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日大名鼎鼎的肖道长住进府内,这些个怀春少女谁没有偷偷跑去一睹芳容,无一不是红俏了小脸,却没想到,自家俊朗如月的公子竟也栽在了肖道长的白袍下吗?
翠儿点到为止后闭紧了嘴,低眉垂目不再理会身旁姐妹们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女孩子们想象力十分丰富,不一会各种版本的小册子就已经在脑海中成型了,是以当陆谨之站起身时,面对一双双欲语还休的眼睛,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你们......这是作甚?”陆谨之后退了一步,如果要他形容面前这些侍婢们诡异的笑容,他只能说,感觉和他姨妈笑得很像。
陆谨之向来温和,对府中下人们也很宽厚,时不时会教大家一些防身术,所以下人们跟他混熟了,也都不怕他。
小虹见他弯着身揉蹲麻的腿,便笑着调侃道:“公子可是在为西厢房的肖道长熬药,即便是心中挂念着那边,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小虹语落,又是一阵低笑声,陆谨之一张小脸霎时红了个遍,低声呵斥道:“不要乱说,是我自己想事情想得太久了。”
“是想肖道长......”小虹尾音飘得老高,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陆谨之赶出了厨房,关了门靠在门板上揉了揉热乎乎的脸,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
他只是挂念师叔中的毒而已。
上清门身为上元第一大派,而身为上清门一宫之主的肖倾身上之毒却迟迟未解,恐怕这毒并不是寻常的毒吧。
观脉象虽并无大碍,只是体虚加风寒之症,但陆谨之依然不放心,倒药时都因心不在焉烫伤了手,他吹了吹手指烫起的水泡,等药温热不烫舌才端去了肖倾的房间。
而肖倾,并不在房中。
陆谨之唤来陆家弟子一问,才知刚刚傅明秋回来了一趟,跟肖倾说了什么后两人一道出去了。
陆谨之看了看手里端着了汤药,他怕药苦师叔不肯喝,还特意加了蜜糖,只怕是要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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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城,清风楼,肖倾倚窗而立,秋风拂起一袭白袍翩翩欲飞,端得是一派倾城独立,却生生被忽如其来的一个喷嚏给破坏了。
傅明秋兀自倒了杯热茶推到肖倾面前,笑道:“恐怕是有人在想着师弟,此间事了,我们就早些回上清门吧。”
见肖倾不答,傅明秋叹了口气,轻声劝道:“上清弟子千万,唯有师弟天赋卓绝,最有望修得大道,还是勿要沾染太多俗事扰了道心。”
“我还有何道心可稳?”肖倾嗤笑了一声,懒得在这件事上跟他多作纠缠,见傅明秋正拿着小刀雕刻一支精美的玉簪,便随口问了句:“师兄弄这玩意,可是要赠予何人?”
傅明秋的神色浮现出淡淡的温润:“七师弟快要及冠了,我想雕一顶头冠送与他。”
“那个白眼狼可不会念着你的好。”
肖倾不屑得哼了一声,端起桌上的热茶浅饮了口,眼角余光瞥见楼下一人,眸光微动间人已将一柄长剑袭了去,不偏不倚刚刚好插到那人脚尖一寸处,剑锋发出嗡嗡的震晃。
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眼底的寒意却凝结成冰,他靠着窗栏懒懒站着,语气十分亲热地对抬头看来的那人道:“哟,我当是谁呢,远看像只猴,近看又像只猩猩,再仔细一瞧,这不是陶旭兄么!”
肖倾一展折扇,端得是光风霁月。
“狂妄!” 陶旭剑眉倒竖,拔出长剑,当即就跟他打了起来,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高楼都险些倾塌。
陶旭,肖倾的死对头,同为反派,但这个人坏得不露声色,是以狗屁作者弃坑的时候陶旭还活得好好的,结局是被剥皮抽骨的肖倾自然是也跟原身一样,十分看不惯此人伪君子的做派。
毕竟反派也是分等级的,不像他,就坏得光明磊落。
而陶旭偏巧这个时候出现在盛安城,肖倾势必要怀疑一二的。
岌岌可危的大楼里,傅明秋晃得刻玉冠的手都不稳了,只好放下了刻刀,朝打斗的两人看去,眉宇间顿时多了分无奈。
说来,他们在此等候的人,也跟陶旭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呢。
上元四大世家,除了三年前被灭门的方家,还有陆家、陶家、温家。
站在他们面前脸黑如锅底的,正是世家太子爷之一的陶家大公子,陶旭。
傅明秋咳了两声:“师弟,别闹了。”他虽然话是对着肖倾说的,但眼神却看着陶旭。
肖倾听话的收了剑,陶旭自然也不敢再当着上清门第一人的面出手,但虽然剑收了,嘴却得了闲:“肖倾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插手我的事,你跟上清门门主苟且之事我就要闹得全天下都知道!”
肖倾的回应是一杯滚烫的茶水,一滴不少得全泼在了他身后,尔后歉意一笑:“抱歉,手滑。”
陶旭恼得拔剑直指肖倾,却被傅明秋一指弹开了:“陶兄注意言辞,我师弟和师尊之间一清二白,可容不得你在此污蔑!”
一向温润的人生起气来,也很是唬人的,陶旭冷笑着收回剑,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猛灌了口,眉宇间很是不耐烦。
既见对方收了刀剑,傅明秋再次恢复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替他续了一杯茶,问道:“陶兄眉宇间似有焦急之色,可是在为何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