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以前,这算的了什么呢?”接过手帕的艾谦,笑了。
我以前什么生活,她都不足以偿还十倍。
本该是专人定制裁剪的昂贵精致小黑裙,应该简单舒适得体才是,然而此时此刻贴在过度消瘦苍白的躯体上竟有明显可见的宽松感,□□出的肌肤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褶皱活活扼杀想尽力表现的娴雅,但这也是她保存最好的一件裙子了。黑色夹杂银灰色的长发倒是在远处看似仍完整贴在背后,只惋惜近看粗糙的的发质来不及打理,一根又一根一丝又一丝扭曲打结成一个又一个死扣。
苍白透明的唇费力沾染上足够饱满的红,眉眼仔细描绘绘出多年前曾大肆流行的模样。像想努力证明自己过的滋润依然保持她的淡定从容,只是那不小心跳跃而出的枯燥碎发,松弛成沟裂的皱纹,浑浊不再清明的眼还是打破她所刻意营造的好。
看的...真让人容易生出凄凉的悲凉感,那曾经美艳不可一世的妇人,如今年华不再如枯枝。
安莫与艾谦走进大厅,那布满蜘蛛网与浓厚灰尘的空旷,长条餐桌染上一层厚厚灰雾早已久久无人使用,寻找的目标,被外界遗忘的人,她正坐在相隔甚远的真皮红色高脚椅上,不往两个大活人所在方向投射视线,像一具木乃伊安静沉眠,死气沉沉。
“来了..啊..”沧桑的嘶哑嗓音印证她这几十年经历的一切,只她一开口则开始给人刺上无数个鸡皮疙瘩,只想她闭嘴。
“好久不见...”扯开嘴角的动作也如此缓慢,她轻呵一声:“我的..儿子们。”
“我想见到她!”
这是艾谦醒来后向安莫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他知道金成元已死并未表现出多大意外,紧随其后就是这个要求。
秦桓是不同意的,他不想艾谦和安夫人去见面,按他的说法就是艾谦身体未愈去见那个女人,很可能出现什么意外。
然而..在秦桓不在的时候。
“哥...带我去见她。”过分秀小的脸展现生动表情也开始出现皱纹,却一点也不显老足够大多数人憎恶,清清冷冷的神态不复那些年的浮夸,好似醒来以后变了个人:“不然,我自己去找她!”
于是在多年以后,他见到了这位衰老颓败的老妇人。
“...”看起来安莫面对安夫人如此境况给他不少冲击力,这那年那日他亲自把安夫人关进这见不到光也见到活人只能每日三餐度日过活的地方,就再也不去关心。
他不比艾谦看见安夫人成这样毫无动容看不清他的内心,她是自己母亲,也是自己一手把她变成这般境地。安莫看了几眼心境泛起雾般波澜,总归还是...有小小的于心不忍。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注视安夫人,自己来打破差点再次安静的气氛。
“想说的...还有什么想说的呢..”她拿出一把梳子一点点整理自己长发,让自己眼中只有自己长至腰下的发,淡淡微笑:“我想说的话,只怕你会更想我,快点死而已。”
“那你就去死好了!!”另一个男声比不上安莫的柔,他的清亮的语气保持不住想要的平静,在话语最后有了明显的起伏吸引注意力。
“哦?”微微抬眼注视一点点狰狞愤怒的艾谦,那一声嗤笑不明显,但在极度寂静的大厅里足够刺耳:“这位,不就是我那死了好几次都没死透的小儿子么,居然还活着呢,祝福你还要活在这黑暗的世界。”
“那我就帮你解脱好了!”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瞬间的狰狞扭曲比魔鬼还要可怕,随时都能冲上去掐断安夫人的可怕模样让安莫赶紧制止艾谦蠢蠢欲动的心。
“等一下,不要冲动,我..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她!”
“可以,你问!但是安莫啊安莫,你最好收起你的孝心,你要有一瞬间心软害的就不止你一个人,你得明白不止我一个想要她死,还有另一个!”
“真不错啊...居然还能蛊惑起别人来,结果还是..我的小儿子,更得我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