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墨轲蹙蹙眉,这句话他怎么就听着怪怪的呢,默了一会,反问道:“九儿觉得他能怎么本王?”
“他没有对你做点什么吗?”九歌睁大眼睛问,瞧妖孽回来时的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肯定发生了什么。
君羽墨轲神色一愣,气急之下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他没对本王做点什么让你失望了是吧?”说着,缠在九歌腰上大手缓缓往前游动,“既然如此,不如由本王来对你做点什么吧。”
“死开!”九歌以为他又要发情,连忙抓住在自己身上作祟的手,踹了他一脚咒骂道:“死妖孽,你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君羽墨轲把头埋进她发间轻轻磨蹭了一下,似是很享受这种舒心的感觉,将手挪回她腰后,随口问道:“黄色废料是什么?”
“就是满脑子那档子事……算了,跟你说不清楚。”九歌皱着一张脸,手心凝气,正想将他一掌拍出去,可没一会儿又收了功力。
房间静了片刻,耳边传来轻缓平和的呼吸声,君羽墨轲搂着她之后就没再动了。
九歌微微抬首,借着床前明月光看着他俊美无匹的容颜,不知何时,那幽深不见底的凤眸已经闭合了。
她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刚才还想发情的人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莫不是装的?
九歌瞅了他半晌,很想捉弄他一下,可当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到了他眼底的一层青灰色时,手忽地顿在半空,过了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他是不是已经好久都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
否则怎会沾床既睡。
九歌凝着那层青灰色,眸光深邃,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之色。
她一直都在怨他不该暗地筹谋不该算计自己,却从未为他想过。
正如他所说,救太后是他为人子应尽的义务,扶持皇上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保天奕江山永固亦是他身为臣子责任。他处在那个位置上,即便是个名义上的清闲王爷,也不得不兼顾天下。
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灵回之巅的势力的确过于庞大,坐拥一座山头,建有着不亚于皇城的宫殿,而楚翊尘又是那种桀骜不驯的人,若非他在江湖上有着深远的地位,朝廷早就扣顶谋逆的帽子派兵围剿了。
可是实际上,在灵回之巅没有任何叛逆之举前,朝廷不能无故兴兵,又不能坐视不理任其发展,就只能派人深入江湖。
天下间除了他,谁能和楚翊尘抵抗。他殚精竭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查到了楚翊尘前朝太子的身份,却也只是凭一己猜测,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而且太后可能还在楚翊尘手上,在确保太后安全之前,他只能孤身进入敌营。
而自己却从未替他着想过,办完自己的事就急着回京,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一直站在楚翊尘那边。
如果仅是自己也就罢了,可是还有蓝珊。
蓝珊是他二姐,换句话说,太后也是蓝珊的生母,虽然没点破,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倘若他和楚翊尘起了争执,蓝珊定是站在楚翊尘身后的。
所以他一直都是在孤身奋战。
不被人理解的孤身奋战。
九歌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似乎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一直都觉得这只妖孽的笑容看起来很欠揍,尤其是那张毒舌,每次都能把她损的怒火中烧,却从不知那张浅笑吟吟的背后是孤独。
他身边的人里,林崖和夜亭是下属;兄长是皇上,关系再好毕竟君臣有别;二姐自从认识了楚翊尘,心更向着外人;自小一起习武练功的师兄,如今形同仇人;宣于祁无双和他虽熟稔,但更多的是敬重;而自己在武林大会之前,对也他一直都保持着冷嘲热讽的态度。
算下来,同他最亲近的竟然是花非叶,可是那痞子成天油腔滑调的,让他办点事还成,说点心事指不定被他八卦宣扬……。
如此细数下来,原来他竟然连个诉说心事的朋友都没。
九歌眨眨眼睛,强忍住眼眶里的湿意,她知习武之人的感官很灵敏,怕自己打扰到他,轻轻动了动,想从他怀里抽身出来,谁知才翻过身,腰间的大手忽然收得更紧了。
九歌以为把他惊醒了,忙抬目望去,只见君羽墨轲眼睛还是闭着,眉头却微微蹙了一下,似乎很不满意她妄想离开的举动。
看着他清浅的眉目,心中不禁有些触动,竟是下意识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