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她去世了。”
江衍洲一瞬间抓紧了方向盘,在后视镜里看到乔绵没什么表情的脸,“对不起,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
“怎么不跟……”
江衍洲想说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但仔细一想,那个时候的他们已经离婚一年,先不说乔绵会不会找他,就算找他,可能也无法见面。
雨下得更大了,乔绵情绪很差,江衍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母亲去世,孤身一人的乔绵喜欢上别的Alpha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第10章 陌生关系
C市在下小雨,绵绵密密像是一层落灰很久织成的网,乔绵脑子干涩空白一片,前几天因为吃了过期感冒药而引起的发烧似乎有了后遗症,他总会时不时感到体温异常,比如现在就不太舒服,晕晕的,车里太闷,他很想下车。
江衍洲说住宿不需要,所以他没有订宾馆,看样子应该是谈完事情就能回去,只是不知道得要到几点。
车子停在一处空旷的地下停车场,车窗玻璃上的雨水一串串往下滴,外面惨白昏暗的灯折射在乔绵脆弱不堪的脸上,驾驶座的江衍洲没有下车的打算,背对着乔绵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是下午五点。
“江……”乔绵咬着唇,思忖着如何开口,好半天才喊了句:“江总,我们……”
这种陌生的称呼对乔绵来说很拗口,他以前就不怎么喊江衍洲的名字,他们之间没有一个固定的称呼,在关系最亲密的时间里,似乎存在一些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接收到某种讯息,而比起这些称谓,乔绵更喜欢用动作行为来表达自己,比如拥抱跟亲吻。
在某一个安静的晚上江衍洲问过他,他说夫妻之间都会有称谓,为什么他没有。
“我会叫你绵绵,那我呢,你怎么叫我?”江衍洲会抚摸他柔软的耳垂跟他说只属于他俩的悄悄话,他也会调皮,带着渴望期盼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丈夫,希望对方能再多问一遍,只要再多问一遍他就会说了,他想这只不过是夫妻间的小情趣,祈祷自己的丈夫能满足他。
可江衍洲没这个心思,只亲亲他:“不想说没关系,这样也很好。”
好吧,很可惜,但也没事,他只有在床上,舒服到极致会主动地喊一声老公,声音很软很轻,带着无意识地颤抖,会得到丈夫的夸奖跟鼓励。
他特别喜欢这样,并且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小秘密,只不过到离婚,江衍洲都不知道,他也没机会说。
安全带解开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内显得格外大声,金属扣的啪嗒声甚至很刺耳,乔绵两手握紧,他没有出差的经验,不知道跟着领导出差是不是跟在公司做的事情一样,早知道在这之前打个电话问下秦可注意事项了。
“江总。”他咬着唇,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到了是吗?你让我带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不用。”江衍洲率先开门下车,乔绵停顿几秒后跟上,车门还没关,江衍洲就转过身来,隔着一个车身的距离,头顶斑驳的光影照得他脸都不怎么看清。
“怎么了?”
“你在车里休息,我谈完事情就下来。”
乔绵楞楞的,“不需要我吗?”
“你不舒服。”江衍洲简单明了地说。
“我没有。”乔绵下意识反驳道:“我刚刚休息了一会儿,我没事。”
“一会儿要喝酒,还会有人抽烟,你能接受吗?”
江衍洲完全清楚怎么拿捏乔绵,果不其然Omega犹豫了,他看得出来乔绵确实身体欠恙,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现在心情不太好,各方面原因导致他不是很想跟乔绵相处。
“我来工作,我能做好的。”
Omega的坚持令他意外,他盯着那张精致瘦弱的脸,烦躁感从心底攀升,这个时候他其实应该体谅乔绵的,他也确实给出了休息的建议,但Omega并不接受,他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按照乔绵的性子,可能纯粹是出于工作的责任感,但这让他不爽。
“跟着。”
约的客户一共两个人,都是Alpha,不超过四十岁,有着职场人的老练,乔绵很少跟这种人接触,他只呆在江衍洲身边,听他们讨论合同的事,记性不错有时也不全是痛苦,比如此刻起码能把他们谈论的合同细节都记住,等回去他会把这些都整理成文档交上去。
包厢空间有限,又开了空调,乔绵在客人的邀请下喝了杯啤酒,他没拒绝,仰头就灌了,辛辣的液体刺激着肠胃,他一瞬间就感觉到疼,忍得费劲,额头的冷汗被他悄无声息地擦掉,不想给任何人看见,尤其是江衍洲。
“江总,你带来的Omega不仅长得漂亮,胆子也很大,很讨人喜欢啊。”客户的夸奖在乔绵听来不是什么好事,他完全感觉不到开心。
江衍洲更是不知道乔绵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他刚刚拒绝的话都没说出口,一杯酒就下肚了,看着Omega痛苦的样子他咬紧了牙。
到底在赌什么气?
上了年纪的男人总忍不住喜欢调戏漂亮乖巧的Omega,江衍洲挡住了再一次递过来的酒,“不好意思,他不喝了。”
乔绵的头疼得像是要炸开,眼睛湿漉漉看着江衍洲,细若蚊吟地说:“我可以的。”
“你可以什么?”江衍洲气得不行,“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厉害了。”
“我现在就是很厉害的。”乔绵低下头,空气里的信息素飘动,他腺体不安地跳了好几下,自言自语道:“你不知道……”
江衍洲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一件都没说。
饭局提前结束了,江衍洲带着乔绵去停车场,两人一前一后,从电梯走到车位,乔绵走得慢,一步步踩着江衍洲的影子。
“不准上车。”
乔绵搭在车把上的手僵硬着,许久又收回来,只喝了一杯酒,喉咙的灼烧感持续不下,烧得他心慌,腺体也不舒服,总觉得好像又要发烧,但又像发情,他现在应该立马离开,可是江衍洲的语气太凶,他不知道怎么做,就干巴巴站着。
“你跟人喝过几次酒。”江衍洲冷冰冰问。
空气里的温度带着湿气,乔绵觉得冷,他缩起身子,看向鞋尖,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把江衍洲堵得哑口无言,在出差之前给乔绵打的那通电话,Omega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因为那天无意间碰见Omega上了别的男人的车,所以想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从公司的通讯名单里找到乔绵的手机号,结果就是发现Omega已经跟别的男人更进一步了。
一句“跟你无关”基本已经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