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冢也早就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反派了。
燕冢:“……”
他勾唇笑起来:“公主殿下。”
明皎又把头埋进碗里:“哎呀我怎么突然又饿了!”
——但有的时候还真的怪吓人的。
一顿饭吃到最后,明皎也不好再耽搁对方的时间,她起身准备说点告辞的话,燕冢却突然对她道:“小心二皇子。”
明皎一愣:“二皇兄?”
那日在明寒漠寿宴上她的拒绝算是和明宇撕破了脸,这些日子两人基本上没见过,偶尔打个照面也就是遵循礼仪问个好——她这样难道还不够小心吗?
燕冢道:“七夕那日,怕不是伊斯拉木一个人的手笔。”
这几日他花费不少力气去查了番七夕那出事情的经过,连带把洛京里西凉人的势力也调查了一遍,而恰好有消息表示,在七夕前夜,伊斯拉木曾到访过二皇子府上。
虽然并无直接证据表明明宇的人手有参与到那场绑架当中去,但燕冢仍然认为整件事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明皎一听,也怒道:“对哦!我说以他的智计怎么可能撑得起这种阴谋!”
他俩的智商难道不应该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吗?
“而且这种生米煮成熟饭的风格一看就很明宇!”
此话一出,燕冢的脸色倒是又青又红了一阵。
半晌后他才道:“总之你小心吧,明宇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只一击了事。”
他从来都在和皇室打交道,对这些人的作风行事自然了解,至于明皎——
明皎凝重点头:“多谢,我知道了。”
她问燕冢道:“你说我在公主府上拉个横幅把明宇列为拒绝来往户怎么样?”
燕冢:“?”
明皎委委屈屈道:“要不然我还能怎么防?”
她连明宇打算做什么都不知道,又能干嘛?
燕冢沉默看她片刻,最终叹气:“罢了。”
指望眼前这位能做点什么,他可能确实要求有些高了。
他道:“你只需将此事和皇后说即可。”
冯微月能坐稳皇后之位自然不是简单人,她膝下只有明皎一个女儿,自然会全心为明皎打算。
剩下的牵制,交由他来做就行。
明皎应了一声,又问道:“你是嫌弃我笨吗?”
燕冢沉默:“没有。”
“你有吧!”明皎道,“就差在脸上写明皎真笨四个字了!”
燕冢:“……”
他沉沉叹口气:“居然被您看出来了,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有意稍稍前倾身体,形成一个略具压迫感的姿势,而明皎面对对方的美颜暴击,一时间大脑宕机:“你你你……”
她猛地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帐我都结了,你吃好喝好!”
随即便是落荒而逃。
燕冢看她夺门而出的背影,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
明皎回去后依言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原原本本与冯微月说了一遍,期间也没刻意隐去燕冢那些手笔。冯微月听后也自是震惊,她虽知道明宇不是个安分的,也没料到对方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对明皎出了这么多次手。
而明皎也终于确认,当初绿萼被惩处,正是因为查出来她和向贵妃——也即明宇的生母手下的宫人有勾连。
俩母女信息一互通,彼此都是万分的复杂。
最后还是冯微月道:“此事你就先别管了,母后这边会想办法的。”
“至于燕丞相,”她半晌叹了口气,“母后只提醒你一句,凡事遵循本心,莫要被旁的迷了眼。”
把伊斯拉木劝回国了,明寒漠为明皎择婿的意思又活跃起来,而那个最佳人选仍然当仁不让地落在了燕冢身上,冯微月原是极不赞成明皎与燕冢来往的,但如今几番事情下来燕冢却帮了她们不少,因此她的想法也有了些动摇。
明皎唔了一声,并不知道帝后二人为了她的婚事暗地里搞的那些弯弯绕绕。
很快西凉和西越的使者队伍尽皆收拾了启程——伊斯拉木闹出了丑事不好再待,西越的尉迟蓉蓉见离间目的已经达成,自然也没有再留的意思。
而朝堂之上也一连风平浪静多日,仿佛那些暗地里的刀光剑影并不存在。
不过这样的情景终不持久,时间将将进到八月,九卿机构之一的廷尉下就闹出了些许事故——廷尉左平辛良哲被弹劾玩忽职守收受贿赂,致使其管理的诏狱出现了几次乱子,甚至还死了个重要犯人。
原先辛良哲用了些法子把消息压了下去,这次却不知怎么地被捅了出来,证据也桩桩确凿,明寒漠当场震怒,革了此人的职,连廷尉钱锋薄都被罚了一遭。
不过此事看着似乎条理都清楚,大家心里却门清——辛良哲乃二皇子明宇的人,有人动他,必然也是有足够的背景。
而此人其实也并未掩饰。
大皇子明敬在早朝时就站了出来,提出廷尉左平是重要官职,需要尽快推举补充的人选。
而二皇子一派的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让步,于是双方争论了一上午也没个结论,最后明寒漠身边的太监直接喊了退朝,才算勉强告一个段落。
明宇一回到二皇子府便召集手下谋士商议。
有人小心翼翼问道:“今日大皇子为何突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