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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窦贵生是做不出来放声大笑这等事的。
正如他一辈子都没跟鹿白说过“我爱你”,到死也没说过。鹿白一开始总是误会他,后来随着年岁渐长,才逐渐学会看懂他的心口不一,看懂他压抑至深的浓烈情绪。
此刻,窦贵生只是极为嫌弃、极为慢悠悠地乜了一眼鹿白扒在他袖口的爪子,低骂了一句:“脏死了。”
鹿白赶紧松了手,想给他拍拍袖子上的灰,却被他一拂袖躲了过去。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已在熟悉的路口站定了,不远处便是莫啼院的青瓦朱墙。
窦贵生盯着她鸟窝似的发顶看了一会儿,甩下一句话便走了:“有时间搔首弄姿,没时间写作业。呵。”
正午时分,鹿白愣是被吓得冷汗涔涔。直到回了莫啼院,被众人团团围了起来,她才垮下脸,露出一个后怕的表情。
“天呐,谁欺负你了!”十六皇子卸下铁甲,一身轻松,一边叫甄冬帮忙给鹿白脱衣服,一边给她晃着扇子。鹿白躲了两下没躲过,见他精神头尚可,便随他去了。
“殿下,我完了,我完了……”鹿白喃喃道,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哭诉道,“我两天没交作业了!”
赵芳姑哑然失笑:“这几日都在忙祭祀大典,谁还有工夫看作业,不差这两天的。”
“补上就行了。”甄秋附和道。
安慰如同隔靴搔痒,无济于事,鹿白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劲儿地喃喃着自己要完了。窦贵生生气是事实,一时没有罚她,定然是在憋大招,一个一击毙命的大招。仔细想想,她三番五次地招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宫规,还害得他老人家闹出桃色绯闻,晚节不保。不论哪点都足以让她死个三五回了。
一裤之仇的事她不敢再肖想,唯一能保命的就是窦贵生和谢嫔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她得想办法利用这点仅存的优势。
甄冬动作粗暴,三两下就扒掉了鹿白的宫装,打断了她的沉思。捧着衣裙,甄冬忽的突兀道:“衣裳不是这样糟蹋的。”
众人一愣。赵芳姑率先瞥见裙角那处破损,反应了几秒,忽的看向鹿白的膝盖。不看还好,一看她顿时惊叫起来:“啊呀,流血了!”
“快快快!”她推了甄秋一把,“去拿药。”
甄冬冷眼看着一群人大惊小怪,无奈地叹了口气,夺过十六皇子手中的扇子:“殿下歇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