小瞧了天下英雄!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微微一躬身道:“你们大周有句话,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既然崔京兆认为,人们喜欢女子相扑是图新鲜,本楼主想和您打一个赌。”
“哦?你想赌什么?”
“崔京兆不是人称点金圣手么?能否在三个月内,也让人们图上“另外一个新鲜”,把在下的女子相扑,打个落花流水呢?”
程方明怒道:“好你个扎达木玉啊!枉刚才崔京兆还在众百姓面前,为你说话,免了你的死罪了呢。你现在竟然恩将仇报,挤兑起崔京兆来了。魏相有云,夷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诚不我欺啊!”
他所谓的魏相,自然就是千古名相,郑国公魏徵魏玄成了。
扎达木玉耸了耸肩,道:“崔京兆人称崔青天,想必不是信口雌黄之徒。若他方才所言说得都是真的,本楼主和他打这个赌,输的就是在下,又何谈挤兑崔京兆呢?”
随即,又看向崔耕道:“话不多说,崔京兆,您到底敢不敢赌呢?”
事到如今,崔耕怎能不知道自己饶了一只白眼狼呢?他心中一阵无名火起,脖子微昂,傲然道:“有何不敢?但不知这一赌的彩头如何?”
“若在下输了,就将聚宝楼撤出西市。若是崔京兆输了么……”
“怎样?”
“今日东市令杨奉达,一时失察,对在下多有维护,顶撞了崔京兆,本应去职。若崔京兆输了,还请您宽宏大量,准杨市令待罪立功。”
崔耕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看来,扎达楼主和杨市令的关系好得很呢。若杨奉达继续为东市令,你聚宝楼想必就能借机发达了。”
“……”现在撇清二人的关系也没啥用,扎达木玉双手一摊,面带微笑,没有接茬。
崔耕面色一肃,道:“好,这个赌约,本官接了。”
“那咱们击掌为誓?”
“理应如此。”
啪!啪!啪!
二人三击掌,这场赌约就算正式成立。
事情发展到现在,武懿宗看出了便宜。
他暗暗琢磨,食色性也,什么新鲜玩意儿,能比光着身子的女子打架,更吸引人?嘿嘿,没想到这个胡人还真有两下子,把崔二郎带到沟里去了。
他轻咳一声,道:“本王却是看好扎达楼主的,不知崔京兆敢不敢再加点码?”
“怎么加码?”
“很简单,若崔京兆能在三个月内,找出一个新鲜玩意儿,盖过女子相扑,本王就愿意把长安西市交与你管理。”
现在是崔耕治长安县,武懿宗治万年县。西市繁华更胜东市,短短两个月,武懿宗就从里面捞了五六万贯钱。可以说,这个赌注是下的非常之大了。
崔耕心中一凛,道:“那本官若是输了,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将万年县的官吏衙役,放归本县。”
够狠!
崔耕明白,让万年县的人回归本县,绝非是为武懿宗补足人手那么简单——武懿宗带着五千羽林军上任的,他根本就不缺人。
武懿宗的真正目的,恐怕是报复原万年县的衙役书办,透露一个信号——崔二郎罩不住手下人!如此一来,那原来长安县的书吏衙役,还有谁肯用心为自己做事?
事关重大……自己到底该不该答应,武懿宗的这个赌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