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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斯年一动不动,有些无奈地笑笑:“只是觉得嘴唇有点干,拿支唇膏不过分吧。”
一个手下嗤笑一声:“基佬。”
“砰——”
男人嘴角嘲讽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舒展,就永远凝固在了那里,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随着尸体倒下的一声闷响,溅起一滩分不清是泥是血的水花,那人瞪大双眼,眉心处的弹孔缓缓流出一股殷红的血水,很快便被滂沱的雨水冲淡,汇进一地泥泞。
天地之间,除了雨声,万籁俱寂。
威尔用一种最血腥,最暴力,也是最残忍的方式,告诉在场所有人,车上的这个男人,是怎样的决不允许丝毫不敬的存在。
毫不在意地跨过脚下的尸体,威尔走到靳斯年面前,面前的男人嘴唇微抿,看得出明显的唇纹,有些微起皮。
威尔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微微欠身:“不知靳先生的唇膏放在哪里?”
靳斯年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才道:“西装衬里左侧的口袋。”
威尔紧紧盯住靳斯年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态度依然恭谨,语气里却多了几分嘲讽:“靳先生是嫌我手太脏?罢了,一会安排人将他厚葬了如何?”
没想到靳斯年脸上毫无波动,只淡淡道:“这是阁下组织内部的事情,我无权置喙。”
威尔怔了怔,随即低笑一声,继续方才的话题:“既然靳先生需拿唇膏,不知可否由我代劳?”
“当然。”
威尔的手按在靳斯年胸膛上,抚摸片刻,果然有支硬物,威尔轻吸口气,翻转手腕,两根手指将那支唇膏夹了出来。
整个过程没有碰到一丝一毫靳斯年裸露在外的皮肤。
唇膏被细细翻检过,就连底部的旋钮也被拆开检查。
靳斯年耐心地等着,等所有程序都走了个遍,才闲闲开口:“阁下不会连涂个唇膏也要代劳吧?”
威尔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靳斯年,倏尔一笑,将东西抛给对方:“靳先生可真是个讲究人。”
靳斯年假装听不出对方的讽刺,用铐住的双手拧开唇膏,当着众人的面仔仔细细涂了好几层,还绷了绷嘴,这才笑眯眯地说:“好了,走吧。”
*
靳斯年设想过很多次同他见面的情景,唯独没想到的是这一种。
男人穿着一身白色手工西装,左手支着拐杖,站在落地窗前。
月光铺满地面,玻璃窗外是大片的蔷薇花园。
如此静谧,如此浪漫。
“小靳,过来,走过来,陪我站会。”
男人开口,不复年轻的声线带着几分沙哑,是经历时间砥砺的声音。
靳斯年的手铐从迈进大门时就已经被解开,闻言,他走了过去,在男人身后约半步的距离停下。
许多年前,他也曾无数次这般在男人身后,陪他听月夜落雨,看落日西沉,看雪落了满园,看窗外没有星星的夜空和凉风吹落的枯叶。
唯一与现在不同的是,那时的他,是跪着的。
有时甚至身上还被加诸各种道具。
连着乳夹的项圈,深入后穴的按摩棒,冰冷的金属制贞操带,还有巨大的阳具口塞球,他跪在这个男人身下,心甘情愿,甚至目光迷恋。
那时他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一直一直,将自己的一切交给这个男人,尊严,性欲,高潮,自由,全部由他人掌控。
当初父亲突发意外离世,集团内部人心动荡,他甚至到了被人追杀的边缘,也是一个这样的雨夜,他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抢了辆车子拼死逃了出来,终于力气不支倒在墙角,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满身伤口,他捂着汩汩冒血的腹部瘫倒在地,那时以为那就是生命的尽头了吧。
冰冷,绝望,无助。
无边的黑暗中,一双黑色意大利定制皮鞋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鞋子边缘溅上本不该有的泥水。
他用尽全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在血水和雨水中勉强看清那个人的脸,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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