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没做什么大事,虽然算是歪打正着帮忙治疗了殿下,真正劳心劳力的也并不只是他,真正辛苦的是那些研究和医护人员。
他才应该感谢殿下和府邸内所有的仆从,这两个月跟度假没什么分别,顶奢套房、绝美风景、国宴餐食,还有免费高质量大猫咪可以撸,他一分钱没掏就白嫖了两个月,心里甚至还有一点不安呢。
按星网网友的说法就是,不然我给你磕两个头再走吧。
兰瑟想一想,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后天开学,这是最后两个住在太子府的夜晚了。
虽然并不尽相同,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到。
他好像总是被请离某个地方。
叔母勒令他成年后就搬离,太子礼貌地请他离开。
他知道这次是不一样的,一方面他要去上学,另一方面他并不属于这里。
他只是一个挡箭牌,被友善慷慨对待了的挡箭牌。
但这并不妨碍他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
而没有萨米在,看星星只会更孤独。
最后他走到露台上去,靠着依然硌人的玫瑰花柱发呆。
萨米在一个清晨第一次从这里攀进来,靠在他身边小憩了一会。
萨米在一个夜晚最后一次从这里攀上来,在他身边睡了一晚。
*
萨弥尔终于能告别那张惨白的病床,回到自己的卧室了。
他的肢体大体康复完全,那些粉色的纹痕也慢慢消退了,出于某些急切的目的,他还是决定尽快回到自己的领地。
他在那间病房里实在发生太多不愉快了,如今回到自己的房间,感觉就像重获新生一般。
在与某些人联系之后,他打开了房间的酒柜,从里面取出一只盛着琥珀色酒液的高颈瓶,把室灯调暗,拎着它向露台走去。
那儿有简单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是他独酌的自留地。
在以往,沐浴过后坐在椅子上吹着晚风就着珍藏葡萄酒处理次等重要文件,是他难得的消遣。
安静、单独。
可今晚当他站在露台上随意环顾一周,却一眼看见了除星空夜景之外的东西。
另一个隔得有点远的、在他印象中从未亮起过的露台。
应该是那个兰瑟弗吉亚。
奥利亚西姆告诉他,对方就住在隔壁。
纤瘦的青年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袍,小臂搭在栏杆上,似乎在欣赏远处的风景,又似乎只是惬意地吹吹风。
萨弥尔视力极佳,但碍于视角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那些看起来很蓬松柔软的头发被风拨弄着,使穿着睡袍的青年神情模糊又暧昧。
如果天使也穿睡袍的话。
他不冷吗?
萨弥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披着的外袍。
薇弥应该给他准备一件这样的衣服。
但第一军校后天就要开学了,想必他也用不上了。
想到这里,前储君殿下啜了一口葡萄酒。
他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萨弥尔并不想再和别人谈论以自己昵称被命名的精神体的事。
特别是昨天晚上之后。
傻乎乎的大猫甚至会为了取悦一个男人穿上那种灾难一样的衣服。
那些向来礼貌疏离的仆从对他的评价也不错。
相当恐怖的亲和力,也许以后他会考虑给这位似乎拥有特殊才能的小弗吉亚先生一个合适的位置。
但是现在,他只想让第一军校马上把人带走。
他这样想着,又随意地向那个方向一瞥,随后瞳孔猛地一缩,噌的一声站起来,几步疾走到露台边。
青年似乎不满足于站在露台上,于是一条大腿跨过栏杆,攀上去,随即抱着玫瑰花柱跨坐在栏杆上,左右观望了一下,又探头往下看了看。
睡袍被卷得很上面,使有力修长的两条腿悬在两边,以萨弥尔的视力,甚至还能看清被栏杆边的玫瑰浮雕硌出一点光洁柔软的大腿肉。
他不知怎么回事心乱如麻。
这个人在干什么?这个高度摔不死人也能摔断腿,他想一瘸一拐地去上学吗?还是说他不想走了?下面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一直往下看?不就是一些草地和花吗?难道是开学综合征?
兰瑟没有什么坏心眼,兰瑟只是想爬下去而已。
萨米那天晚上是怎么爬上来的呢,它那时候用双腿也并不熟练啊。
他这样想着,鬼使神差地就爬了上去。
然后被浮雕玫瑰硌得腿疼,抱着的玫瑰花柱又过于纤细,让他有一种随时都会摔下去的感觉。
下面也没什么好风景,反而在黑夜中显出一丝丝恐怖。
他失落地又爬下来,心里再次被思念填满。
真希望…真希望这个露台再一次攀上一只毛掌,和一只为他逃出训练场的大猫。
萨弥尔重新坐回椅子上,怔了一会,把杯子里剩余的酒液全部喝干。
他心有余悸地想,果然,这家伙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萨弥尔:随意看一眼,再随意看一眼,嘶,大腿
第25章
兰瑟没有太多行李,他进来的时候孑然一身,现在走了反而还多了一些物品。
他决心轻装入学,因此只是带了一只较大的行李箱。
即便那个行李箱尺寸已经很大了,但还是被塞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