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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
近郊半山腰,一大片地都是唐家的,庄园百年前就在这,从里到外布满历史的痕迹。
赶上雨夜,有电闪雷鸣的衬托,就是座鬼宅。
不过唐家开宴时例外。
就像今天,赴宴的那些豪车打着大灯,亮在雨雾里,晕得像宫灯似的。
鬼宅一下子变成了皇宫。
沈厌就在“皇宫”里,宾客陆续进门时,他正被皮带勒着脖子,随着身后人的撞击,一声大一声小的呻吟。
唐家太大了,三楼最里间的动静,连这层楼都传不出去。
床单上湿乎乎的,黏黏腻腻。黑丝绒的校服外套一半耷拉在地毯上,另一半被他的膝盖蹂躏变了型。
在一阵平缓的颠簸里,他吃力抻长着胳膊,试图把校服从身下扯开,明天还要穿的。
可随之而来是不断的贯穿,脖子上的束缚让他缺氧,窒息,手指还是蜷缩起来。
该先扯开皮带才对……
银杏叶铺陈满地,被雨水冲刷,被闪电点亮。尽头的房间里不堪入目,一阵纾解的低吼后,沈厌终于瘫倒在床上。
一场酣战结束,唐弃抽离出来,欣赏着那具身体上新旧交叠的鞭痕,十分满意。
柔软的黑发洇湿卷曲,遮遮掩掩,露出沈厌稚气未脱的脸。纯净的天使,面带潮红,表面看不出任何损伤,但疼痛早渗进了每个毛细孔。
他没有反抗,因为没用,这种事已是家常便饭了。
备受宠爱的唐氏三公子,随母姓,叫沈厌。常年被自己二哥侵犯,究其原因,只因为他是个养子。
他就是个玩意儿,他二哥的玩意儿。
短暂的失焦,沈厌的头皮一紧,被猛地扯了起来,身体毫无支撑的向后仰去。堆上去的布料回落,整条脊椎像一张弓,在宽松的上衣里被拉弯。
“今天老爷子大寿,你最好乖一点,要是宴会上出什么岔子,我就换个地方干你。”
唐弃衬衫大敞,俯身凑在他耳边警告,说完咬在耳垂上。像抓了幼鼠的猫,舌尖抵着细腻的皮肉,剐蹭一层看不到的绒毛。
换个地方,就是去唐弃在市区的别墅。
沈厌去过,十五岁那年。
被唐弃关了一个星期,灌了三次药,回来以后就听话了。
他不记得别墅有多大,只知道地下一层是娱乐厅。除了酒吧泳池,台球案和健身器械,墙上暗格里还有折磨他的“刑具”。
唐弃拍拍他的脸,把人扔回去,提上裤子走了。
卧室的吊灯泛着暖光,给裸露的皮肤涂了层蜂蜜。
沈厌就像一张用脏的废纸,坠在大床上,唯一的知觉就是疼,从两条腿间传来的,撕裂的疼。
他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覆着水光眸子笼上一层阴影,无论多少次,唐弃都会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却只能攥着床单撒狠。
再熬一年,就一年。
等高三结束,就能上大学了。
离开燕城,离开唐家,唐弃就再也不能对他为所欲为。
沈厌从床上挣扎起来,拿着校服外套进了浴室,狠命的搓洗着袖口,黑色丝绒被揉得破败不堪。
那上面沾染着肮脏。
有唐弃的,还有他的,交杂在一块,令人作呕……
此刻楼下已经热闹起来,优扬的交响乐,中式的古董家具,杂糅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宾客们珠光宝气,谈笑风生,并不会因此觉得违和。
毕竟,单是墙边一个不起眼的条案,都得一个多亿。
今天唐家老爷子的七十大寿,除了商界巨头顾、唐、陆三家的人,还有不少商场精英和达官显贵。
多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比如燕城财政办公室主任,银监会副书记,教科委主任秘书……
有燕城的,也有地方的。
能来的,开几个小时车也会冒雨赶来,不方便露面的,礼也必定送到了。
沈厌匆匆洗了澡,换上得体的衣服从房间出来。
下到二层时,还是止住了脚步。
唐弃正站在天井栏杆前,旁边站着陌生的男人。
两人背对着楼梯口,没有发现驻足的少年。
男人身形修长,双腿笔直,宽肩窄腰,是完美的倒三角身材。那身不菲的长款黑西装,把比例衬的刚刚好。
唐弃端着高脚杯,随意地摇晃着,一手搭在男人的肩上,十分热络。
“楼哥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回英国吗?”
“回来些日子了。”
男人声音低沉生硬,显然没有唐弃那么热情,只是侧了侧身,就让搭在肩上的手臂滑了下去。
楼哥?
沈厌远远地看着,脑海里不断搜索,寻不出这个人的样貌。
他八岁被领养,这九年一直过着光鲜的日子。像个真正的富家子,上着最贵的学校,吃着许多人一辈子吃不起的美食。
像今天这样的宴
', ' ')('会,唐家每年都会办几次,他几乎能从宾客的交谈里,记住九成人。
唐弃也带他见过许多狐朋狗友,那些人会用纸币点燃雪茄,会拉上一群小模特上私人游艇,开到公海上偷偷磕药。
但不管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是纨绔子弟,都和眼前这个男人不同。
他的身上有看不见的矜贵,声音也格外疏离。
沈厌像个人型探测器,定在原地扫描着陌生的背影,对方恰在此时转身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筒灯打下暖光,照出一张如同雕塑的面容。轮廓是清晰的,阴影落进深邃的眼窝,鼻梁挺起干净的线条,光暗分明,冷峻异常。
那是张和声音匹配的脸。
沈厌注视着他,眼底尽是冷漠,男人也是。
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身上,沈厌恍惚间从中看见一抹厌恶,他却没想通厌恶的来源。
“过来。”唐弃已经招着手走过来,强行揽上他的肩,举着酒杯指向男人。“这可是顾爷爷家的独苗,你没见过,赶紧叫哥。”
说完,紧了紧胳膊,高脚杯抵上了沈厌唇边,把红酒灌了进去。
咳,咳……
沈厌被呛得咳起来,额角的青色血管凸起,整张脸都憋红了。
他是恨的,恨自己养在富贵人家九年,依旧还是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唐弃喜欢打拳,更喜欢打架,看上去虽然不是十分健壮,却仍有着他无法抗衡的体魄。
唐弃摊开手,高脚杯倒垂指间,残余的红色酒液落下,像一滴血。
一场无聊又拙劣的恶作剧,让他无比享受,不以为然地笑着转过头。
“我们家老幺,没见过吧?随我妈姓,叫沈厌。”唐弃勾着沈厌后脖颈,往男人跟前拱了拱,“赶紧叫人。”
“哥……哥哥。咳,咳。”
沈厌知道这男人是谁了,唐家世交,顾氏英国区域负责人顾引楼。
唐、顾、陆三家是世交,具体家族渊源沈厌不得而知,而顾引楼的名字常在各家长辈的聊天中出现。
是个有天赋又勤勉,少年老成的小辈。
在唐家叱咤国内房地产业时,顾引楼已在英国,为顾家打开了电子科技市场。
而他今年才二十六岁。
沈厌忽略了方才的厌恶,在得知男人身份后,眼里闪出了点崇拜。
那是他穷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嗯。”
顾引楼微微颔首,深抿的薄唇都没有更改一点弧度,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回应。
他捕捉到某种仰慕,眉头不易察觉的动了动,无视了才到他肩膀高的少年,朝天井下望去。“宴厅那边该开始了。”
说完,转身朝旋转楼梯走去。
身影消失在视野后,唐弃马上变了个人,耷拉着脸,朝顾引楼离开的方向低声啐骂一声。“操,喝几年洋墨水,还真把自己当人了,没爹没妈的杂种玩意。”
那种鄙夷是藏不住的,没有嫉妒,也没有恨意,不含任何杂质,只是单纯的不屑。
顾引楼上初中时,父母双双死于车祸。
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失去双亲后被祖父送到了国外,顾氏的工作全部转交给了姑妈。
由于那时他未成年,属于父亲的股份也由姑妈监管。
直至今日,仍然没有移交。
这就意味着,他在顾氏集团的董事会没有任何话语权,一旦被踢出局,会一无所有。
沈厌也不太懂这些,都是从唐家人聊天中得知的。
同情让崇拜的感情又升华了一些。
再回过神,一缕烟草味窜入鼻息,唐弃点着烟,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
沈厌并不想单独跟他相处,转身朝另一边楼梯走去。但很快鬣狗就追了上来,扒着他的脖子,把遮住脖颈的高领扯低。
尼古丁和酒精交杂的味道,顺着颈窝一直蔓延到脸侧。
唐弃是真的疯了!
满堂宾客就在下面宴会厅,随时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而他们就处在天井的走廊上,只要下面的人稍稍扬起头,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是从前,沈厌巴不得把丑事宣扬出去,但现在他知道没有意义。
唐家有的是手段,也有的是人脉,唐弃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受到惩罚。
未成年养子被强奸,这种事只会像一阵微风,吹过去留不下一点痕迹。他们会无事发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养子只是个活招牌,唐家会把他打造成一个被眷顾的天选之子,来彰显有钱人的菩萨心肠。
沈厌不是没试过把事说出来,结果就是消息被全面封锁。
真相困在无形的城墙里,连朵水花也没能激起来。
唐弃令他恶心又恐惧,哪怕只闻到些许气味,都能想起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
他不堪受辱,把脸别了过去。
这惹得唐弃非常不满,捏着他的下巴把脸
', ' ')('扳了回来。“你他妈再躲?”
沈厌咬紧门牙,艰难地吐出一句:“下面什么人……什么人都有!再不放开,我就喊了!”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唐弃倏然松了手笑起来。
“来,喊吧。”
“喊啊!”烟烧到过滤嘴,唐弃的指尖发烫,烟灰从烟卷上抖落下来。“你那些照片我都留着呢,要不发出去?给你制造点舆论,为你捧捧场,看看你还能不能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没拿烟的手戳着沈厌的头。
那些照片都是沈厌被下药后的样子,根本无法证明他是被强迫的,更像是主动勾引。
即便唐弃和未成年发生关系,律师也会利用这一点,把脏水泼在他身上。
况且,以唐家的实力,怎么可能让一个养子毁了亲生儿子。
沈厌根本得不到好处。
他的后领被提起来,整个人撞在栏杆上,脑袋被狠狠按下去,对着一楼的大理石砖。
不远处是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顾引楼还没有踏进宴会厅的门,沈厌像看到救命的稻草,喊了起来。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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