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子殿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认为这印子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情趣的表现,有什么可遮掩的。打是亲骂是爱,他巴不得让别人都见见这印子,以此证明自家的那朵娇花如何爱他亲他的。
慕轲这会儿正要去给雍徵帝请安,要上软轿的时候忽然又停住了脚步,转头问王公公:“都好几天了,那几个小厮可送过来了?”
王公公连忙道:“今天送来了,老奴还没来急禀告殿下呢,先把他们安置在北边的堂屋了,您现在要去看看吗?”
慕轲想了下,“不了,等我回来再说,你也别跟洛安歌透露了风声,等着我回来给他个惊喜。”
王公公忍不住笑了,“是,殿下,老奴记住了。”
……
慕轲在雍徵帝那边也就呆了半个时辰,雍徵帝看见他脖子上的抓痕,不由得老脸一愣。
慕轲颇为得意,不留痕迹地把衣领往下扯了点,轻咳一声,十分委婉的道:“父皇,儿臣昨夜睡得晚,今日不小心起迟了,还请父皇恕罪。”
至于昨夜为何睡得晚,雍徵帝与太子殿下彼此都心知肚明。
雍徵帝甚感欣慰。
他这位太子一直到二十二岁都没碰过姑娘,雍徵帝还一直担忧来着。太子勤于理政是好事,可对情爱一点儿兴致也没有那就不对劲了。
现在自己这位素来不染情/色的长子终于学会拱别人家白菜了,实在令人欣慰。先不论是男是女,只要碰了男色,也终会碰女色,以后皇族也不怕后继无人。
雍徵帝趁热打铁,“太子啊,朕最近想着,东宫现在也没个照顾你的知心人,现在朕这儿正好有几个颜色不错,也知书达理的女子,不如你挑两个收为侍妾?你屋里有人照顾,朕和你母后也能放心些。”
慕轲淡淡一笑,“父皇的好意儿臣心领了,只是东宫有一个就已经很让我头疼了,实在不必有第二个。”
雍徵帝立刻便表示理解,太子活到弱冠情窦初开,必然还很宝贝着这个洛安歌,现在把别人强塞给他也没用,还是先等等,等太子对男人的心思慢慢冷了,再给他纳妾也不迟。
于是雍徵帝便不再提这事儿,父子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慕轲便起身告辞了。
慕轲回了东宫并不急着去见洛安歌,先去北面堂屋里见了见那三个小厮。
这三个少年舟车劳顿过来,已经是累极了,坐在矮榻上互相靠着打盹,听见外面一声通传太子殿下驾到,都连忙睁开眼睛,七手八脚的跪了一地,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慕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几个少年整整齐齐的跪伏在低声,头也不敢抬,不由得有些好笑。
他还以为韫乐的人都跟洛安歌似的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有这样胆小的。
慕轲缓和了下声音,笑道:“不必这个害怕,抬起头让孤看看。”
阿鱼和旭子先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陈廷捏了捏拳头,也壮着胆子露了脸。
韫乐的水土不长粮食,却很养人,这三个少年长得都还不错,眉清目秀,但并不狐媚,带着普通少年家的清纯明朗。
慕轲对这几个少年姑且还算满意,至少看起来老实厚道。
“行了。”慕轲转身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去叫洛少卿过来吧。”
洛安歌这会儿正在书房对着一张耕具的构造图犯难,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也没弄懂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只能说懿朝的能工巧匠实在是技艺高超,寻常人难以理解。
在洛少卿正在上火的时候,小太监便冒着他的火头进来了,张口便说太子请他去南边堂屋一趟。
洛安歌眉头一皱,又将那图翻过来接着看,淡淡的道:“我没空,不去。”
小太监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轻描淡写的抗旨不尊的,吓得腿一软给跪下了,连忙赔笑道:“洛少卿,您还是去一趟吧,太子殿下有要事要跟您说呢。”
洛安歌单手支着脸,手指在桌面上烦躁的叩了两下,“我说了不想去!”
小太监慌得心神错乱,赶忙求道:“少卿,您,您好歹为奴才想想,您不去,殿下发了火,您不会有事儿,可奴才不得掉脑袋吗?少卿可饶奴才一命吧!”
洛安歌想了想慕轲的脾气,估计这小太监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他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小性子就害死别人,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吧。”
洛安歌心烦,看见了慕轲也没给好脸色,不过慕轲已经习惯了洛安歌的冷言冷语,也不在意,笑着叫他坐到身边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子殿下这样笑眯眯的叫他过去,洛安歌心里再不耐烦也不好推拒,只好坐到了他身边,只是稍微离得远些。
慕轲假装没看见他这疏离的举动,伸手一揽,将人搂进怀里,挑着他尖细的下巴调笑道:“宵宵眉头拧成这样,被谁气着了?”
洛安歌不自在的扭开头,“没什么,书房里有张图很难,我看不懂,心里烦了些。”
“这有什么烦的?改日我教你。”慕轲失笑,又把玩着洛安歌一缕发丝,话锋一转,“不过我今天有件礼物想送给你,不知道你要不要?”
“不要。”洛安歌毫不犹豫。
慕轲哑然失笑,“你都不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