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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衡是此次赈灾帝王金口御封的钦差大臣,按理说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毕竟能得到帝王重用,谁不想好好表现一番,让自己的仕途走的更宽更长,这钦差大臣可是桩美差。
时清洛撩了一下散落在耳侧的一缕发丝,质疑道:“他身上带有皇命,这里的难民数量那么多,又是在天子脚下,人多眼杂的不像是敢做出违抗皇命的事情。”
这周衡说起来还是和皇家颇有些渊源的,他的本家是五王爷君文卿的母族,当年两位嫡皇子争皇位的时候,周衡作为一个旁支选择了中立的态度,后君文卿失势,他果断的选择站在君墨寒这边,君墨寒登基为帝后,而作为支持君文卿的那些乱臣贼子该杀的杀,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也就这周衡因为自己明确的选择,而避免了被本家牵连的悲惨结局。
君墨寒也觉得时清洛说的有道理,如果不是周衡,那还能是谁呢?
薛景安已倒台,君文卿被软禁在府内,东离国和紫南国的手再长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伸到他跟前。
“这件事朕会派人重新彻查到底。”
时清洛嗯了一声,脸色有些凝重道:“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先去那些难民那里看一下。”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难民聚集的帐篷边缘,远远的就听到了不少帐篷里发出阵阵咳嗽声和孩子的哭闹声。
时清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
君墨寒看出了他的担忧,抓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普通的伤寒也会伴有咳嗽现象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普通的流感在这个年代都已经是致命的病了,若是没有及时得到医治,感冒就会变成肺炎,而这种由病毒引起的肺炎具有极强的传染性,致死率也更高。
“我进去查看一下那些难民的情况,你派人去暗中调查周衡,不管他是不是主谋,但这件事和他肯定脱不了关系,”时清洛一边脱身上的官服一边道:“他是整件事情的突破口,那些闹事的难民十有八九就是他暗中压……”
君墨寒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沉声打断他道:“你又打算抛下朕是吗?”
“啊?”时清洛一脸懵地抬头看他,“什么?”
君墨寒宽大厚实的手掌握着他的手腕,拔高音量道:“为何不带上朕?”
时清洛被他这音量吓了一跳,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发现没人后才松了口气,把君墨寒拉到一旁的大树后面,小声解释道:“咱俩这不是分工合作吗?你去报信,我暗访啊。”
“那你去报信,朕暗访。”
时清洛拒绝道:“不行。”
君墨寒逼近他,“为什么不行?”
时清洛想也没想就脱口道:“因为你是皇帝啊。”
刚说完,手腕上突然吃痛,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时清洛隐约感觉到君墨寒有点不对劲,悄悄抬头就看见君墨寒拧着眉心注视着他,绷着一张脸怒道:“所以你是因为朕是皇帝,才打算一个人潜入那么危险的地方,是不是?”
“......”
时清洛没想到这人居然抓到他的重点了,他确实是因为君墨寒是皇帝才特意让他去报信的,现在那些难民的情况很不乐观,他也不确定现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要是普通的感冒那还好,可要是肺炎的话,搞不好他俩就真的没命了。
以这个朝代的医疗水平来说,肺炎在这里就相当于瘟疫。
他要是没命了的话说不定还能回到现实世界,可君墨寒不同,这人既是顾蓝轩也是这个位面的皇帝,他不能确定顾蓝轩在位面里死亡能顺利回到现实世界,毕竟他是因为系统故障而被迫留在位面里的,他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敢替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去做决定。
明知道前方很危险还让这人跟着他冒险,他做不到这么自私,虽然以前很讨厌这人的自以为是,可那也只是普通的讨厌,而现在他好像并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他了,至少是不讨厌这个叫君墨寒的狗皇帝,私心上来说,他甚至希望这人平平安安的。
他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呃,不是,你先听我说,我的意思是,因为你是皇帝,所以才要你去报信,因为你身份摆在哪里,他们才会认真办事。”
“他们也会听你的。”君墨寒冷着脸说。
时清洛辩解道:“这不一样,咱俩身份天差地别,从你嘴里说出的话那可是圣旨,我连一个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他们怎么可能会听我的。”
“这有何难,”说着,他便从腰带里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时清洛的掌心里,“这块玉佩你拿着,他们见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掌心一沉,时清洛低下头,就看到手里握着一枚圆形的玉佩,那上面还残留着君墨寒的体温。
因为光线问题,时清洛并没有看清玉佩上的图案,就把东西塞回君墨寒的手里,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行,还是你去,我更适合混进难民里面打探情况,说好出宫都听我的。”
“朕不同意。”君墨寒也不让步。
', ' ')('两人就怎么僵持了一会儿,时清洛有些烦躁的把手抽了出来,扒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颇有些无奈道:“我让你去报信,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停顿了一下,“厢关的这场雪灾我怀疑是人为的。”
君墨寒显然并没有想到这层,他有些震惊地看着时清洛,“人为?”
时清洛点点头,继续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问和不解,但是现在情况很紧急,事情变的也有些棘手,你现在必须马上派人去查周衡,那人故意弄了一万多的难民在城门这里还没有知道他的用意,搞不好我们的行踪早就暴露了,一起进去就是羊入虎口了。”
君墨寒听了他的一番话,有些犹豫。
时清洛见他纠结,定是担心自己安危,心里说不上一暖,安慰道:“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毕竟我可是很爱惜我这条命的,不会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的。”
君墨寒没说话,而是把手里的玉佩再次交到他的手里,沉声道:“玉佩你收好,如果遇到危险的话就拿出来。”
这回时清洛没再拒绝,只要君墨寒肯松口他已经谢天谢地了,就怕这人跟着他耗。
走之前,君墨寒缠着他吻了好一会儿,这人还恶趣味的在他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下。
时清洛疼的呲牙,似撒娇的凶道:“嘶,你属狗的啊,非得每次都要咬一下。”
君墨寒亲了一下他的鼻尖,含糊的嗯了一声,“这是标记。”
“……”
君墨寒有些不舍的又亲亲他的额头,嗓音低沉道:“注意安全。”
“嗯。”
君墨寒沉默了一会儿,似叮嘱的说道:“想朕的话就把玉佩拿出来看一下。”
“嗯。”
君墨寒咬了咬唇,试探性地问道:“那洛儿会想朕吗?”
时清洛为了尽快打发走他,敷衍地点点头,“想。”
君墨寒勾着唇角笑道:“朕也想洛儿。”
“嗯,我知道了。”意思是你可以滚了。
可某人并没有读懂他的不耐,更加兴奋道:“朕现在就很想你。”
“……”有毛病吧,都还没有分开呢,就在这里说那么油腻的话。
时清洛实在是忍不了,推着他往回走,“别婆婆妈妈的了,赶紧回去找人去调查,顺便把今晚上那几个官兵抓去盘问。”
“可朕……不想和洛儿分开。”君墨寒眼巴巴地望着他。
“……”
时清洛简直汗颜,尼玛的别用你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了,好吗?他还真就搞不懂这人,以前心机那么重,怎么一下子变成恋爱脑了,换句话说,这敌军都攻到城门了,还满脑子情情爱爱的。
眼看着这人就要再次亲上来了,时清洛可没空跟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调情,伸手挡在两人中间催促道:“好了,好了,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这气氛本来已经烘托到只差伸手就能推倒的地步了,被时清洛这一搞,半点旖旎暧昧都没了。
君墨寒又些委屈的看着他,“洛儿……”
“……”
时清洛被他叫的很肉麻,这搁平时他姑且还能看着他那张帅脸和这人好好一较高下,可现在别说是这时间地点不允许了,就他脸上摸的跟个非洲星人的样子,实在没那个闲情逸致,最后在他的淫威下墨寒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直到君墨寒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时清洛终于松了口气。
他把官服解开,里面穿的是一套事先穿好的平民的衣服,又动手将头发弄乱后颇有些像叫花子的模样,才将官服裹在一起准备挖开树根上的雪埋进去,突然发现手中握着一枚玉佩,他愣了一下,准备把玉佩也丢进官服里,又鬼使神差地拿了回来,藏在袖口下,做好这一切后,他抬头看了看君墨寒离开的方向,才大步朝难民的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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