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是不在意对面是谁,阮夭的本性里对所有的人类都抱着一种信赖亲近的态度,人类在小桃花的心里就是天生可靠的。
林悬的手指时不时挨着少年滚烫光滑的肌肤,接触到的地方就溅起一阵阵醺醺然的涟漪。
阮夭垂着浓黑的长睫,任由林悬用打湿的毛巾给他降温,有时还会发出吃吃的笑声。
笑什么?林悬顺口问道,不指望阮夭能听见他说话。
谁料阮夭咬了咬嘴唇,烧红的脸颊露出一种潋滟的醉态。
我不知道呀,我就是想笑。他显然还是没清醒,软红脸颊靠着枕头,唇珠像是被他衔在口中的艳色珍珠,让林悬心痒痒的想咬一口。
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
反正阮夭也昏沉着神思不清,他亲了亲阮夭无意识鼓起的唇瓣,甜津津的,不像是甜到发腻的什么糖果,清甜中带着一点令人欲罢不能的香。
人生病的时候所有的反应都是最真实也是最无厘头的,阮夭发烧的时候整个人现在就像一只烧得烂熟的糯米团子,用手戳一戳软肉就会陷下去,还可以揉来捏扁团成各种软乎乎的形状。
阮夭迷迷瞪瞪的,感觉自己的脸要被林悬这个狗东西玩坏了。
好不容易降温了清醒下来的阮夭眨巴眨巴眼睛:统子哥,林悬在对我的脸干嘛?他是小时候没玩够橡皮泥吗?
好痛哦。他气哼哼地抱怨。
系统自闭ing:
第一次遇见干反派之前先把自己吓病的宿主,它没有脸见其他系统啦!
林林悬阮夭还是没有力气,哼哼唧唧地拿开林悬作怪的手,别揪了,疼死了。
林悬挑了挑眉:用完就丢?你很好啊阮夭。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什么拔吊无情的人渣,享受完了服务提起裤子就跑。
阮夭尴尬地捂着嘴咳了两声,心说不对劲为什么发烧嘴巴也会肿?
他狐疑地摸了摸嘴巴,看着林悬目光凛然的样子一时间有点羞愧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说不定是什么他没听过的病症呢。
阮夭主动给林悬想了个借口开脱,眼睫毛忽扇的频率因为生病都慢下来的,本来就不聪明看着更笨了。
随便骗骗就会自己把裤子脱了给他看看的样子。
林悬这个臭流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限制级的画面,舌尖舔舐了一圈因为着急上火而有些干裂的嘴唇。
阮夭:统子哥救命QAQ,林悬的眼神好变态。
系统现在只想冷酷地说男人,自己引的火自己浇灭。
阮夭的病断断续续的,好得不是很彻底,后来清醒了也是林悬好声好气地哄着吃了几片药,苦的直咂嘴,又被按在墙上亲到嘴巴破。
一直到联谊晚会的那天,阮夭还是有点虚弱,脸颊上总是泛着一点不自然的潮红。
但是阮夭已经分不清这脸红是林悬狗东西搞的鬼还是因为生病发烧。
阮夭,你没事吧?化妆的还是当初那个开学典礼的小姐姐,对阮夭一直很关心。
毕竟这样比瓷娃娃还好看的少年真的很稀有啊啊啊啊!更何况还这么乖!化妆师怎么弄都不会生气,脾气真的好好哦!
小姐姐内心狂吼怎么会有这么美貌的男孩子,表面上努力憋着姨母笑用小刷子扫着阮夭嫩乎乎的脸蛋。
阮夭本身皮肤底子就很好,几乎不需要上底妆。
小姐姐为了给阮夭化妆,还拿出了自己最贵的一套工具,势必要让阮夭艳压晚会上一众妖艳贱货。
真的要用这个颜色的眼影吗,太妖娆了吧?
呜呜你不觉得很适合他吗,白皮肤大眼睛的人用什么眼影都不会出错的。
粉色眼影也很合适吧?要不试试粉色?
这太少女了吧,真的可以吗?啊啊啊啊!
阮夭任由少女们肆意揉弄,面对可爱的女孩子他总是不好意思口出狂言,也学不会拒绝。
时间几乎过了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阮夭都快睡着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化妆师小姐姐终于搞到大家都满意了。
阮同学,睁开眼睛让我们看看。小姐姐用手指抬起阮夭的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唔。困飞的阮夭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嘶化妆室里所有的人在阮夭睁眼的那一刻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好、看、了。
小姐姐捂住自己的胸口:此生能化出这样一个绝世小美人,我死而无憾了。
旁边的人赶紧扶住她:先别晕先别晕,再检查检查。
眉是淡淡春山眉,眼是盈盈秋水目。
明眸皓齿,不可方物。
恍若是千百年前古神绝艳的魂魄附在了少年身上,阖眼是垂眸的年少神明,睁开眼睛便是世间最蛊惑人心的艳魂。
何谓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这便是了。
后台化妆室里那一瞬间,安静得连落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阮夭搞不清楚状况,茫然开口:没有化好吗?他更想说为什么大家要用这样一副裂开来的表情看他。
好奇怪。
没没没,很好呢。小姐姐立马回过神来,扶着阮夭肩膀的手都格外放轻了一点,生怕把这尊玉质的小小神像弄碎了。
一会儿轮到你的时候小心点,别蹭到人家身上去了。
太完美的杰作了,谁要是敢弄坏这个妆面,她一定要冲上去和那个臭傻逼拼命。
阮夭对舞台表演算是相当有经验了,当即点点头说:您放心。
他深吸一口气,到后台去候场。
统子哥,温斯言真的会挑这个时候下手吗?阮夭声音轻颤,自从楚凌衣那天和他仔细分析过后,他其实已经七七八八地信了,唯一还犹豫的就是没有真正撞见黑衣人那滑稽可笑的玩偶面具下是不是真的藏着温斯言那张斯文清秀的脸。
他说过期待你的舞台,那么一定是说明等你跳完舞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估计又要作案了。只是根据概率计算,这次的作案对象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就是宿主大人。
阮夭咽了咽唾沫小小声地说:统子哥我有点害怕。
系统摸摸阮夭的栗子头,机械音里也能听出来些许温情:别慌,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阮夭攥紧了指尖:如果真的要死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无痛道具吗?
他很委屈地垂着眼睛:我怕疼。
系统微微一怔。
不管再怎么说,从阮夭刚刚化形开始算,到现在也不过是人类将将成年的年纪,还会怕苦怕疼。
阮夭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逼自己接受必死的结局,只是最后可怜兮兮地向系统求一个无痛道具。
意识海里过了良久,系统才轻轻地说:好。
阮夭的舞蹈天赋一直都很好,台下的楚凌衣和林悬虽然两个人互相不对付,但是唯一能达成一致的观点就是,阮夭的舞是世界绝无仅有的。
修长如幼竹的肢体,从天鹅濒死般折下的细白脖颈,到泛着桃花粉色的削葱指尖,足尖划过的地方就是缪斯规划的范围。
阮夭跳的是一首由华国顶级舞蹈家编的现代舞,舞蹈中揉进了月色的冷清和水光的粼粼,每一个动作都能将台下的观众带入到那个如梦似幻的水月世界。
舞蹈结束后从观众久久不能回过的神和延迟了将近半分钟左右才响起的如雷掌声中阮夭知道自己的表演成功了。
他长出一口气,差点瘫软在地上。
后台忙忙碌碌,各色人员人来人往杂乱无章,阮夭慢吞吞地走到更衣室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