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重新回到侯府,云听都未再开口说话。甚至连他径直将她抱到汤池作势要与她共浴的样子,她也仅只是身体僵硬神情紧绷。
事到如今,她再作反抗无疑太过愚蠢,又徒劳无用。她的底牌,她的软肋已尽数被他握住,她无法做到孤注一掷鱼死网破,便只能再次受制于他。
只是她到底太过愚蠢,她竟因他方才突见她的脸后,独独未流露出她以为的嫌恶而临时改了态度以弱示之,妄图他会心软而轻轻揭过手下留情。
而今看来,她方才所言实是愚蠢天真的可笑,他那般高傲自大的人怎会因她一番话就消了被戏耍的怒?
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而她那番拙劣的表演怕只是在给他提供笑料罢了。可即便如此,她又能如何,因了她,霆王被他记恨,那些帮助她的人倍受折磨,还累得婆母担惊受怕被迫离乡,这桩桩件件她都难以偿还,甚而她连恨都不能露出,她作茧自缚怕他人再受连累,她甚至忍不住自厌的想,她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
脸上骤然一凉的触感令云听愧疚绝望的思绪猛然回神,她下意识抬手摸去,却先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掌擒住,她惊愕的抬眼看去,便被一张沾满了水的帕子敷在了脸上。
眼耳口鼻被堵住的同时,她脑中迅速闪过贴加官之刑,窒息感也随之迅疾而来,令她不由自主便屏住了呼吸浑身僵冷起来。
第48章近日清阁新来了位字画双……
未等她继续乱想,脸上的帕子便已被人拿开,眼前恢复光亮时,氤氲的热气与清新的空气霎时争先恐后向她拥来,贪婪的呼吸间她只觉脸上一紧后又一轻,余光暼到一物时还未回暖的身子已再次僵硬起来。
“果然与爷所想一致,”
凤敖毫不意外的嗤叹了声,手下已是迅速擒了她双手反扣于后,高大的身子踩在及胸深的汤池中,两个大步便揽抱着未回神的女子桎梏在了池边,速度之快只在刹那分毫未受到水流阻挡。
云听只觉眼前一花,身后一阵阻力传来,耳边同时响起一阵响亮的破水声,再回神时身子已被抵靠在一堵灼热的胸膛与冰凉的池壁之间。
有温热的池水溅到脸上,她颤了颤眼睫抬眸看去,却猛然被眼前摆动的东西惊得脑中空白,下意识要摸脸时才意识到手已被人先一步制住。
凤敖拿出比幼时练字还要多的专注与耐心,一点一点,一条一块的,将粘在他小妇人脸上的伤疤取下,直至一张肤色莹润艳若春花的瑰姿昳貌重现眼前,他方停了手,眸带惊艳与怀恋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抬手抚上去时,动作温柔缱睠带着不加掩饰的庆幸与喟叹。
“就冲听儿未真让自己损了容貌,先前你认错之言,爷便原谅了。至于这点小伤,”
他拇指微动,来到她眉心上方那点米粒大小的粉色伤疤上轻捻摩挲,与之前满脸纵横的模样相比,这点瑕疵犹显微不足道。
“宫里有祛疤的圣药,爷命人送来些,不需多日,爷的听儿便又能美玉无暇,人间绝色。”
说完,便自那疤痕处垂下目光望进她的眼中,幽深锐利的眸忽地漾起笑意,松了反扣她的手,双手轻握在她纤细洁白的颈子上缓缓向上滑动,直至来到有些纤瘦的下颌处托捧着她的脸,凝着她紧绷微颤的眸,低笑了声,而后缓慢又坚定欺了上去。
双手虽恢复了自由,但云听却不敢擅动,她僵着身子屏着呼吸,双眼如同被他攫住般无法逃开他的注视,感受着他在她的脸上唇上,及额心伤处如巡视领地般恣意盘旋。
当湿衫被一件件脱落,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游弋时,云听再忍耐不住堪堪撇开了头,双手也不禁划破水面欲去拦他。
虽她与他早已有了不知其数的床笫之欢,可她从未曾真正真心接纳过他,而离开他的这些日子里,她也早已将他曾带给她的感觉压在心底慢慢剔除,遂眼下他的每一次碰触都令她如鲠在喉,难以忍受。
伤疤作假之事她本已未想能瞒他多久,只是不想竟会被拆穿的如此之快。
感觉到凝在脸上的目光骤然凌厉,云听心下一惊,长睫亦受惊般颤动了下,浸在其上的一滴蒸汽也如晶珠掉落,诱人采撷的殷红双唇微微抿起,这画面美好动人又靡丽魅惑,直看得人难以自持。
“等”
“等什么?”
暗哑的暧昧嗓音紧贴着她响起,云听喉间一动,再抬眼时心神已定。
凤敖却好似知道她将要狡辩般,先一步开口说道:“你当爷就如此急色,对着你这幅嶙峋之躯也能兴动?”
若他手上的动作能与他口中那般略带嫌弃,而非是流连忘返,云听还当真就信了他。
“爷亲自为你洗尘,过后再将你吃苦受累掉的娇人肉养回来,没有一副好身子,如何能孕得子嗣,”
似是知道这话会令她激动般,凤敖将她坦诚的身子猛地扣在怀中,狭长高傲的眉眼垂睨着她,唇角微勾,淡淡一笑:“听儿以为,爷说的可对?”
无论是未着衣物的羞耻,还是他□□又玩味的,令出她先时半真半假用以搪塞他的借口来反问于她的话,都只令云听愤恨难当。
但更可悲的,却是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她也说不出那个对字。
她在他的掌中仰着脸对着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此刻难堪,眸中倔韧:“你我有今日这遭,尽都因你先前枉顾我意有意留下子嗣之故,而你我如今刚逢实不是谈论此事之机,方才你予我的警告我已全数收下,不敢忘记。此事需得容我时间考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