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李尴尬地笑了笑,虽然心疼,但自己的命总是比银子重要。
他从怀里摸出那锭银子,抛给百里濯缨,百里濯缨伸手接住了,藏到怀中。
“我可以走了么?”泼皮李问道。
“不,难得相见,多聊会吧,”百里濯缨道,“还想找你要个东西,你就可以走了!”
“什么东西?”泼皮李紧张地问道,“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我当然知道,银子都掏出来给我了,你身上也不会有什么比这锭银子值钱的东西了,有什么紧张的?”百里濯缨皱眉道,“放心好了,我要的东西不值钱。”
泼皮李松了口气,“那你要什么?”
百里濯缨看着泼皮李的眼睛,“我要你的脑袋,你这玩意不值钱,你不会吝啬吧?”
泼皮李看着百里濯缨,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吓得说话都不清楚了,“大哥……你就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去欺负那老头和他的孙女了……”
“这话我相信,因为一个死人是不会再做恶的!”
说罢,百里濯缨催马,一步步逼近泼皮李。
泼皮李见终究要来硬的,狠狠心,一把抽出短刀,“你敢来,老子便捅死你!”
百里濯缨摇摇头,“看你那个熊样,连刀都拿不稳,还想出来当流氓……你真的以为当流氓没有门槛吗?”
“二黄,二黄,帮忙,从后面桶他!”泼皮李一边左右看,一边喊道,但左右哪里有二黄的人?
原来二黄见情况不对,已经趁百里濯缨和泼皮李对话没有注意到他,悄悄溜走了。
“都是些不够意思的人哪……”泼皮李哀叫道,挥舞着短刀,要与百里濯缨拼个你死我活。
百里濯缨勒住了马,静静地看着他。
忽然,“哗啦”一声,一道银光掠过,仿佛是一道闪电从林间掠过。
树上的秋叶唰唰作响,树上的雨水哗啦啦落了下来。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泼皮李晃了晃脑袋,还在,但随即,一股疼痛从耳朵哪里传来,他用手一摸,唯一的右耳脱落下来。
“记得上次割掉你耳朵的那个人不?”百里濯缨嘿嘿地笑了,“我最烦他没有审美情趣,割人一只耳朵,多难看!”
“耳朵这东西嘛,和鞋子是一个道理,要么两只都要,要么一只也不要,老子最烦独耳了!”
血从泼皮李的脸上流下来,和雨水混在一起。
但泼皮李心里反而轻松了,对方既然割他耳朵,那就不会杀他了。
“谢大爷割耳!谢大爷饶命!”他对着百里濯缨打拱作揖,“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不再为非作歹!”
百里濯缨摇头,“你想多了。”
“我并非不杀你,而是要让你死得好看些,免得做个难看的鬼,让别的鬼看了恶心!”
剑光再起,带起一道雨水,奔向泼皮李的咽喉。
泼皮李想要举刀去挡,但他的刀还没有动,便已经感觉到喉咙上冰冷的剑锋。
血水顺着剑锋往下流淌。
他看了看那红色流淌,眼睛眨了眨,手中短刀跌落。
“善恶终有报,”百里濯缨拔剑,对着摇摇晃晃的泼皮李说,“生死岂无凭?”
他一夹马腹,纵马而去。
他还要去追另一个混混。
泼皮李的尸体从马上落下,轰然砸在地上,仿佛是一条死狗,一动不动。
二黄还在打马狂奔。
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本来想着跟着泼皮李冒一次险,弄点钱做本钱便罢手,哪里知道遇到了硬茬子,钱没有弄到,泼皮李的命可能弄没了。
但林中树枝丛生,哪里奔跑得那么快?
在一根横亘的树干前,他不得不停住马。
他发现,这横在林间小路上的树干,断口处居然是新的……这秋雨淅沥的季节,大风是没有的,所以,这树,莫非是人故意砍断横在路上的?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
前方的的雨中,一个萧索的人影骑在马上,不是百里濯缨是谁?
“这个人就是个魔鬼,我得避开他!”二黄想,勒转马头往回跑去。
他刚刚调转马头,便听到了后面的马踢声。
那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