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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淮南出城与司贡会面,两人都穿着精简,一身黑色劲装,方便行动。
这还是司贡第一次看见玉淮南穿黑衣,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仿佛高高在上的仙君堕入魔道,孤冷疯批。
若是在其他时候,司贡怎么着也会嘴贱两句,讥讽一下这人的蜕变。
但目前事态紧急,他无意于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玉淮南和司贡早就对事件的具体了如指掌。
扎那荆九在几天前的夜晚带着人跑路。大魏朝守城将领是个软骨头,不想得罪北凉贵族,草草检查了一下马车就放人离开。
那北凉王子是个矜贵高傲的,哪怕是如此窘迫的逃亡路上,吃穿用度也要保持最好的。
是以,他们行进的路程应当不会太过迅速,距离应当也不远。
正好搜查的人在城外汇报结果,列举出最近几个他们有可能隐藏的小镇。
两人马不停蹄地跟着线索追了出去,对着小镇一个接一个的排查。
目光所至的第一个小镇——广赵,三江之口,七省通衢。出了名的位置最佳,交通枢纽。
同时也是扎那荆九带着温尤的藏身之所,恰好撞上他们准备今日就登船离开此地。
免得夜长梦多。
但是玉淮南一行人速度更快,效率更高。早在午前就下令禁止人们出入城内,守城人全部换成了自己人。没有上级的命令,谁都不敢随便放人离开。
弄得广赵人怨声载道,也幸好这个命令只持续到搜查结束。他们不敢反抗有着兵戟的士兵以及违逆朝廷的安排,只能将怒气发泄在唾骂那些外族人身上。
玉淮南他们紧赶慢赶在临近中午烈日当头时到了广赵,晴空万里,层峦叠嶂的白云翻滚着银色浪花。
众人只看了一眼天空便收回视线,随即仔细检查着这群穿着打扮乃至长相皆不同于大魏的异族人。
一堆奇装异服的人待在一块,叽里呱啦吵吵嚷嚷,场面混乱不堪,且神态各异。
扫视一圈,玉淮南和司贡两人立即就分辨出这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而北凉人,他们的重点观察对象也是一脸懵逼,还在伺机挑衅大魏的护卫们,被打了之后立刻老实。
棍棒交加的社会毒打让他们明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一道理。
一位风情万种,露着纤细腰肢麦色肚皮的异域舞姬步步生莲的走来,她一眼便在一群凶神恶煞的护卫队里看到了两个不同寻常的男人。
都穿着黑色劲装,相貌非凡,仪表堂堂。周身的气质证明其非富即贵,是无数金财堆砌出来的英俊潇洒。
她和风尘女子相差不大,同样很懂男人。
故意流露出楚楚可怜、纤柔无力的姿态,脖颈微扬,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掐着凄凄切切的嗓音:“两位公子,奴家有事相求,可否私下详谈一二。”
感受到无数火热视线集中过来,舞姬骄傲又得意,面上依旧端着柔弱可欺的表情。
其中一位温文尔雅傅粉何郎的公子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移不开眼,让舞姬嘴角更加上扬几分。
司贡奇怪地看了眼玉淮南和眼前的舞姬,识趣的没有出声打扰对方。
状元郎呢喃两句:“女子,装扮……”
电光火石之间,脑中白光一闪,这个线索串联起某种奇特的想法:“既然要躲避追踪,他们怎么可能大摇大摆、不乔装遮掩一下?!”
司贡瞪大眼:“你是说……”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玉淮南打断。
“来人!去搜查各大客栈有没有最近才来的年轻貌美男子或者女子住宿,尤其是女子!成过亲的一同上报!”
下属听令,立即照办。
被忽视个彻底的舞姬人都傻了,脸微黑。
司贡转过头来,像是刚发现她:“你怎么还在这?”
“哦,一时忘了。有麻烦去找镇令,或者护卫队成员也行。”他直接把跟着一同来搜查的护卫队队长给推了过去。
队长看见这么好看的姑娘,黑俊的脸一红,傻愣愣的笑了一声。
舞姬:“……”
“你的情人们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唉。”单眼皮眼尾上挑的男人托腮,叹了口气,幽怨的瞅了小美人一眼。
他说的着急忙慌,像是遇见极重要的事一般。面上却从容淡定,毫不担忧。
摸不清扎那荆九的想法,温尤就没接话,小媳妇儿一样乖乖巧巧坐在那儿不开口。
扎那荆九也没生他的气,相反还有些骄傲,自己的王妃长得漂亮,他与有荣焉。不过情敌一直惦记着温尤,让他还是略有些不爽。
只能想个办法将那群人引开,再趁机把温尤转移走。
这就是他们大魏常说的——调虎离山计!
温尤惊疑不定地望着扎那荆九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顷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现实没给他想太多的机会,扎那荆九又双叒叕把他给迷软了过去,似是怕他中途
', ' ')('反悔,所以才出此下策。
他只能被人搬来搬去,等客栈传来动静之前,就被塞在马车中躺着,往镇里的某个空荡小屋子藏。
暗卫把人安置好了之后赶紧回来。
他身形和温尤相差不大,又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术将自己画的跟对方相似,再用面纱遮住脸,不细看根本分辨不出他和正主的区别。
司贡动作更为急切,在得到尤为符合他们寻人要求的通知后——大少爷带着他的美貌新婚夫人。
他翻身上马就赶到了这号称是镇中最大的客栈——越门客栈。
它确实名副其实,无愧于这个小镇的客栈魁首。但对于司贡这个见惯了侯服玉食、象箸玉杯的人来说却算不得什么,虚看一眼就直奔护卫守着的最大目地的,玉淮南紧随其后。
到二楼的天字一号房,房门敞开,露出正对门口的圆桌椅子。
已经卸去了妆容的扎那荆九正坐那慢条斯理的品茶,见到他们来了眼皮子都没掀开一下,倒是做足了主人家的气度,不慌不忙地为他们二人各倒了两杯茶水。
瓷杯中水液里茶叶浮沉,烟雾弥漫,水汽夹杂着清冽的香气缕缕上升,如云蒸霞蔚。
然而司贡的注意力全在房内大床上躺着的一个人身上,不免有些激动,“尤尤”二字脱口而出。
玉淮南却目露疑色,他了解过扎那荆九,对方不像是能够轻易放弃的人。既然对方选择带走温尤并且跑了这么久,那么想必这人心里肯定是把温尤放在一个不低的位置。
他半握一下司贡的手腕,不动声色的提醒这人。
除却一开始刚找到人喜出望外,他现在完全恢复过来,智商也在线了,思考起扎那荆九这么做的目的。
像是瞧出了他们迟疑的原因,扎那荆九摆手笑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不过北凉向来信奉退一步海阔天空。”
“尤其是知道你们谋划大业即将成功,我们更加不愿意与新生的雄狮为敌。”
“你们也明白,我们北凉风习是尊崇强者。”
玉淮南和司贡在扎那荆九面前坐下,他们依旧不能控制自己视线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司贡最沉不住气,质问扎那荆九:“尤尤怎么一直没开口说话,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他好好睡了一觉,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不过,我还给他下了毒。”一语如惊雷般在二人耳边炸开。
这下连玉淮南都冷静不下来了,他摸不清扎那荆九这个神经病到底想干什么,对方现在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
哪怕知道这个神情傲慢的男人可能是在骗他们,他却不敢拿温尤的身体去赌。
“这药是北凉王室特制,你们若是想解出来,没个十年八载是不可能的事。”扎那荆九满不在乎道,“但温尤每个月都需要一颗解药。”
司贡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一拳砸在这男人脸上的想法,为了温尤的身体着想,他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也没真的动粗。
暴跳如雷地一掌拍在桌上,将茶杯中的水震了出来。
扎那荆九瞥了他一眼,笑吟吟地没说话。
“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玉淮南话锋一转,进入正题。
“不愧是状元郎,脑子转的就是快。”扎那荆九拍掌赞赏。
被夸赞的对象则只是冷冷地凝着他,眼神如刀。
“你真的要把扎那荆九放回去?不怕后患无穷?”司贡紧皱着眉,一条折痕从那漂亮的眉心中划过。
“扎那荆九远没有你想象中这么简单,他不可能没在身边带人。我们这点人是留不住他的,最多只能重伤。”
“这种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做法你愿意?何况小尤还在他手中……”
纵目远眺,江水澄清,道道金波如千百条微微游动的蛇。这条蜿蜒至北方的江河,能轻易承载起几吨重的大船。
扎那荆九让身边的人扶着温尤,只要他登船离开几公里远,就把人还给他们。手中的药先前已经试验过了,确实是真的。
玉淮南将扎那荆九的举动捕捉进眼里。他清楚的记得,生还楼的小厮和越门客栈里的小二都说过,扎那荆九十分喜欢身边的小美人,走哪都要抱着搂着。
尤其是在夜晚,床铺的摩擦地板的声音被楼下投诉抱怨过好几回。对方这么磨人,怎么会在快要离别的时候连亲吻触碰都不曾有?
他悄然提醒司贡,暗中让对方加强警惕。
果不其然,在扎那荆九离开后。他们接人时那扮演的贼人就伪装不下去了,暴起就要伤人。被早有准备的玉淮南拦下。
“又被他骗了?!刚刚你为什么不阻止……”话到一半,司贡也反应过来,“他们没带人走,护卫依旧严防死守。也就是说,尤尤还留在广赵!”
玉淮南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在船上骗了人之后春风得意的扎那荆九双手负于身后,他也知道对方肯
', ' ')('定会想着将广赵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早到,所以命人去将人一同带走。
算算时间,小美人差不多该被带过来了。
几个身着黑衣的人轻点江水,用轻功漂移过去,两三下就追上了在江上缓缓移动的大船。
没在这群人身上看见那人面桃花、姿容绝艳的小美人,扎那荆九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暗卫们脚踏在甲板上,单膝跪地,“回主子,我们到房子时,里面空无一人。找了几圈都未能找到。”
“属下们未能完成任务,恳请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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