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确实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即便是如此也不能是非不分吧,连话都不让说了,还指着鼻子骂成了这般!!
杜王氏也在一旁帮腔,“妹夫,你倒是说句话啊,为何会这般啊?妹妹到底是染了什么病啊?我们身为娘家人应当是要知晓的吧?”
哭嚷声不绝于耳。
叶尚书被弄的烦了,若不是死者为大,他恨不能写了一封休书直接送到杜府去。
让他们好生看看,自个儿的女儿就是这等货色。
勾搭小叔子,还有了...
叶尚书厌恶的瞥了眼跪在棺椁前一直未动过的叶少朝。
这样的事落在他的头上,一个男子能忍吗?
如今还要受她娘家的气。
“够了!”叶尚书怒吼出声。
太夫人与杜王氏闭了嘴,着实被叶尚书这副模样给吓到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你们跟我来!”
言罢转身朝着里头走去,也不管太夫人与杜王氏跟没跟上,只闷着头负手走在前头。
几人来到书房。
叶尚书沉着脸坐在软椅上,小厮端了热茶上了,一一放好后退出了书房。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诡异,太夫人与杜王氏对视了眼。
还是杜王氏先开了口,“妹夫,到底发生了何事?妹妹平日里温婉贤良,这么多年为尚书府做的你难道看不进眼吗?这人怎得就突然暴毙了呢!定然是有缘由的吧,我们身为娘家人,应当是要知晓的,你瞧瞧母亲...自妹妹失踪后便一直郁郁寡欢,如今知晓妹妹突然暴毙,那是昏厥了好多次啊,若不是一直请着郎中...”
说到后头,杜王氏喟叹了声。
叶尚书一直坐在软椅上默不作声,就连杜王氏说了这么多,他都没半点反应,就连面容还是黑沉的。
不似往日那般模样。
往日说了这些,他定然是要好声好气的说话的,可今日...怎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你们把少朝带回杜府吧。”良久,叶尚书才说了这么一句。
太夫人瞬间跳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少朝是你的儿子,如今他母亲还未入土你就说这样的话来,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叶尚书眸子猩红,低吼出声:“我安的是什么心思?你的女儿背着我偷人,生下了孽种,你问我安的是什么心思?”
太夫人瞬间愣怔当场。
杜王氏也瞪大了眼!
叶杜氏竟然偷人!还把别的男人的孩子生了下来留在尚书府养了这么多年?
杜王氏想,若是她在的话,她定是要好好的来嘲讽嘲讽的。
整日里只知晓说她的不是,看不起她的出身。
呵!如今倒好,自个儿犯了七出之条。
笑话!
“你的女儿是怎么死的?被情人给杀死的,对外界称是暴毙,不若是在留着尚书府与杜府的颜面罢了,若是你还在这般闹着的话,我也是不怕事大的...”
叶尚书气急了。
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临了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到底是做了什么?须得忍受这样的泼天大罪!
太夫人扶着鸠杖颤颤的坐了下来,声音也别方才要软了几分,“女婿,你说的应当不是真的吧?”
叶尚书冷眼看她,嗤笑道:“你觉着呢?”
“若是无事烦请你们出去吧,尚书府事多,因着丧事圣上都不让我上朝堂了,我去与谁说去?你们还闹什么...真的要闹得京都人尽皆知吗?”
叶尚书‘嘭嘭’的拍着桌面。
太夫人被惊吓的缩了缩脖子,再也没了方才的硬气了。
一旁的杜王氏拉了拉太夫人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母亲,我们回府吧,三爷近来官场倒是顺当的...莫要因着此事坏了三爷升官之事。”
太夫人一想极对,自个儿的女儿已经死了,她也没个法子了,且还是女儿对不起女婿,她还能闹吗?不能了啊,若是让京都的人看了笑话了,免不了会对儿子的官场有所影响的。
“好...我们快些回府吧。”
拄着鸠杖起身,一双狭长的眼眯了眯,里头多了丝精明:“少朝想来不是你的儿子也应当是叶府的血脉,带回杜府算个什么事,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日后老身不会再来叨扰了...”
说着,由杜王氏搀扶着走出了书房。
书房里一下子陷入了空寂之中,叶尚书悬着的心终是落下了,心中的愤怒也随着方才的发泄释放了许多。
手微颤的端起手边的茶盏,揭开盖子拨了拨上面的茶叶,微微的抿了口。
府中应当清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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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叶黎书忙了一整日就连膝盖都跪的青紫了。
好在之前清灵在的时候留了许多跌打的伤药,木香拿了出来一边帮姑娘吹着一边帮姑娘涂药,愤愤不平:“大夫人做出那样的丑事,还要让姑娘这般劳累,还要跪在灵堂上...连她自个儿的女儿三姑娘都没回来,估摸着人家在王府过的如鱼得水呢!”
叶黎书小声呵斥:“莫要胡说。”
木香瘪了瘪嘴,专心的给姑娘涂抹着,涂抹好后又晾干了才将裤腿放了下来,“姑娘,您就是太心善了,若是换做旁人啊,理都不会理的!”
叶黎书:“我也不想理啊,可若是我不理的话,谁来理啊?祖母如今在病榻上,还能让祖母操心了?”
木香想想,好似是这个理呢。
府中除了姑娘还有谁有这等本事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
木香:“还是姑娘聪慧!”
将药瓶放了起来,将转身就瞧见了坐在姑娘身侧的连世子。
捂着嘴险些叫出了声来。
“姑娘,奴婢先告退了!”
木香匆匆的退出了屋子,拍了拍狂跳的胸脯,真的是...连世子为何来时总是没声儿呢!吓的她胆儿都快要破了。
屋子里连瑾聿端了茶水过来,吹了吹递给叶黎书:“圆圆,日后你嫁入了国公府,我定不会让你操持府中之事,你只要好生的歇着,想要去何处逛逛了,告知我便是,我天天陪着圆圆。”
叶黎书发现每次连瑾聿说这些时眼睛里都有光。
看着就让人心中舒坦。
叶黎书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胡言乱语。”
连瑾聿以为叶黎书不信,忙将手放在耳边发誓:“我连瑾聿对天起誓,若是日后让圆圆这般操劳,定要...”
叶黎书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柔柔烫烫的嘴唇贴在她的掌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自掌心传入了身体的每处,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想要将手拿开,却被一只大掌给握住,掌心处有茧子,想是常年练武所致,不似女子的手掌那般娇嫩多的是粗粝,摸起来还有些硬硬的。
连瑾聿笑出了声,“圆圆若是欢喜,天天摸便是。”
叶黎书忙挣开,脸颊红红的瞪了他一眼,歪着头不看他。
其实胸膛不停的跳动着,像受惊的兔子般快速的朝着草丛里蹦跶...
‘咚...’
‘咚...’
没两日,大夫人与三爷三夫人的棺椁便下葬了。
京都的街道上飘散着白色的纸钱,送葬的队伍颇为壮大,但围观的百姓却是少之又少的。
毕竟谁也不想要染上了这来势汹汹的病症。
暴毙而亡,多么的凶险啊。
‘轰隆--’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