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造谣已不是第一遭,见怪不怪,也愈发金刚不坏。
只是姜珀难以抑制地在心里做了一个比较。
早前她曾被整个学校的人在背后戳过脊梁骨,那时水珊珊的自杀逼得她说不出真相,对方主动搬离宿舍后,她还要被贴上一个霸凌舍友的标签。
表白墙下,论坛中,一切社交软件里,那些爆料里的知情者有多少白日照旧和她打着亲切的招呼,她不知道,看谁都假。就在她为此痛苦为此失眠几天几夜时,感情里的另一个人却始终藏在风言风语背后不发一句,稳着“受害者”的名头任由这把火烧,烧到她彻底心灰意冷离开后再跳出来挽留一句:
“我不澄清是为你好。”
是的。
也许不澄清,一切事态就都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偃旗息鼓,何况分得这样难看,柯非昱作为前任没有任何义务去替她澄清。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尽管还是幼稚可笑,尽管还是冲动嚣张。
姜珀眼皮一颤,鼻尖有些酸,偏过头调整呼吸。
刘思戈熟悉兄弟这个护短的毛病,问她,“你告的状?”
“……怎么可能。”她连微博都卸载了。
至于他如何知晓的,姜珀想起她曾用他的手机登过账号,也许忘退了。
“他最近要发歌吧?”
刘思戈怔了怔。
“听说是,打算发。”
……
这就对上了。
柯非昱不是一个常上微博的人。他有超话,也有几个粉丝群,但他唯一的活跃时间只会是在发歌后。“看看反馈,听听评价”,这都是他的原话,早在上次闹矛盾时就主动向姜珀坦白过。
说是电话和微信接连被她拉黑,迫不得已想到微博,这才看到了那些露骨的私信。
姜珀的注意力重新放回手机。
评论区在他眼皮底下放不了肆(大概知道自己骂不过),特别拘谨,能大大方方数落她的不多,开不了的黄腔和男性凝视通通转变为老懂哥们的惋惜口吻,人均十年OG的谱摆挺大:
——「不是之前那个FK了,变味儿了」
刘思戈转头看了她一眼,观察着她的反应。
姜珀的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滑。
“我真挺怵你这种女的。”刘思戈说。
——「懂的都懂」
“没心没肺,玩玩儿了就甩,屁股都不带擦的,转头就能和别人好。”
——「就为个女人。太失望了嗷哥」
她放下手机,扭头,接。
“那我不一样,我就挺欣赏你这种男的,未知事实全貌也能挺身而出为兄弟打抱不平。”
“损我呢?”
“夸。”
车内冷气打得足,姜珀摩挲着自己的手肘,许久,“他没告诉你是他甩的我?”
“你差不多得了。”
刘思戈忍不住又看她一眼。
撒谎精,一个特仙儿特漂亮的撒谎精。“我还没见谁主动分手能分得这么狼狈的。”
强制断网的当晚就带人出去透了气儿。狼狈,从未见过的狼狈。
他看起来千杯不醉,酒量其实一般,平时悠着喝那都是他为了作弄别人给自己留下的余地,但那会儿心里可能是个特别不设防的状态,几杯毫无章法地灌下去就秒进状态了,卡座里有个熟人看不下去,替他抱怨了几句。他酒杯往桌上一撂。
“她我当宝贝倒追的,说她不值……”眼一抬,“你是真觉得她太差还是在说我太瞎?”
刘思戈摸着良心讲,对方的话也,没说太狠。
抱着个恭维奉承的低姿态,本想宽慰宽慰人,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反遭蹬,要不是歉道得快,这事儿可能还真没自罚叁杯这么简单。
之后就再没说话,光闷头喝酒,完了在夜店门口狂吐,吐完直起身,刚走两步,就摔了一跤狠的,最后天还没亮就被拉去医院报了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