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暗自看了看九歌,抿抿唇,抬步跟上。
九歌一看,忙喊道:“诶,兮音,等等,我送你。”她抬头,朝君羽墨轲笑道,“我去跟他道声谢,一会就回。”
说罢,没等君羽墨轲反应,便飞快地抽回手,跟了出去。
客栈一侧,风兮音才上马车,九歌跑上前,跟茯苓打了声招呼,让她等会,然后掀开车帘对里面的人道:“怎么走那么快,我才转个身你就没影了。”
风兮音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平静的好似一湖清水。
“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九歌揉了揉鼻子,笑容有些不自然,“刚才一直都没机会,楚大哥的事还好有你,解药已经给他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武功就能恢复。”
风兮音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面色冷凝道:“我和他之事,无需你言谢。”
“好吧!”九歌窒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见君羽墨轲没出来,故翻身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低声道:“有件事想跟你确认下,你手中这颗天荨草最开始是从哪里得到的?”
风兮音看着她,缄默不言。
九歌红唇轻启,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风兮音面色无恙地静了片刻,微微颔首,并十分笃定道:“此人可信。”
九歌一愣,看了他一会,忽地笑了,偏头看着车帘,语气带着几许自嘲,“怎么感觉你们每个人知道的都比我多,也是,你们下面都有人手调动,而我只能一个人忙前忙后......”
似乎自言自语地吐槽了一句,也没想风兮音回应,径自掀开车帘,回眸笑道:“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风兮音眸光一动,深深凝着眼她,容颜一如既往的清冷,“嗯,再见。”
午后的阳光有些炙热,九歌站在原地,看着徐徐走远马车,神情有些恍惚,面上笑容却依旧灿烂。
她本以为,今日一别,终是有期,过不了多久又能相会。
后来才知道,这一转身,竟是多年以后。
自续脉那天已过了半月有余,太后双腿早在风兮音离去的第二天便有了知觉,于是便由医女乔霜扶着,在房间里练习行走。
虽然每一步都很艰难,但太后不似普通贵夫,仿佛有着习武之人的顽强意志般,竟然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挺过来了。
现在更是不用人扶,都能独自走出几步。君羽墨轲和花非叶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开始筹划回京的事了。
这天晚上,九歌刚从醉仙楼回来,经过太后房间门口时,在走道上看见了向来神出鬼没的钟黎。
“太后有请!”冷冰冰的四个字叫九歌心中一突。
今天早上,君羽墨轲给太后请安后,就去了城外逍遥居,现在还没回来。花非叶在后院安排三日后回京的事,无双下午刚走......
太后半个月都没理她,偏偏在这个大家都不在的时候找她,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九歌虽然有些迟疑,却并无所畏,瞥了钟黎一眼,反应很淡定,“嗯,在这,要不要通禀一声?”
钟黎冷漠地看了眼她,手在门上扣了两下,得到回应后,既开门,示意九歌进去。
与以往不同,这次进屋太后不再躺床上,而是仪态端庄地坐在榻上,缓缓喝着一碗参汤,举手间颇具威仪。医女乔霜如今专门侍奉在其侧,九歌进来时也未抬头,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参见太后。”尽管心生疑虑,但该有的礼节九歌一样不少,恭恭敬敬地行礼,态度不谦不亢。
听见声音,太后没有抬头,也没有转过脸来,依然一勺一勺地喝着参汤,不知过了多久,才将饮尽的空碗连勺子一起递与乔霜。乔霜俯首接过,恭敬地退至一旁。
似乎这才发现九歌的存在,太后优雅地转过脸来,神色如常地看着九歌,语气淡淡,“起来吧。”
“谢太后。”九歌面色平静,无一丝不满。在她看来,只是多躬身抬手站了会,又少不了一块肉,如果这是下马威,那她会觉得自己以前高看太后了。
“不知太后召我来所谓何事?”九歌见太后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便单刀直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