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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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大的床上躺了两个人,闫珉刚过了十八岁生辰,在众多贺礼中找到了一本稀有的志怪古本,便迫不及待地想给弟弟看。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枕着闫珉手臂,窝在他怀里一道看那古本,闫珉声情并茂地给他读可怖的情节,时容觉得害怕,就往他怀里缩得更紧。

“这都是什么呀…不要念了!”,少年美得惊人,杏核般的眼睛哀求地看着兄长,长发只用发带松松地束在脑后,整个人都有种毛绒的质感。

闫珉笑着抱紧他,把古本扔到一边,“这就怕了?到时你回宫了怎么办呀,听说里面都是历朝历代冤死的鬼魂——”

时容气死了,双手捂住这个人的嘴,“你欺负我,我要告诉闫将军!”

闫珉捉着那双柔嫩小手,时容还没长开,手比他的小了一圈,很容易就能握在手心里,“我开玩笑的,不要告状。”

时容气鼓鼓地把脸埋到他胸前,兄长身上清淡的檀香气息总能让他感到安全,闫珉拍着他的后背,哄道,“别生气了,兄长今晚陪你可好?”

“然后你又会半夜偷偷跑去看书练功。”,时容闷声闷气地说道。

“容儿乖,今天绝对不会了,我发誓。”,他宠溺地轻吻时容头顶发旋。

影像转换,小太子又长大了一点,他身穿明黄色的宫装,头上的发带变成了镶着白玉的金冠,他站在园子里,眼里尽是难过,“我不想回去。”

闫珉心痛地抱着他,“别怕,你是临安的太子,以后会是临安之主,我会用我所有,保你一生平安。”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入宫,然后一步步地走到城墙之上,他又长高了,身上只穿着残破单衣,但憔悴和伤痕都无损他的美貌,“小心一点!”,闫珉听到自己喊道。

时容摇了摇头,整个宫墙突然燃烧起来,闫珉看着他瞬间被火海吞没。

“容儿——”

闫珉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浑身都是冷汗,不停地喘着气。

“哥,你醒了?”,闫旸连忙点着蜡烛,给他倒了一碗一直热着的汤药。

闫珉躲开泛着苦味的汤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闫旸,“容儿到底怎么了?”

闫旸避开他的眼神,“殿下被俘了,一直囚禁在长宁宫。”

闫珉心中不安至极,眼前一时是梦里的火海,一时是他的眼眸,“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回去,楚怀风对临安王恨之入骨,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时容,皇宫秘道众多,潜进去并不是难事——”

“你伤得很重,”,闫旸抑制着怒气,“哥,你现在必须先养好伤,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等不了那么久!”,闫珉捉着他的衣领,低声吼道。

“够了,你心心念念都是他,你可知道当日我求他去找狗皇帝说情,他都推三阻四的——”

“临安王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闫珉咬牙道,一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眼前一震发晕,闫旸尽管生气,但还是扶着他,让他靠在床头。闫珉继续说道,“临安王根本不看重他,只不过碍于先皇后和闫家才封他为太子,容儿若是去说情,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楚怀珍知道闫珉醒了后很是高兴,精心打扮一番才带着羹汤去看望。

“赵大哥,”,怀珍把食盒打开,露出一个精致瓷碗,“李医师说老鸭最能补身,我命人杀了一只老鸭与山参炖了些汤,你可愿尝尝?”

“谢谢。”,闫珉浅笑着道谢,他身体已经大好,也不用闫旸喂,自己端过汤碗便一饮而尽。

闫旸把似有留意的郡主送出门,才小声说道,“郡主,赵言有一事相求。”

“你说。”,怀珍这才收回眼神,说道。

“我与兄长承蒙郡主收留之事,还望不要告知新君。”,闫旸沉吟道,他被徐正的人追杀一路,在北漭山里才得以成功逃脱,楚怀风要是知道郡主的做法,说不定一下就想到他和闫珉的身份了。

怀珍笑了起来,露出几颗洁白牙齿,“这个自然。”

薛王妃,不,现在经已是太后了,她攥着小女儿怀婧的手,焦急地说道,“那唯一一条山路塌了,这可如何是好,不知道珍儿怎么样了。”

怀婧安慰道,“婧儿已经飞鹰传书,今早消息才送回来,姐姐只是受了轻伤,已经回到府中了。”

山路不通,两国就只能靠飞鹰传书,虽是时间大大地拉长了,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此就好。”,太后叹气。

袁嫔坐在下首,太后一到宫中,她就先去请安了,她绞着手中的丝帕,“那容贵人——臣妾应该怎么办才好?”

“你只要担心崔嫔就好了,容贵人是男子,他的身份又在那里,再怎么样也威胁不到你去。”,太后不耐烦地说道,这袁氏不过想拿她当枪对付情敌而已,但她此时可是完全被楚怀风捏在手中了,如何想去得罪他。

“依婧儿看,袁嫔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怀婧思索着,她让袁嫔先下去,四周无人才和太后说道,“妈,皇兄虽不会给我们权力,但也会保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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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荣华。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坐稳这个皇位的基础上的。”

“那你的意思是?”,太后揉了揉眉心,“以前依着你的话,用他可能不是先王亲生的理由拖着临安王的旨意,把他得罪狠了,现在我就算再有心,也无力了。”

“皇兄迷恋容贵人,但那容贵人是前朝的太子,满朝上下谁会服他?再者,有时容在,皇兄竟然不杀时迁,日后若是洛家又或者是旭华打着这两临安王子嗣的旗号,要光复临安一朝,那就难办了。”

太后眼里只是不信,“洛家?洛珽那小子不是早早地就降了吗?”

怀婧但笑不语。

夜晚,她依着消息中的路径,避过内宫侍卫,来到了宫墙边一处僻静的角落。

她看着天上的月色计算时间,逐渐等得焦急。

“洛珽见过郡主。”

来了。

怀婧连忙转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在夜色中他本就阴柔的面容更显妖异。

“洛大人。”,尽量克服着紧张,终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在这种情形下也只能强装镇定。

“郡主可是想好了?”

“是,只不知道大人的称诺可还作数?”,怀婧直视他的眼睛,不安早已消散大半。

洛珽点头,“这个当然,郡主帮我拿到想要的,洛珽也会给到郡主想要的。”

怀婧放下心来,又自言自语道,“当真是妖孽。”

“要论妖孽,时容怎么比得上郡主,”,洛珽觉得好笑,故意拿话刺她,“年纪轻轻就满腹阴谋诡计,还把自己的母亲推出去做楚怀风的靶子,为了得到洛家的那点权力,不惜帮着外人把兄长的宠妃弄走,这才是真妖孽呢。”

怀婧被看穿了,也不生气,只冷笑着说道,“洛大人话别说得太满,我们都是一类人罢了。”

楚怀风不管对薛王妃是什么态度,但是对两个亲妹,还是说得过去的。尤其是怀婧,比他小了将近十年,十四五的豆蔻年华,当真是美好。不知道时容在怀婧这个年纪是不是这么天真烂漫,乖巧可爱。

他拉着时容的手御花园里散步,时容根本不想见人,但又拗不过他,幸好楚怀风知道他心思,早早地就让把御花园里的人都清走了。

“——我听说,临安皇宫藏着众多密道,但是搜了几遍都没发现。”

时容看了他一眼,说道,“哪有这么夸张,要是底下都是秘道,那宫殿不是要塌了吗。”

“是吗?”,知道他没说实话,楚怀风也不逼他,实在是他太肯定,除了宫里,时容哪里也去不了。

两人穿过一小片修剪整齐的桃林,迎面就和两个人撞上。没想到还会有人在花园里,楚怀风当即沉下脸。

袁嫔和月琴吓了一跳,猛地跪在地上,“对不起,我——臣妾只是不见了一支簪子…”

“簪子不见了就找柳献。,何必这样亲自来找。”,楚怀风眼见这个女人居然直勾勾地盯着时容,脸色更难看,上前一步挡在时容前面。

时容被她看得不舒服,把脸撇过一边。

袁嫔和月琴飞快地退下了,但楚怀风的心情也被毁了一大半,看着时容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觉得有点愧疚,“你想回宫吗?”,带着讨好的口吻。

“你应该多点陪陪她。”,冷不防的,楚怀风被时容这话噎了一下。

“她是我那嫡母的人,从来不安好心。”,楚怀风吻了他手心一下,笑着又问道,“贵人这是妒忌了?”

“太后的人,那就是袁嫔了,”,时容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这样也好,说不定她就不会因此而记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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