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海围是第一次看见他妈妈的容貌,通过一张小小的,泛白的照片。原妈妈很漂亮,气质优雅,和原子诺有几分相似。
原子诺跪在墓前,手里只有从冰箱里找到的,还没有过期的矿泉水。放在墓碑前,小声的道着谦。
伊海围揉了下原子诺的脑袋,安慰道:“她不会怪你的。就算是矿泉水,因为是你送的,她也会很开心的。”
“妈妈,我很久没来了。这次来的仓促,忘了应该买点纸钱了,你别怪我。我爸走了,特别突然。盛叔说他没遭罪,也不是我气的。我不知道盛叔是不是在骗我,你要是看见我爸,一定要帮我问问。让他别生气,下辈子我还当他儿子。他骂我的事,我都忘了,你也不要提,省得他又生气。”
伊海围屈膝跪下,和原子诺肩并着肩,也如原子诺一样的自言自语。“我叫伊海围,今年三十一岁,和诺诺比,年纪是大了些……”
“你还知道呢?”原子诺忍不住插嘴。明明比他大了那么多,还经常欺负他。
伊海围看了他一眼,树影斑驳,看得不甚真切。微微勾起嘴角,和原子诺的手交握。一起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以半个儿子的身份。
原子诺又对着墓碑说了一会儿话,都是捡着开心的事说的。说的最多的还是老爷子,其次就是乐乐了。
伊海围被晾在一边,只能用意念和原子诺的妈妈交流,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两个人下了山,原子诺的心情明显好了一些。不再呆呆的,总是回不过神。伊海围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两个人平安的回到别墅,对着一屋子的灰犯了难。
“我们在哪里住?”
伊海围问完之后,很久没有得到回应。再一回头,原子诺已经去了别的房间,对着书柜发呆。
“你爸爸的书房?”
“我妈妈的。”
“一定是个很博学的人。”
原子诺点点头,在他的记忆里,妈妈确实很博学,无论他问什么,妈妈都能第一时间解答。
“带我去看看你房间,我们晚上住那里好吗?”
伊海围的语气轻柔,原子诺不忍拒绝,便把那份悲伤暂时压在心底,带着伊海围上了三楼。
“这间就是我的了,我小时候经常因为房间在三楼哭。”
“为什么?”
伊海围一边问着,按下了墙壁的开关。屋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很有童趣。伊海围忍不住笑了,他的诺诺以前就住在这里,小小的,连路都走不利索,想想都很可爱。
“这个床可真小,你够睡吗?”
伊海围用力按了下,床很厚实,被子也还算蓬松。可见原家对原子诺是极好的,用的东西都不是次品。
“因为我觉得离妈妈的房间太远了。”原子诺拿起书桌上的相框,对着上面小口的吹了一下,灰尘轻起,露出粉雕玉琢的小孩。伊海围凑近看了一眼,问道:“是你?”
“嗯。”
“那给我吧。”伊海围说着,几下卸了相框,把照片放进兜里。动作迅速,很怕原子诺不同意似的。
原子诺愣了下,从书架上拿下一大本影集,塞进伊海围的手里,说道:“你随便拿,里面还有我的裸照。”
伊海围眼睛一亮,把收拾屋子的事忘在脑后,捧着相册细细的翻看一边,才找到原子诺说的裸照。
一张满月照,被放在婴儿盆里,正在洗澡。
伊海围犹豫了下,还是把照片抽了出来,贴身放好。自己家媳妇的裸照还是藏好吧,甭管是什么时候的了。
伊海围把房间收拾好,抱着原子诺躺在狭窄的床上。原子诺把脸埋在他胸口,很沉默,眼睛睁的大大的,睡不着。
“天快亮了,你还有我。”
原子诺动了动,和伊海围之间没有任何空隙。伊海围收紧手臂,把人搂的更紧一些。“睡吧,就睡一会儿,只要闭上眼睛。”
伊海围的话仿佛带着魔力,原子诺终于把眼睛合上了,呼吸微弱,渐渐变的匀称了。
第304章希望你不要长大
平静的时光仅仅维持了几个小时,天刚亮,伊海围就接到了疯子的电话,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只说让伊海围尽快回来。
伊海围放心不下原子诺,想带着他一起回去,但原老爷子刚走,原子诺也没有心情回840,最后说定头七之后,原子诺就回去。
伊海围嘱咐了很多,才亲亲原子诺的额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伊海围走了,原子诺又上山了。再下来的时候,便看见原毅威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在等他。
“哪里都找不到你,就想到这了。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