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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夙:我家皇帝昏庸残暴,民不聊生,吃枣药丸。
西武:我家皇帝刚满两岁,日常上演宫斗大戏,吃枣药丸。
北离:我家皇帝怯懦腐朽,连年天灾,周围列强环伺,吃枣药丸。
黎东:我家皇帝病弱不能自理,登基大典上和自家将军私奔了,就问诸位服不服?
其他三国:卧槽,大佬牛逼!
大佬确实牛逼。
作为黎东百年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登基途中逃跑的皇帝,裴谨身体力行的诠释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
犀簪玄衣,十二章旒,一身宽大的帝服在寒风中猎猎翻飞。
江阙月仰起头,朝他看去。
苍茫雪山间,那人墨发素衣,容姿端丽,整个人临风欲坠,像一痕即将消散的残影。
裴谨瘦得厉害。
就连露出袖外的手腕也不盈一握,肤如莹玉,清隽单薄,唯独一双眼温润明亮,似包含了浅薄的丽色,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弱不胜衣的颓零之美。
裴谨无视了副将的哀嚎,一撩下摆,就往江阙月那跑去。
他赤足踩在柔软的积雪上,胸前佩着一枚炎火珠,淡红色的光芒遍布他全身,明明是滴水成冰的深冬,亦不觉得寒冷。
江阙月吹了声口哨,白马飞奔而来。
他一把拽住缰绳,纵身上马,不等裴谨跑过来,就自己迎了上去。
开玩笑,能让他家小祖宗这么玩?
裴谨丝毫不顾形象,一双白皙的脚踝在雪地里时隐时现,留下一长串深浅不一的足印。
一头流泉般的长发只用一根犀簪松松地绾起,有几缕垂落下来。
绣有云纹的衣袖被雪打湿,金色的龙栩栩如生,浸染了阳光,仿佛下一刻便欲腾空飞起。
而他就这样站在黎东的万里河山中,一手挽发,一手拎着袍摆,踏过十年的光阴,再一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江阙月策马掠过松林,长臂一捞,将裴谨裹进了怀里。
他脸上还残留着裴东升的血。
裴谨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用帝服的袖子,一点点替他擦干净:“…..不过有个好消息。”
江阙月问:“什么好消息?”
裴谨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递给江阙月:“我把星耀军的兵符拿来了。”
“………”
“还有这个。”
裴谨又掏啊掏的,掏出一块白玉雕成的物件:“我娘送来的国主印玺。”
“……….”
江阙月默了默:“那你还叫我回来?”
黎东的兵符和印玺都在他手里,三十万大军尽归皇帝之手,就算惠文太后亲自来都没用。
裴谨一脸尴尬:“我只能管住自家的军队,隔壁的军队可管不住啊。”
可能太后也没想到自己儿子会反水,因此并没有留后手。
江阙月带着他回到山头上,与副将汇合,两人一同往龙脊岭的另一侧看去。
被大雪覆盖的山道间,果然埋伏着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身被银甲,外面裹着白色的裘袄,极易与雪混淆,因此不容易被发现。
龙脊岭的北面,是西武的边境。
杨俊粗略估算了一下,对江阙月说:“差不多有二十万人左右吧。”
江阙月扫了眼,也觉得差不多是这个数:“谢安亲自带兵,莫非是他的凤云军?”
裴谨点头:“没错。”
黎东和西武都是东陆强国之一。
黎东共有三支军队,分别是戍卫王城的落月军,负责镇守各地的日鸾军和用来战斗的星耀军,他妈这次派来的,就是三军之一的星耀军。
而西武的军队没这么花里胡哨。
一共两支,朝廷的军队和凤陵王自己的凤云军。
“我娘和西武达成了协议。”
裴谨恹恹道:“西武派兵助她剿杀你,而黎东则出兵帮西武一起攻打南夙。”
闻言,两人都是一惊。
副将震惊的是:“太后就这么忌惮将军吗?”
江阙月震惊的却是:“攻打南夙?那岂不是要黎东借道给西武吗?”
“是的啦。”
裴谨揉了揉眉心,一个头两个大:“……老实说,换我肯定不同意。南夙和西武中间隔着一个我们,虽然西武太后说等打下南夙之后,分八座城池给黎东,但怎么想都不划算嘛!而且——”
他叹了口气,往江阙月怀里拱了拱:“我不想你干苦力活啊,攻破一个国家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话音刚落,蛰伏在雪山里的西武大军忽然动了起来。
他们非常迅速且不疾不徐地开始撤退。
不一会儿,原本二十万人的军队就分成了三股,流水一样顺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撤了个干净。
只留下一支百来人的队伍。
队伍
', ' ')('中,一名青年青衣飒踏,背着长弓,身形挺拔,正朝山头的方向看来。
他身后同样飘舞着绣有‘西武’二字的青凤将旗。
凤陵王谢安遥遥对他行了一礼,似乎在说什么。
裴谨吐出一口血,虚弱地趴在江阙月肩上:“我不行了,我要死了…..敌国主帅什么的,就当没看到吧。”
江阙月没理他,朝副将使了个眼色。
杨俊心领神会,立马调头下山,向着军营的方向冲去。
江阙月亲了亲裴谨的额头,强行把他扶起来,握住他一只爪子朝谢安挥了挥:“让他过来吧。”
裴谨挣扎道:“我娘招惹的,善后工作很麻烦的。”
江阙月冷笑:“麻烦什么?看他有什么话要说,大不了我一枪捅死他,再灭了他的二十万大军,直接把西武踹回去,就不用出兵南夙了。”
不愧是东陆第一名将。
一听他这么说,裴谨立马坐直了身子,严肃道:“那必须和他见上一面。”
凤云军的精锐已经拱卫着谢安,进入黎东国境了。
江阙月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拢住他,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这么冷的天,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跑来找我做什么?”
“区区五十万乌合之众,你还真怕我打不过他们?”
裴谨帮他理了理沾满血水和冰渣的长发:“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呢,我当然担心了。”
江阙月低下头,含住他的嘴唇,摩挲了一会儿:“回去就给你生一个。”
…….这么轻松,你当下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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